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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转冷,树上的最后几片枯叶也终于落了下来。
王诩在寝室里折腾了半小时,收拾得像模像样,便哼着小调出了门。
他心情相当不错,最近做什么事都比较顺利。
新人评估的预赛顺利通过,猫爷这几天也没有再来烦他,还有今天和尚翎雪的约会。
虽然现在只是冬季的开始,但王诩的心好像已经飞到了春天。
这天是他和尚翎雪认识满一百天的日子,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一天,当然会去算这个日期的只有王诩而已。
王诩到了女生宿舍的楼下,尚翎雪刚好出来,今天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夹克和牛仔裤,长发披在肩上,这样的季节中她的肌肤更是显得如白雪般吹弹可破。
王诩笑着上去打了招呼,然后上前牵起了尚翎雪的手,两人就这样漫步走在校园中……
尚翎雪已经不记得第一次和王诩牵手是在什么时候了,当她意识到什么时,两人在一起牵手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一种让她有些期待的习惯。
其实他们的关系很微妙,到现在为止王诩也没有说过一句喜欢之类的话,而尚翎雪似乎也不准备再进一步,他们还是好朋友,只是可以牵手的好朋友而已。
两人就这样并肩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尚翎雪这样的美女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说是校花也绝不夸张,而王诩很明显就担当了绯闻男友的角色,让众多追求者恨得牙痒痒。
王诩也说不明白为什么就甘于维持现在这种关系,到底是因为尚翎雪最初就挑明了不想交男朋友,还是因为自己没有足够的勇气捅破那层窗户纸,总之他觉得就这样似乎也不错。
也许到了毕业的时候两人还是朋友而已,然后各奔东西,十年以后若是在街上遇到,也只是“相见不如相望淡淡一笑”。
王诩就这样痛并快乐着,和尚翎雪约会,看电影,看日落,到千百个地方,留下千百个回忆。
每次他都送她到楼下,然后放开她的手,挥挥手说一声再见,目送她的笑容和背影直到最后一刻。
今天也这样过去了,王诩没有回寝室,而是去了猫爷的事务所,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每当他有问题怎么都想不明白的时候,猫爷肯定能给他最好的答案。
王诩没有敲门,直接用钥匙进了事务所,办公室里依然如故,充满着烟味,杂物,还有一种家的气息。
猫爷在看他手机中的遁甲天书,他抬头瞟了王诩一眼,说道:“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
王诩觉得莫名其妙:“喂,我还什么都没问你呢。”
“你不就是想问,为什么你和你的小女朋友关系没法儿更进一步吗?感情的事情要自己解决,我又不是无所不知的神仙,这事帮不了你,最多告诉你一句,初恋基本都失败。”
“靠,我什么都没问,你就知道我的问题,你还不是神仙?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啊……在感情中遇到问题的男女,他们的困扰就像喝大瓶饮料最后留下的一点点口水一样……”
王诩没让猫爷说完就打断道:“行了,我不问你就是了……”
两人沉默了一阵,猫爷点上了一支烟:“对了,我在月底可能要离开s市一段日子,如果到时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武叔。”
王诩想了几秒说道:“是不是和前几天你小舅子捎来的口信有关?”
猫爷吐出一口烟:“你倒是挺敏锐的嘛,的确,我是去见楚江王的。”
“怎么?她终于准备和你重修旧好了?”
猫爷叹了口气,眼神看上去竟有一丝落寞:“恰恰相反,这次她找我去,是正式决斗。”
这让王诩吃惊不小:“什么?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五年前出了很多事呢……她到现在也放不下。总之,这次如果她赢了,我就得让出猫爷这个称号,如果我赢了,她会举荐我加入十殿阎王,担任新的宋帝王。”
王诩又问道:“那你是什么打算?”
猫爷深吸了一口烟,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没想到王诩哈哈大笑:“那还用说吗?当然是认输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她上次把你打成重伤就是因为你故意放水?平等王大叔可早就告诉我了,你认真起来可厉害的紧。”
猫爷眉头深锁陷入了沉思,他每次见到水映遥都无法好好说上几句话,上次和她单独见面本来有很多话要说,但五年未见的水映遥却直接和他刀兵相向,最后他伤重时,对方决意离去,他已无力追赶。
王诩又接着说道:“等过了年,你也三十了吧,人家就算比你小上几岁,也没多少青春可以等你了,你作为男人吃点亏也是应该的,她想干什么你就依着她,反正你们以后要是成了一家人,什么都好说了。”
猫爷一脸苦笑:“所以我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什么都不懂,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算了,果然问你也是白搭,当十殿阎王什么的实在太麻烦,又不能故意输给她,哎!我还是自己想吧……”他说着就伸了个懒腰,瘫在了那张破烂的办公椅上。
这晚,两个在感情上同样很失败的男人在黑猫酒吧喝了一夜,他们像老朋友一样说了很多话,直到醉得不醒人事……
同样是这晚,在预赛第一轮中第二个到达的姜儒作了一个梦,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梦到那个黑影了,一个穿着高领黑风衣,戴着帽子的古怪黑影,他上一次梦到这个黑影时,对方告诉了他四个字“方城之水”。
这个梦是如此的清晰,醒来以后依然历历在目,所以姜儒就去查了方城之水究竟是什么意思,从字面上来看可能是指襄阳的水,这似乎没有什么意义,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直到第二天的预赛,他在通过了考验以后,那个狩鬼者告诉了他赌场地点的线索,姜儒当即愣在当场。
于是当姜儒再次梦到这个黑影时,他上前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些?”
梦中的一切是不可理喻的,那黑影没有回答他,只是笑了一声,然后姜儒周围的景物变成了一处地下停车场。姜儒的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恐惧之感,似乎心脏被人紧紧攥住一样,这种恐惧是毫无由来的,在噩梦中一切都是那么可怕,即使是路人的眼神,或者是一个漆黑的拐角,都可以让人冷汗遍体。
突然,一个男人出现了,他的脸模糊不清,手上拿着一把漆黑的短剑,姜儒想看清他的样子,但他只能看到那张脸模糊的轮廓还有沾满鲜血嘴唇,那张嘴还在笑。
姜儒此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就是这个男人要杀了他,他竟然恐惧得不敢反抗,于是他选择了逃跑,但这地下停车场好像永远跑不到出口,而且姜儒的手脚根本使不上力气,他用尽全力也无法摆脱身后的男子,在恐惧中时间过得很慢,他似乎已经逃了有几个小时那么长,终于跑到了停车场的尽头,但那是一堵墙。
姜儒回过了头,那男子的脸几乎已经贴在了他的脸上,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个男人舔了舔带血的嘴唇,然后举起了漆黑的短剑,那剑身就像黑洞一样暗淡无光,仿佛能够吸收一切光亮。
姜儒看着那剑朝他挥了过来,他惨叫一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宾馆的房间里,床单已经因汗水湿透。
他大口喘息着,等呼吸平复以后去洗了把脸,自己一个狩鬼者居然会被噩梦吓成这样,实在是有些丢人。他此刻一时也无法睡着,便走到窗口俯瞰着夜景。
突然,在玻璃的反光中,他又看到了那个男人,就站在他的背后,那抹血红的微笑让他毛骨悚然,他一个激灵,然后又一次发现自己从梦中醒来,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又在床上睡着了。
他坐在那里捂着疼痛的太阳穴,自言自语:“难道……有这样一个人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