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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官场上的学习啊培训啊什么的,最大的收获不是学到了多少知识,而是可以借机认识不少人,从而扩大自己的交际圈子。所以晚饭后也不存在晚自习一说,而且这个县的领导请那个区干部喝酒,又或者是这个主任请那个县长的唱歌的联谊活动时间。范一燕作为年轻漂亮的女副县长,这类的邀请尤其的多,就是和费柴夫妇一起吃饭的时候,就过来了好几拨人搭讪。范一燕每次也都把费柴介绍给他们,大家也都说:“费老师也一起去啊。”
费柴每个都赔笑点头,可嘴上并不明确的答应,因为他知道,这帮人也不是真心的邀请。后来吃完了饭,范一燕说:“费老师,等会儿你和嫂子就坐我的车去呗。”
尤倩其实是个贪玩儿的,而且她人长的漂亮,平时出去玩还是很受欢迎的,另外还想摸摸范一燕的底,正要答应下来,却听费柴说:“我就不去喽,晚上还得备备课。”
尤倩听了,有点扫兴,可转念一想,不去自然也有不去的好处,就说:“那你不去,我也就不去了。在房间陪你。”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到显出了她是个贪玩的女人,原本人家聚会就没她什么事,连费柴都是搭便车的,至于她,则是便车的便车,如果中间少了一节,实在是没有再去的道理。
可是范一燕故意板着脸说:“费老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去要备课我们理解,可也不能让我们师娘也陪着你啊。”
费柴笑着说:“我又没拿绳子绑着她。”
尤倩则说:“我看他是怕我在一旁烦他,你是不知道啊,我老公看书的时候,你就是在旁边走动走动都不行呢。”
范一燕听了,就佯作生气状说:“费老师,你可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就看着我们师娘贤惠你就折磨欺负人家啊。”
费柴笑道:“哪儿有的事。”
范一燕说:“那我今晚可就把师娘带走喽?你可别吃醋。”
费柴说:“你带走我有什么好吃醋的。”
范一燕举杯说:“那就这么定了,师娘等会儿跟我走!”
尤倩虽然很想去玩,但事到临头了还是有点犹豫,就从眼角看着费柴,见费柴也举起杯来才松了一口气,也举了杯三人碰了一杯,这事就算是这么定下了。
饭后范一燕带了尤倩和一帮子官僚去玩,费柴借口要备课又一次谢绝众人的邀请,只是嘱咐尤倩不要喝太多的酒,早点回来,结果被范一燕打断说:“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跟老太太一样啰嗦啊,师娘跟着我难不成还被我拿去卖了?”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费柴实在也就没什么好叮嘱的,只得笑着和大家挥手而别,回房备课。
其实那课实在没啥好备的,尽管费柴这么多年不是在南泉一带工作,可是以前的知识底子打的好,稍微在脑子里一过也就对南泉一带的山川地貌,地质结构和矿产资源如数家珍一般了,只是他也看了出来,这帮子官僚也不是来学知识的,而且地理水平恐怕最多也就停留在初中阶段,就连范一燕这种从来没在他心里打上眼的‘实习生’都成了专家型干部了,这帮子官僚的水平还能高到哪里去?所以说这次学习培训不过是应景之作而已,更大的作用不过是交流友谊,多找些官场上的朋友罢了。因此要教这些人就得把课往浅里说,理论不能太多,最好直截了当,还得又趣味性。一句话,你就直接告诉某县的县长,你那个县底下有什么什么矿,藏量是多少,能不能挖,按现在的挖掘工艺能挖多少年就行了。但是这个话费柴不愿意说,那其实可是断子孙后代财路的损招啊。所以费柴决定只从趣味性上下功夫。于是回房后简单的写了一个讲义,也就花了一两个小时的时间,然后躺在床上在脑子里过了一边就觉得差不多了。
备课完了,电话又响了,原来是办公室主任沈星,说是朱局长今晚有事实在抽不出身,委托他问问还有什么需要没有,要不要出来喝一杯。费柴忙到了谢,又用备课做幌子支吾了过去,沈星也没有强求,只说了句‘那不打扰了’就把电话挂了。
其实费柴已经不用备课了,于是就开了电视,随手抓过一本闲书来翻,翻着翻着就困了,干脆就合上了眼睛,直到一个温暖柔软又带着酒气的身子扎进他怀里扭动时才醒了一般儿,迷迷糊糊的又做了些事,就像是吃了一顿酒心巧克力,又美滋滋的睡去了。
身心愉悦,睡眠充足,费柴第二天就起了一个大早。洗漱完毕出来一看,尤倩香肩半露,睡的正香甜,就上前给她盖好被子,又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说:“亲爱的,该起来下去吃饭了。”
尤倩嗯嗯了两声,撒娇说:“不嘛,你下去帮我拿个小花卷儿上来嘛。”
费柴笑道:“那可是自助餐,只能吃,不能拿,我怎么给你拿啊。”
“那我就不吃了。”尤倩一埋头,翻个身又睡了。
费柴摇晃着她说:“别睡啊,要不我给你要份客房服务啊,五星级酒店嘛。”
尤倩一回头,问:“行不行啊。”
费柴笑道:“怎么不行?最多咱自己个儿付钱,又不麻烦谁。”
尤倩说:“那还是算了,咱自个儿可不能往里搭钱啊。”
费柴在他的脸上一刮说:“那好,我帮你偷花卷儿去。”
“谢谢老公。”尤倩顿时心满意足地双手捧了费柴的在嘴边啧啧的亲。
不过费柴确实不合适干这种占小便宜的事儿,他到楼下餐厅吃饭,边吃边找着下手偷花卷的机会,有几次机会似乎非常的好,可却始终下不了决心动手,眼看着早餐时间快过了,才瞅了个机会蹭到面点桌前,才一伸手,就听旁边压着嗓子脆生生的一句:“费老师偷东西啊。”
这一声惊的费柴一身冷汗,扭头一看,却见范一燕掩嘴笑道:“咋了?师娘不肯起床?”
费柴此时脸已经热的不行了,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嗯嗯,那个……呵呵,是啊。”
范一燕用肩膀撞了他一下,颇为暧昧地说:“费老师啊,就算你们夫妻两地分居多年,也不能这么折腾师娘啊,女人也是人哦,省着点用啊。”
费柴虽说在野外队,一伙大男人也常开些裤腰带以下的玩笑,可异性这么大咧咧的说这种荤话,还是第一回,于是脸更红了,正不知所措时,只见范一燕纤手轻探,两个小芝麻花卷已经到了手,然后对着他眨眨眼睛说:“到外头给你去喂师娘。”然后摇摇晃晃地走了。
费柴看着她走远了,才摇摇头,又拿起一个花卷儿来,可等拿起来了才发现自己既然已经吃饱了,尤倩那儿也有范一燕帮忙,自己还拿个花卷儿干什么呢?可是拿出来了又不好再放回去,只得硬撑着吃了下去,才揉着肚子从餐厅出来。
出了餐厅东顾西盼,琢磨着要是找不到范一燕还是出去买点早点回来,不然妻子那里交不了账啊,正想着呢,只见范一燕笑眯眯地从外边进来了,把给小塑料袋拍在费柴手里说:“又出去给你买了袋酸奶,免得你把我师娘给噎着了。”
费柴想说句感谢的话,可居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还是范一燕推了他一把说:“快去,别让师娘等急了。”
费柴做贼似地回到房间,见尤倩还没起来了,就笑着说:“花卷儿都给你偷回来了,你怎么还没起来啊。”
尤倩伸了一个懒腰,娇滴滴地说:“五星级酒店啊,那不得睡够啊。”
费柴把早点放在桌子上,跳上床去拽着她说:“快起来吃饭啦,去刷个牙,吃了再睡。”
尤倩身子直往下坠着说:“不嘛,你喂我吃。”
费柴没辙,只得又去拿二来早点过来,把花卷掰碎了喂到她嘴里说:“只能喂你几口,我得上课去了。”
尤倩一边嚼着一边说:“你去,我就是要你这个意思……哎……还有酸奶啊,伙食不错嘛。”
费柴笑着说:“哪儿有啊,这是范一燕给买的。”
尤倩一愣:“她?”
费柴说:“是啊,花卷也是他帮我偷的,我几次都没下了手。”
尤倩一听乐了:“就说你拉不下这脸嘛,我还奇怪呢,我老公怎么学会偷东西了?长出息了嘛。”
费柴说:“合着偷东西就是有出息啊。”
尤倩笑着抢过花卷说:“哎呀,行了,我自己吃,你上课去,好好表现哦。”
费柴笑着又在老婆的脸上轻吻了一下,才拿了讲义出了门。
一出门,迎面就遇到了沈星,他笑着说:“正说去请您呢。”
费柴也笑着说:“都是同事,我也才来,不用这么客气。”
沈星一转身,和费柴并肩走道:“我可不是尊重你,我尊重的是人才,是知识啊,哈哈。”
尽管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可笑,费柴还是跟着一起笑。两人一边走,沈星一边介绍会议的情况,今天有市科委的一个主任过来,先要由他讲几句话,然后再由魏局介绍费柴的情况,最后才是费柴讲课。一听到这个,费柴的书呆子脾气又不由自主地出来了,一句玩笑话脱口而出:“哈哈,这要是两位领导讲话讲上了瘾,我这课可就不用上了。”尽管这类笑话在技术干部中间很寻常,但显然沈星不是技术干部出身,根本没听懂,不但没听出这是个笑话,反而有点误会费柴对领导在前面讲话不满,就挺严肃地说:“不会的不会的,咱们这次还是以讲课学习为主的。”
费柴一看他没听出来这是个笑话,知道这位不是和他一路人,心里暗暗就留了心眼儿——看来以后得这类人远点儿了,根本话不投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