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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外伤很严重,好在似乎没有伤到内脏,现在还在昏迷,需要尽快下山救治,”游霞儿忧心忡忡的说,刚才她简单的看了下古西加的伤势,只是手边上没有工具和草药,无法做进一步的处理,想了想她又说,“不过眼下要尽快给他止血,否则没等到下山,他有可能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支撑不住了。”
“想办法把他弄醒。”
唐福的话让所有人大吃一惊,这时候把古西加弄醒和谋杀他有什么区别?
金敦忍耐不住的上前一步,开口说道:“唐福,现在可不是算账的时候啊……”
唐福没理会金敦,他盯着游霞儿的眼睛说:“相信我,如果你不想让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话。”
游霞儿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在古西加身上揉捏了几个地方,仿佛受了什么刺激,古西加剧烈的抽搐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唐福心中对游霞儿的医术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刚才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提出要求,没想到这个女孩真的做到了!有空一定要跟她讨教几手,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关键时刻这可就是救命的绝招啊。
“你要快一点,我是用刺激他自身生命力的手法把他弄醒的,对他身体的损害很大,而且他也撑不了多久……”
唐福郑重的对游霞儿点点头,俯身到古西加的耳边轻声说道:“如果你不想死,就赶紧把水系医疗术的咒语告诉我。”
古西加的眼皮剧烈的抖动,似乎内心在剧烈的挣扎,似乎过了很长的时间又似乎只是很短的刹那,他的嘴唇上下翕动,断断续续的将咒语说了出来。
众人大眼瞪小眼,没人听见他们两人在说什么,看着眼前无比诡异的一幕,大家都觉得大脑好像不太够用,难道在交代遗言?
只看见唐福面色凝重的站起来,考虑了一下,一挥手,一道淡蓝色的光芒闪过,离得最近的游霞儿隐约看到恍若水波一样的魔法波动笼罩在古西加身上,但瞬间又消失了。
古西加眼睛睁得老大,仿佛看到天下最令人不可置信的事情,喉咙里“咕噜噜”响了两声,又昏了过去。
“用树枝做副简易的担架,我们把他抬下山。”
唐福疲惫的转过身,跟金敦交代一声,马上盘膝坐下开始冥想,吸收着空气中的‘元’。这次战斗魔法力消耗的太厉害,加上刚才现学现卖的医疗术,即使他的魔法力储备惊人也不禁有了贼去楼空的感觉,甚至体内的元力蠢蠢欲动,出现了一丝紊乱的迹象。对魔法师而言,这就是魔法反噬的先兆了。所以唐福不管不顾的立即开始冥想。
猎户村沸腾了。
全村老少在村长吉士普的带领下,载歌载舞的欢迎为猎户村除害的英雄们,羞涩的少女给猎熊英雄们戴上了五彩的花环,身披兽皮的猎户们双手奉上自制的烈酒,老人们握着他们的手不肯松开,用一切他们能够想到的词句来盛赞他们的壮举……
虽然已经听先行返回村子的麦肯简单描述了此次猎熊的经过,但在人们的盛情邀请下,金敦和马提尼还是不得不把此次凶险异常的围猎行动又重述了一遍。
而此时游霞儿和唐福却围在已经安顿好的古西加身旁,紧张的做着伤口的最后处理工作。
古西加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又十多处,大部分是被黑熊的地枪碰擦造成的,还有被唐福的火龙灼伤的,但这些都无关大局,最大的两个伤口是被那支穿透了了他的肩膀的**带来的。
那支**先是擦过古西加的大腿,连皮带肉削下了一大块,然后再穿透了他的右肩。
“幸好没有伤到筋骨,否则他这条胳膊就废了,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吧。”
游霞儿擦擦额头上的汗,长舒了一口气。
唐福接过她手中的工具,“幸亏有你在,否则这小子还真是麻烦了。应该说这才是他的万幸。”
游霞儿一时没有说话,窗外传来村民们热情而喧嚣的声音,不时还有人悄悄的在门口放下一些东西,并与守在门口的吉仁谢低声交谈几句——村长的儿子听说他们要给古西加治伤,便自告奋勇给他们站岗,以免不知情的村民惊扰到他们。而热情的村民们听说高贵的魔法师在猎熊时身先士卒,而且为他们受了重伤,一个个都拿出了家中最好的东西作为礼物送来,虽然那可能只是一块腊肉或者一件兽皮做的披风之类。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游霞儿黑色的瞳仁深得宛如一潭秋水,“我该称呼你什么呢?尊敬的火系魔法师先生?水系魔法师先生?还是弹石子的小男孩?”
听到最后一个称呼,唐福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你岂不是最聪明的小女孩?或者是最能干的小女孩?弓箭手小姐?治疗师小姐?”
两个人相视一笑,似乎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唐福突然发现自己变得很忙。
猎熊结束后,由于萨仑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他决定在猎户村再待一段时间。根据萨仑的描述,从猎户村到赛鲁斯晶矿大约还有二十天左右的路程,这么长的时间里,带着有伤在身的萨仑上路显然不是好的选择。
至于萨仑,听说了他们猎熊的种种波澜曲折后,后悔的恨不得时光倒流,如果再来一次这样的机会,他哪怕付出一切代价都要跟随唐福前去。
这两天他天天缠着游霞儿和马提尼,一遍又一遍的邀请他们讲一讲猎熊的经过,马提尼几乎被他纠缠的要口吐白沫了。
当唐福跟他说要在猎户村再待一段时间的时候,萨仑的表情几乎可以用喜出望外来形容,他连连说不急不急,猎熊过程中他还有好多细节没弄清楚呢。
唐福则想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思考一下魔法的实战运用问题,虽然他还是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少年,但希玛城残酷的经历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如果不能在每一场战斗中总结经验,并且不断提高自身的实力,那很可能就会在下一次战斗中丧命。
于是同伴们忽然发现,身边似乎多了一个疯子。
唐福除了每天早间例行的负重长跑改成了负重登山之外,冥想的功课继续,魔晶石制作的练习由于缺乏材料只好暂停,但时间却明显不够用起来——他要向金敦请教大剑的搏杀技巧,向马提尼请教盗贼的潜行术,甚至连吉仁谢的捕猎手艺也不放过,当然,游霞儿的治疗手段以及弓箭技巧更是重点。
每过一两天,唐福必定还会找一个大家都空闲的时间,组成一个由他自己担任魔法师,金敦做战士,游霞儿充当弓箭手,马提尼依旧扮演盗贼角色的队伍,练习如何配合击杀敌人,或者相互掩护迅速撤离。有时兴致高时还会带上吉仁谢,大家按照各自的位置做好配合,共同上山猎杀大型食肉动物。
在金敦的探险小队里,由于大家共同经历了一场几乎称得上出生入死的猎熊行动,相互之间的关系无形中融洽了很多,加上每个人都对唐福在猎熊时的表现赞不绝口,所以通通对他缺乏免疫力,无论是对他的偷师还是组队的邀请基本上都照单全收没有二话。
但很忙很忙的唐福仍然没有忘记,每天晚上月黑风高的时候,整个猎户村都陷入沉睡的时候,有一个既聪明又能干,既能当弓箭手又能做治疗师的少女,会在附近的一个小山峰上等他。
他们会在一起聊天,聊他在希玛城的经历,聊柯仕仁大师,聊库拉斯帝国终年不化的冰雪,聊少女的药剂师传承以及弓箭手的梦想……总之他们总是聊一些既有意思,又绝对不会跟别人提起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