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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只有三天的时间就得回去,还有一天花在生气冷战上,茹贝要走的前一下午,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但不想弄得不欢而散,所以早早的又去部队上的招待所里做了好吃好喝的,送去医院。
石磊落这一天也郁闷着,冰冷冷的表情弄得小护士们都战战兢兢。他知道茹贝明天又要回去一趟,这一折腾少说又是两三天的时间。其实想给她打电话的,可想着昨天本来就是她的错,他又拉不下脸来主动联系。不过,心里的想念是真真切切的,所以,一天的时间石磊落都在不停的看手机,既是看时间,又在等着某人的电话。
茹贝推门进来时,石磊落正第N次失望的放下电话,心里的烦躁越来越甚,都有些想出去把那女人抓来狠狠抽一顿的冲动,正按捺不住又要抓起电话时,茹贝闪身进来了。
石磊落以为又是小护士,不耐烦的转身要发火时,见茹贝有些尴尬别扭的站在门边,他心里一惊一喜,眸光也瞬间点亮。
可惜,石磊落一向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所以,即使心里想的不得了,此时高兴的不得了,面上却不动声色。一声不吭的把电话放回桌上,眸里的光亮很快暗下去,他不冷不热的收回目光自顾自的坐下来,当做没看见某人进来。
茹贝无奈的在心里叹息,看看他没有赶她走,安慰自己这霸王已经够给面子了。顿一下走进去,温声问,“还没吃晚饭吧?”
石磊落看一眼她手里的东西,低低的哼了一声,转身扭了个方向。
茹贝看着他的动作,瘪瘪嘴没说话,却把菜啊、汤啊什么的,都端出来一一在茶几上摆好,又拿过筷子放好,才起身走到他身边去。
“喂……”茹贝的声音很低,伸手碰碰他嗫喏着问,“还在生气啊……”
石磊落不说话,刚毅英俊的脸面无表情,身子一甩,似乎是不想贝贝碰他。
茹贝看着自己被甩下来的手,有些无语了,怎么这堂堂特种兵,生气起来跟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一样啊。本来不想搭理他了,可想着来都来了,不把事情解决,心里还要老记挂着。于是茹贝鼓起勇气换了个方向又站到他面前去,“吃饭吧,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你石磊落那么聪明,不至于做这么蠢的事情吧?”
“哼……”石磊落终于抬头了,挑眉冷声问,“你还知道是你的错?”
其实茹贝心里想着昨天也不全是自己的错,他不是也火了嘛,吼那么大声,若不是了解他脾气的人,肯定被他一嗓子都要吼得掉眼泪的。可想归想,他现在是病人,病人最大,茹贝只好认错,“嗯,昨天我说话的方式不对……”可磊手他。
“何止是不对!简直就是气死人!”石磊落见茹贝开始认错,他才来了精神,一板一眼的训,“有那么诅咒自己男朋友、老公的吗?茹小贝,我说你笨你还真笨啊!我现在是一条胳膊成了这样,这事放在谁身上谁心里快活?”
“我知道……”贝贝见他又火了,为避免冲突加大,她只好继续认错,“我昨天……你就当我昨天脑子被门挤了行不行?再说,我不也是担心你啊……你说你平时那么雷厉风行、干脆利落的一个人,现在弄得天天这么纠结。事情已经这样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这不是在尽量的想办法么……”
“你这是认错还是辩解?”石磊落见她这个态度,一下子又激动了,眸子一瞪。
“我……”茹贝咬咬唇,“好吧,我不说了,你要训接着训吧,训完来吃饭。”茹贝说完,转身往沙发前的小茶几走去。
“喂!”石磊落看出她的不情愿,追上来问,“你心里不服是不是?”
茹贝无语的翻白眼,“石磊落,你够了没?就算我昨天不对,我已经主动上门道歉了,你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你要我怎么做,负荆请罪?”
石磊落也火了,她这幅模样那里是来上门认错道歉的,根本就是来故意再气一气他的!
看着石磊落阴沉的脸,眸光忿忿的瞪视着她,茹贝忽然觉得心里委屈,可又不想矛盾加大,便起身就要走。
赶到门口之前,石磊落大步追上来,扯着茹贝的手用力往回一拽,将她压在自己与门板之间,“我还没说完呢,你去哪儿!”
死女人,好不容易现身了,居然三句话说不好又要走。石磊落的倔脾气上来了,也不管下手轻重,先留下人再说!
茹贝被他猛力一拉,旋身回来,手臂因为离心力的作用自然是向外画了一个弧才回到身边,于是“啪”的一声甩在了门上。茹贝只觉得四根手指瞬间疼的麻木,是那种痛进骨头里的感觉,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秀气的眉头也是紧紧一皱。
石磊落也听到那恐怖的一声了,心疼得半死,还未来得及关心有没有受伤,茹贝爆发了,“石磊落,多大点事啊,你对我对粗!我承认我昨天说话不好听,可是你想想,我们之间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好言相向过?平日里你对我还不是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再说了,昨天你自己那么纠结,我不替你做决定,不鼓励你,难道还陪着你一起纠结?就算我错了,我今天不是来道歉了么!还做了你爱吃的菜,爱喝的汤,再大的错不能原谅?你还是个大男子汉,就那点心胸!人家别人谈恋爱,谁不是被男朋友天天宠着哄着的啊,就你成天对我颐指气使的!我知道你这个样子心里难受,可是我心里就好受了?我天天忙死了,还两头奔波,看着你郁闷不高兴我恨不得废胳膊的人是我!你还要我怎么样啊!”
茹贝噼里啪啦的吼完,越说越觉得委屈,居然真的流下眼泪。手指头还疼得麻木,连带着胸口都一阵一阵闷闷的疼,茹贝吼完,胡乱的摸一把眼泪转身又要走。
石磊落看着她哭了,再加上这一番话,心里的不悦和生气早就消失不见了,茹贝要走,他又用力拉住,按在门上固定住,用右臂揽着往怀里带,“好了好了,我错了,我刚才不应该凶,让我看看手,伤着没?”
“本来就是……”茹贝埋在他的怀里,拐两下甩不开他,只好放弃挣扎,闻着他身上的男性气息,她眼泪流的更凶,“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天底下那么多男人,我偏偏要跟你在一起,成天被你气,伺候你,你还要吼来吼去的……我说话难听,可我们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你对我也没好哪里去……你要是不喜欢就直说嘛,干什么天天动不动就吼人!石磊落,你尽欺负人!”
茹贝说着,伸手拍在他身上,石磊落“哎呦”一声,右臂抱着她哄,“再多打几下,发泄发泄?”
茹贝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知道他身上的伤才好,哪里舍得打,嚷嚷着,“你要是没这样,我就打!打不赢你也要打!”
石磊落顺着说,“那就趁现在我打不赢你,你使劲打我,嗯?”
他好脾气的哄,茹贝心里的委屈也很快散了,从他怀里钻出来一些,“我没那么小人!”再说了,打伤了最后心疼的、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石磊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两人没确定关系时,他们之间说话什么的确实随意到没有底线,可昨天就是莫名的生气,觉得茹贝不理解他,所以才吼着她走。哎……现在想想,多大点事儿啊……就当是恋爱的女人,智商为零了呗,说说听听,左耳进右耳出,有什么好气的。
“好了好了,不哭了,才五点多呢,你也没吃吧,陪我一起吃饭?”石磊落见她吸吸鼻子,渐渐平静下来,低下身子与她平视,温柔的哄。
茹贝没说话,却抬起红红的眼看他一下。
男人温柔和煦的笑了,伸手拧拧她的脸蛋,又去拉她的手,“走吧——”
“啊——”才接触到茹贝的手,就听见她一声呼痛,石磊落一惊,拉起她的手一看,右手四根手指头的关节处居然红肿起来,可见刚才这只手甩到门上的力道!
石磊落看着她修长纤细的手指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心疼和自责同时涌上心头,握着她的手送到唇边怜惜的吻几下,男人万分歉意的道,“对不起啊……刚才有些冲动了,没控制力道。”
茹贝看着他眸底的愧疚和爱怜,咬咬唇道,“没关系啦,就当是昨天说错话的惩罚,这下,你心里平衡了吧?”。
石磊落还在心疼着,怨怼的道,“我真有那么心狠啊……你不过说错一句话,我非要在你身上留点伤?刚才真是不小心,对不起啊……等会儿去找小护士拿点冰块敷一下,痛疼淤血散的快一些。”
“石磊落……”男人温柔起来,茹贝心里也软了。
男人看着她的手,听见她叫,“嗯”一声没抬头。
“昨天,我的确说话不好听……而且,你才做完手术,我给你看那些东西也有些刺激你——不过,我真的是担心你会太在意这个,怕你万一不能……会一蹶不振,所以才——”茹贝自己觉得挺正常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石磊落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想想应该是身份不一样,所以心境也不一样吧,毕竟,受伤的人是他,“以后,我不会那样跟你说话了……”
石磊落笑笑,“没什么了,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儿……而且,你拿来的书,就是那个尼克·胡哲写的,确实挺不错的!我昨晚看完了呢。”
昨天茹贝走的很愤怒,那些书也没带走,晚上石磊落一个人无聊,就翻着看了看,确实受益匪浅!
“真的啊?”石磊落说出这番话,茹贝有些吃惊。
男人点点头,改搂着她的肩,带着她回到沙发上,“嗯,我现在想明白了,别说两到三年,就是五到六年,我也一定会努力坚持不懈的,我相信我会恢复的跟正常人一样!”
“嗯!”茹贝也重重的点头,“就是啊……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你肯定能体会到常人所不能领悟的一些东西。石磊落,我也相信你可以的!”
“呵呵……好了,快吃饭吧……唔,我看看做了什么我爱吃的?”每次茹贝不在,石磊落就吃不饱,今天也是,肚子里早就空了,看着茹贝炒的几个家常菜,他顿时两眼放光,“还有粉蒸肉?”
茹贝没好气的道,“要哄你高兴嘛,自然得做你最爱吃的!”粉蒸肉工序挺麻烦的,若不是特殊情况,她才懒得做。
石磊落乐呵呵的笑了,“那我岂不是赚了?”
“快吃吧,都要凉了。这汤,我是问过医生的,里面加的料都是有利于你胳膊恢复的,你等会儿多喝点。”
“嗯,谢谢老婆!”
“没结婚呢!”
“那也没关系!你是我童养媳,结不结你都跑不掉的!再说了,不是等报告批下来咱们就可以结了么。”
茹贝故意为难他,“你前天不是还说等胳膊好了,才结的么?”
石磊落挑眉,“那万一等个七八上十年,你岂不是要成剩女了?”
一想着他需要那么多日子才能恢复,茹贝心里又沉重,一边陪他吃着饭,一边问,“你想好这几年做什么了么?”
石磊落大口吃肉,听见贝贝问,停下来叹一声气,“没什么好想的,部队上怎么安排怎么做吧……就算是要我复员,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茹贝敛眉想一下,而后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看你愿不愿做。”
石磊落正夹起一块肉,听见茹贝说,顿时一怔,偏着头看她,“什么办法?”
茹贝昨天晚上就在考虑这几年石磊落的出路问题。其实这事前几年就被石伯伯和爷爷提起过,但是当时刚好石磊落被选为特种兵了,这事就暂时搁下来了。现在他发生这样的事情,看似不幸,可转念想想,似乎反而提供了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