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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脸的不悦,“陆简汐!”
我没好气的回瞪了过去,“但凡有点脑子的话,你就该好好想想。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那么凑巧?刚好他们回来,刚好你就被勾了去,再刚好我外遇的把柄就被你抓了个正着?你用点脑子,事情的来龙去脉理一遍,难道你就不觉得这一切巧合的就像是一个阴谋,一个逼着我让位给她们腾地儿的阴谋!”
他眨了眨眼,一愣一愣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你想想看,我出来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嫁给你了,然后你爹是不是至少为了你,就算不愿意也好,也得暗中支持他们呢?”
我艰难的顿了顿,接着道,“阎磊,嫁进你们阎家那么多年来,我从未要求你爹动用关系帮我做过任何事!就哪怕是找个工作这样的小事也从来不愿麻烦你爹。你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他老人家身居要职,办点小事易如反掌,可我更知道这官场上的人情债有多可怕!你看看现在多少官员落马?谁不是从一开始的小恩小惠到最后身陷囹圄?”
他有点恼了,“你这是在诅咒我爹么?”
“我是想告诉你,我陆简汐自知出生低微,也明白自己真是没有多大本事,但至少我不会害你爹,害你们家。可是你再看看现在的阎家,整个就是被郭远东和林宣儿分别用情来搞定你姐和你,用钱来搞定你妈,然后再用你们三个来搞定你爸!”
他脸色忽的一沉。
“还有你姐姐,为什么会那么恨我,你有想过么?”
他呆呆的摇了摇头。
我把一开始姐夫喝醉了跑到我们床上来睡,然后还被姐夫抓了个正着的事情告诉了他后,他瞪大了眼,“还有这种事,你为什么从来没和我讲过?”
我心酸的瞥了他一眼,“我没有么?我每次一讲到家里的事,你就一脸烦躁的拿起棉花来塞住耳朵!”
他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愧色,“那、那可能就是你跟我讲的时候,我刚好是塞住了耳朵,所以才没有听到吧!”
听他那么一说,我更是来气。但一想,现在真不是生气的时候。
我紧了紧牙,强压住满腔的怒火,“后来,每次姐姐见了我,都是用一些淫妇,勾引人男人这类的字眼。起初我真的搞不懂到底是为什么。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仔细想来,这一切看似无意的背后,其实都是一个又一个深谋远虑的奸计!”
“我想,姐夫那天是故意装醉了跑到我们床上来躺着的,而林宣儿,则负责在姐夫前脚刚一跨进我们那屋,后脚就添油加醋去姐姐哪儿把这事儿那么一说。所以姐姐才会那么快就赶了上来,刚好看到了那样一幕。”
阎磊惊诧得张了张嘴。
我继续分析道,“我就说了,太奇怪了!之前姐姐虽然看不顺眼我,但至少谈不上恨。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就能明显感觉到她对我,是那种女人与女人只见抢了男人般的敌意。我想,你姐夫八成外面也有人的,你姐感觉到了,还多多少少找你姐夫理论过。你姐夫就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点,把这一切都栽赃嫁祸给了我!”
阎磊恍惚的摇了摇头,“我姐夫老实憨厚,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我呵呵一笑,“商场如战场,一个在异国刚一破产,回到国内立马就能成立个公司且还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人,你说他老实憨厚?呵!这感觉,就像是说妓女纯洁干净一样让人好笑。”
见他呆愣不语,我接着道,“我想的没错的话,他之前也约过你出去玩,然后装作无意间的透露出看见我和某个男人在一起这类的事吧?”
他想都没想的就点了点头,“那次只有宣儿和他,我们三——”他兀自反应了过来似的,打住了已然到了嘴边的话,红着脸看了看我。
我悲哀的闭了闭眼,若不是想要为自己讨一个清白,真不知道已经忍不住的狂扇了他多少个耳光了。
“呵呵。”我苦涩一笑,“我相信一开始你也有怀疑吧?”
他肯定的点了点头,“我有些震惊,震惊过后第一个念头便是,他一定是看错了。可是——”
我接过了他的话来,“可是一想到你和林宣儿的事,你在潜意识里,其实又希望这都是真的,这样一来你就不必为你出轨的事感到愧疚了不是么?”
他局促的瞥了我一眼,“才、才没有那回事。”
看穿了他的那份欲盖弥彰之后,我的心里反而越发难受。
许是被我看得有些窘迫了,他抬了抬头,扬高了声调,“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罢了,无凭无据的,你想怎么说都成啊!可是你出轨的证据,那可是板上钉钉。那条暧昧的短信,还有那些个不要脸的照片,那可都是我亲眼看见了的。”
我沉沉的叹了口气,“所以,你是宁愿相信那些但凡随便花些钱就能请人弄出来的所谓证据,也不愿相信我这个陪在你身边整整五年的枕边人?”
“我…我…”
见他之支支吾吾,我索性替他把话说了开,“恐怕你当时也只是被气愤冲昏的头脑,所以才会那么粗暴的对待我吧?”
他急忙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不屑的笑了笑,“彻底让你觉得我真的做了背叛你的事的,还是那份亲子鉴定吧?”
他一听,立马找到救命稻草似的,“对啊!那可是铁证如山啊!血液样本是我爹亲自送去的,托的是他的老熟人了。那位伯伯跟我爹那可是至交啊,总不可能他也是被钱收买了然后帮着做出假的报告吧。”
我冷冷一哼,这正是他们的计谋中,最高明亦是最终彻底击垮了我的那一步。让老爷子自己拿着血液样本去化验,还料定了他会去找自己信得过的人,一来当然是为了准备,二来,也防着万一不是亲生的,那家丑也不至于外扬。
我到没想过他们会有那么大能耐去贿赂了老爷子的至交,但是,要在血液样本的源头做做手脚,那真真是轻而易举。
而一旦让这个阎家最难被说服的人——阎老头子,相信了小九九不是阎磊亲身的,剩下的一切,就太好解决了!
“你说是你爹亲自把血液样本交上去检测的?”
他点头如捣蒜,“我爹绝不会骗我。”
“那么…”我静静的看着他,“他手上的血液样本又是谁给他的呢?”
一句话,问得阎磊一下子没了底气,头焉巴巴的低了下去,声音小得如同一只苍蝇,“林宣儿。”
我将视线移向了前方,一脸苦笑,“所以啊…要在血液上动手脚,再轻易不过。”
“可是…”他抬起头来,在对上了我的眼后,又赶紧低了下去,“我的血是去医院抽的,小九九的血,就是那晚你替他擦额头上的血所用到的那些纸上提取的啊?”
“是么?是你捡去给你爹的?”
“我?怎么可能,我当时不在啊!是——”他原本稍稍有些轻松的表情又一下子顿了住。
“恐怕又是林宣儿吧!那晚她也在场。呵呵,不瞒你说,直到在周希微的婚礼上见到了,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傻,居然从未怀疑过她!可能,就跟你喜欢上她的原因一样,被她那副纯真无害的外表给骗了。实际上……”我紧了紧拳,“那人太可怕了,可怕到让人颤抖。”
直至听到这儿,阎磊还是一脸的猜忌,“虽然你说得一出一出的,可是口说无凭,真有那么回事,你就拿出证据来!只要你能拿出证据来,我就心服口服!”
我瞪瞪的看着他,“你要证据是吧?好!你跟我走,我带你去看看什么是真真实实的证据!”
两人来到医院后,我先是带他去看了看我的外婆。外婆一见到他,眼泪即刻唰唰唰的淌了下来。她先是恨恨的瞪着阎磊看了又看,后来挥出拳来刚准备打出去,又想了想,将那手伸向了我,一把将我抓了回去,一边咿咿呀呀的哭着,一边不停的朝我摇着头。
我可怜的外婆,病到现在,也没能再说出个清晰的字来。可是那天,她却是卯足了全身的力气紧紧的拉着我,紧到我的手被捏得生疼。
我兀自就想起那时我固执的坚持着要嫁给阎磊的时候,他母亲跑到老家来闹得我外婆住了院,外婆那时也是这么紧紧握着我的手来着。
只是那时的她,没有惶恐得全身都在颤抖,也还能和我说话。
现在呢?我只能看到她昏黄的眼里不停不停的有眼泪在往外流。
我蹲了下来,抽出一只手来理了理外婆的头发,强忍住哭泣,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来,“放心吧外婆,我不会再跟他走到一起的了。我今天只是带他来看看你,让他知道他们家里人是有多么的残忍,残忍到连对你这样一个重病的老太婆都能那么狠心!”
外婆听到我说不会再跟阎磊了,不停的朝我点着头,笑得满脸都是皱纹,眼里的泪,也立马就止了住。
可是我的眼泪,却怎么止也止不住的淌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