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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欠——”
孙珂从1037的二楼走下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钟。
她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装作为睡衣，凌晨六点多轮休去楼上睡觉，现在勉强睡了五个多小时，起来的时候感觉脑袋还有些发懵，一下楼更是被那浓郁的烟草味呛得皱眉头。
“睡醒了？那边卫生间可以洗漱，我给你买好了一次性洗漱用品。”
林珊从旁边递过来一杯温水，她也换上了宽松舒适的运动装，没有穿着平时的工作服。
孙珂接过水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随后将目光投向旁边依旧坐在桌子前的谭平：“谭局，您没睡一会儿？”
“睡了，我年纪大睡眠少，所以醒得早。”
谭平话语说的很平静，伸手又想拿烟抽，结果发现面前烟灰缸早就被林珊收走了…
“您抽了两盒了，要提神的话，喝杯咖啡可能更管用。”
“好，那就来杯咖啡。”
谭平说完站起身，结果身子往旁边斜了斜，旁边李三火赶紧站起来扶住他：“领导，你这可别吓唬人啊，咱们外勤的人还忙活呢，您倒下了算哪回事儿？”
“滚蛋！”
谭平笑骂一句，他其实就是坐久了屁股和腿发麻而已，不过能说出这句话，意味着他心情着实不错。
旁边孙珂见没什么事，飞速洗脸刷牙，也顾不上去整理鸡窝一样的头发，来到地图旁边后拿起刚打印出来的各类报告道：“王哥，我来替你吧，你去休息。”
“好的。”
“清理到哪一个任务了？”
“第94号，喏，这个。霜姐刚刚搞定了。”
孙珂瞪大眼睛：“前面的呢？”
“前面都按顺序解决了。”
这位探员伸手一指旁边的华国地图，上面原本几乎插满的各类任务标记，如今冀省以北的那十五个没有动，整个黄河以南区域竟然从上百个图钉，所缩减到只剩不到二十个…
孙珂一时间以为自己多睡了一天，有些发懵的准备继续统计，便听到旁边那位嘴最贫的李三火拿起电话：“喂？嗯，直说直说，别绕弯子，这次死了几个？啊？怎么这么多？”
虽然听上去很严重，但这位老探员却好像习以为常似的，拿起笔来便开始在本子上记录：“挂了十四个，三个重伤是吧？掌门呢？哦，那你们再找找，脑袋那么大个儿，碎了也应该挺好找的。”
说完他在旁边笔记本上查询了一下记录：“那他们饲养的那些鬼面猴呢？”
顿了顿，李三火笑了一声：“晕了好啊，去通知林晓他们，把这些鬼面猴接收一下。反正这个什么御兽宗以后和没了差不多，留着也没人能够培养…对，对，直接拉走。”
挂了电话，他冲着谭平汇报道：“御兽宗的宗门整个山头都被夷为平地了，不过看上去赵炎应该算是收着手了，外门一百多号人没事，但长老层以上直接铲平了。”
林珊刚把一杯咖啡端到谭平面前，听到这话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但谭平已经接过了咖啡杯，没让它洒出来。
谭平摇摇头：“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前总觉得这话是上一辈人挂在嘴边的，没想到现在会轮到咱们去应验这句话。”
这句话是太祖说的，意思是不进行斗争，就搞不好联合。不然有时候“盟军”看起来阵容强大，实际反而更容易被内部分化——现在的第九局和玄门便是这种状况，看似有广泛合作，实际上大家单纯只是为了利益，根本没有站在同一条阵线上。
而赵炎和颜霜的出现，就是斗争的号角…
或者这根本不是号角，而是割掉疥疮的手术刀。
谭平一口喝掉半杯咖啡，看到林珊有些发楞的看着桌子上那一份伤亡报告——她虽然中间有休息过几个小时，但基本上全程听到了赵炎这些人的动向和作为…
此时的林珊终于意识到，那个曾经在1037和别人激战的家伙，实际上是个超乎想象的强大杀手。
一夜之间夷平了两个宗派，前后杀了超过三十人。
和平年代，杀一个人都是了不得的事情，可是到了赵炎这里怎么跟割草一样，统计的时候竟然连掌门的脑袋都找不到？
也就是在这种时候，她才能意识到…墙边那两柜子武器，并不是摆设。
杀人的兵器，就是用来杀人，而不是拿来打靶的。
“害怕么？”
谭平看着林珊，他能看到对方目光中的畏惧。
“有、有点…我没想到，会在这个年代还能碰到这样的事件。”
林珊就是个普通人，知道自己没有说大话的资本。
“实话说，这就是战争。”
谭平揉了揉眉心，虽然疲惫，但话语非常坚定：“和自己人有战争，和外国人有战争，都是你死我活的那种。不单我们，各级阵线上都是如此，只是普通人看不到罢了。”
林珊忽然明白了网上流传很广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看不到黑暗，是因为有人将黑暗挡在了你看不见的地方。
“谭局，颜探员那边来信息，她碰到玄门宗派的阻拦了。”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将目光转了过去——毕竟玄门宗派和那些厉鬼不是一回事，如果起了冲突，手段层出不穷的宗派高手很多都是I级探员的水准。
“她有说什么吗？”
“嗡——”
谭平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一看是杨平山打来的，眯眼接通：“局长。”
“那个颜霜怎么回事？谁让她去袭击全真派那几位道长的？！”
谭平不动声色，直接反问：“是吗？在哪里袭击的？怎么袭击的？受伤的是谁？”
杨平山顿时一滞，有些恼怒的转移话题：“不管怎么样，让她回来！第九局的探员什么时候有这种权限去任意跨区执行任务了？这是违规的！”
“好的，局长。”
谭平毫无废话，一口答应下来。这痛快的语气，让那边杨平山一时间不知道继续说什么，只得闷闷挂了电话。
而谭平转过头来，直接对李三火道：“给颜霜发信息，让她不公开身份，该做什么做什么。”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不让颜霜执行任务，那我不承认是她执行任务就是了呗。
这连“手段”都算不上，对于谭平来说真是常规操作。
“对了，刚才没说完，她碰上全真的人了？结果怎么样？”
“听说那几个道长刚进ICU去了，不过颜探员说没什么大事…”
孙珂没忍住咳嗽了一声…进ICU还叫没什么大事？
“好，大家轮换着吃饭休息，该做什么做什么。”
谭平若无其事的坐回椅子上，随后拨通了赵炎的电话——而电话接通时，MP5的扫射声不加掩饰的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