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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池春树火急火燎地进了门。在与牧清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甚至连多看一眼的意愿都没有。他眼里只有飘雪大团长,直冲上楼梯朝着她奔去。他快步来到飘雪身边,把她们两人让到二楼一张方桌边坐下,他眼睛看着飘雪大团长,眼神既有崇拜也有巴结,还有好色的情绪,他伸手指向楼下的牧清等人,说道:“飘雪大团长,这些北方贱民居然敢惹你生气,你想怎么处理他们?我派人把他们抓了让你出气。”他大声喊道,“孙乾,你去把他们抓了。”
孙乾手持鸣鸿刀,从门外突入,他身后跟着十几个人,武功都不弱,他们把牧清等人团团围在中间。只等小池春树一声令下,他们就上前围殴厮打。
这个时候,笑天从外面也跟了进来。他见到牧清很是惊讶,跑过去挡在孙乾身前:“孙将军先别动手,这人我认识。请稍等稍等。我问问情况。“他拉了拉牧清衣袖,”这是怎么茬儿啊,你怎么又惹上祖龙帝国国王的干女儿头上了?你可真能惹祸。这下我看你怎么收场。你听我的,你给他们道个歉,然后赶紧走人。这些人你惹不起的……“
牧清打断笑天。“你先等等。我问你几句话。“
“想问什么你赶紧说,问完你赶紧给人家磕头道歉去。“
“想让我磕头道歉?你想什么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牧清问笑天,”你说她是祖龙帝国国王蓝龙的干女儿,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笑天说道,”她旁边的那个侍女叫紫玉。她们十天前就到了青竹镇,她代表祖龙帝国前来青竹镇的,当时还去镇里做了备案和身份认证。前几天,她说要去一线崖去看看,只是不知道所谓何事。今天看来正好是从一线崖赶回来。“
牧清斜眼看向楼上正在品茶的飘雪。心中有了几个疑问。飘雪为什么要去一线崖?难道她是在找我?不对,我名不经传的,应该引不起她的兴趣。难道是黄直?
与此同时将,他又想起一段关于飘雪的传闻轶事:
飘雪,原名千飘雪,祖龙帝国名族千染之女。千染生有两男一女,千飘雪居其三,上有哥哥千冰瞳和千挽云。对于这个女儿,千染很是喜爱,除去吟诗作画以外,他的一身本事全部交给了千飘雪,他常说:“你的两个哥哥远不及你,可惜孩儿身为女流,否则,日后定能封侯夺冠。”千飘雪气吞山河,宛若男儿一般铿锵,她回答:“使儿掌兵权,摧城拔寨,瞬息耳。”
千飘雪十六岁那一年,祖龙帝国附属国乌坎叛乱囚禁祖龙国王蓝龙在鸣玉溪湖心岛。千染领兵八千,携两子平叛,不料父子三人中了埋伏,命丧‘鸣玉溪’。
平叛势在必行,就在祖龙帝国的王公大臣们争论不休的时候,千飘雪盗取兵符赶往鸣玉溪救驾复仇。千飘雪以五千名黑甲骑兵作为主力攻打平江城。平江守将见到飘雪兵力单薄,便准备一举吞灭,于是把手下两万名精兵全部拉到阵地上,排下密密麻麻的阵式。千飘雪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毫不畏惧,催动神驹黑凤,横握一杆长枪,威风凛凛地杀入敌阵。她左挑右刺,东突西冲,所过之处叛军殒命。飘雪越战越勇,所向披靡,她一边砍杀周围的敌兵,一边慢慢向敌将靠拢。将到近前时,忽地纵马腾跃,还没等四周人看清,她已把平江守将抓捕。众叛军见到头领被擒,顿时乱了阵脚,飘雪趁势掩杀,叛军死的死,逃的逃,溃不成军。
攻下平江之后,千飘雪剩勇追寇,顺利拿下了桑木、曲靖、河渡三关,直达乌坎外围的娄山关。娄山关是乌坎城外的一道天然屏障,山势高峻险要,仅一条小路通过关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娄山关由于道路狭窄,无法通过大批兵马,只宜智取,不宜强攻。这天凌晨,千飘雪亲率士兵正面攻城诱敌,当叛军越聚越多时,她命令一千名弓箭手射死关口附近的马匹和兵士,导致关隘无法关闭,叛军无法退军,而她的大军从关口两侧高山顺势掩杀包围,敌兵猝不及防,纷作鸟兽散。攻下娄山关后,叛军失去了护身符,千飘雪一鼓作气,攻陷了叛军据点乌坎城,顺利救出祖龙帝国国王蓝龙。
祖龙国王蓝龙有感千家男丁全部战死,而千飘雪救驾平叛有功,破格擢升为骑士,收为义女,赐姓蓝。按照祖龙帝国祖训,有女不行军,有女不戎装,蓝龙这一举动,招致祖龙帝国遗老的一致反对,蓝龙力排众议,连斩三名重臣,又再次擢升千飘雪为黑甲骑兵统帅。一时间祖龙帝国境内盛传歌谣:“天下争传飘雪柔,谁说红颜不封侯。千氏有女蓝龙子,共享威名振九州。”
牧清确认冷若冰霜的女子居然是蓝飘雪,他笑了。他问笑天:“蓝姑娘有没有婚配?“
笑天惊愕万分。“你叫她蓝姑娘?你脑子没病吧?你还敢问她有没有婚配,你想干嘛?”
牧清笑着说道:“还能干嘛,本少爷看上她了。我要娶了她。”
笑天吓傻了。“我的乖乖,你还想娶她?你凭什么?”他再次拽了拽牧清衣角,提醒牧清,“你醒醒吧,眼前这一关你怎么过?孙乾很厉害的。”
牧清把笑天扒拉到一边。他对仇大海说道:“去把鸣鸿刀收回来!那是我送你的武器。”
仇大海本就对鸣鸿刀念念不忘,刚一见到孙乾手持鸣鸿刀闯进来他就行抢回来,此时牧清给了命令他就再也不犹豫,脚下错步,肩膀一晃,整个人立刻飞了出去,身后留下一道残影,他近身到孙乾身旁,右手在鸣鸿刀刀背上一拉,鸣鸿刀就被他轻巧夺了过去,然后身体一晃又回到牧清身后垂手而立,像个侍卫一般一言不发。
从牧清发布命令,到仇大海飞身夺刀,到仇大海飘身而回,时不过瞬息,仇大海的身法运用很有技巧,仿若鬼魅一般。整个过程,孙乾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黄直见之点头称赞。范瞻和伽蓝也送去赞叹的目光。
位于二楼的蓝飘雪目睹了仇大海的整个夺刀过程。蓝飘雪很诧异,直到此时她才正眼打探了牧清等人。细看之下她才发现,牧清身边居然都是高手。特别是哪个老者,简直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还有那个俊面书生以及自称牛三分的姑娘武功身法也很高。反倒是这个牛三木,看不到一丝一毫元气波动,像是个平常普通人,但这些人明显听命于他。难道他才是深藏不露的那个人?牛三木一定是假名字。他是谁?
侍女紫玉也看到了仇大海的夺刀过程。她揶揄正在全神贯注逢迎蓝飘雪的小池春树:“小池家的,你家侍卫真是不济,三两下就被人夺了刀。就你这样还想替我家小姐出头?咯咯,真是笑死我了。”
小池春树向楼下望去,他见到孙乾两手空空,呆若木鸡,似乎是在复盘回味为什么会被仇大海轻易夺了刀去。他手下被人羞辱,作为主人,他自然是面上无光的。他扶二楼栏杆向下探望,他对牧清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牧清仰头看了一眼小池春树,并不回应,也将其视若空气。他向后退了两步,坐在一张圆凳上,招手对伽蓝说道,“小妹,来这里坐。”伽蓝笑呵呵走过来坐在牧清身边,表现得真像一对兄妹。他们落座后,范瞻、黄直和仇大海很自作觉得垂手站在他们两人身后,像侍卫一般。
牧清对店小二招手说:“去给我倒一杯茶,要明前白露茶。”小二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惊呆了,这些人个个出手不凡,见到牧清招手,他不敢怠慢,只好硬着头皮去沏茶。
小池春树很挫败,脸上很挂不住。自从他小时候记事以来,还没有谁给他这种脸色。他很不满,甚至有些咆哮。“本公子问你话呢,你知道我是谁吗?”
店小二给牧清端来茶,牧清取过,啜了一口。头也不抬,说道:“愿闻其详。”
“我是泰达帝国小池家少主,你……”
“小池家少主又如何?“牧清终于抬头看了一眼他,很不屑的样子,“我又不认识你。”
“你知不知道我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弄死你?”
“那你动动我看,我很想知道,你怎么弄死我。“
“来人!”小池春树一声咆哮,那些隐藏起来的高手护卫纷纷现身。他们涌入一楼大堂,只等小池春树一句话就会搏杀。
牧清左手缩在袖子里紧紧握住八方风雨弹,他偷偷看了看黄直和范瞻,这两人脸色从容淡定,怡然不惧。他身边的伽蓝甚至有些兴奋,有些跃跃欲试,很想打一架。只有仇大海面容严峻,时刻准备一场大战。这几人的表情让牧清大定,他知道今天不会输。
蓝飘雪在楼上一直在观察牧清。他发现牧清这个人处变不惊,颇有大将之风。这让她很是诧异。换做一般人,听到泰达帝国小池家族的名头要么立刻扑上来趋炎附势,要么滚得远远地,这人怎么如此大胆,竟然浑然不惧。
牧清从左至右把那些现身的高手打量了一遍,然后抬头看向二楼的小池春树,挑衅说道:“人多就能赢么?看来你这名字没有白叫,果然是小池蠢猪?”春树和蠢猪谐音,牧清张嘴就占了上风。
小池春树再也忍耐不住。“把他给我杀了!“
小池家的暗卫作势就要冲锋,蓝飘雪适时站了出来。她轻呵:“住手!”她不怒自威,语言像冰一样冷,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她对小池春树说道,“小池兄,此事因我而起。可我今天不想见到刀兵相对,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
小池春树满脸堆笑。“既然蓝姑娘不想生事,那么我就饶了他们狗命。但是,他们要把鸣鸿刀归还与我。”
牧清仰头对他说:“为什么要还你?鸣鸿刀本就是我的。是被你强行掳走,如今刀回原主,我岂可让它蒙尘含羞?小池蠢猪,鸣鸿刀你拿不走。想拿回去也行,大家打一架,谁赢归谁。如何?“
笑天站在一旁,裤子都快吓尿了。他凑过来对牧清说:“我的小爷爷,我求求你别闹了。这帮人你敢惹,我们笑家可惹不起。不就是一把刀吗,回头我送你一把新的行吗?“
牧清回答的很决绝。“当然不行。这把刀是我送给仇大海的,凭什么要你送?我就要这把鸣鸿刀,其他不要。”
蓝飘雪站起身,她也来到栏杆边,她秀美颦蹙,她真的不理解这个牛三木为何咄咄逼人,她已经尽力在大事化小了,他为何还要寸步不让,就为可让小池春树难堪?如果是这样,只能说明此人行事莽撞,不看分寸。但是,真是这样吗?她觉得不是。她怎么看都觉得牛三木是在设局,这个局是做什么用的呢?
蓝飘雪对小池春树说道:“你家神兵利器数不胜数,鸣鸿刀相对而言也是不值一提。你放弃吧。改日,我请你吃茶。“
听到吃茶一节。小池春树笑颜如花,开心的不得了。什么面子里子,什么尊严都被他扔到了脑后。“诚如蓝姑娘说,区区一把鸣鸿刀而已,我小池春树真没把它看在眼里。既然蓝姑娘为他求情,这个面子我送你。再者说,为了他们这些贱民确实不值得打打杀杀,也罢。我饶了他们。“他冲楼下一挥袖子,“都散了吧。”
楼下那些暗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孙乾也要迈步出门。但是被小池春树呵斥住:“孙乾,你连一把刀都看不住,有何脸面吃我小吃家的饭?自断一臂,滚!”
孙乾听后,咬牙砍断自己的左臂,他忍着剧痛,对小池春树说道:“还请少主放过我的家人。”
“你滚吧。“小池春树说道,”他们会得到自由的。“
孙乾羞愧而去。
牧清听得清清楚楚,他知道小池家族一定是控制了这些侍卫的家人,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当死士。
小池春树居高临下,用一种帝王般的口吻对牧清说道:“你也滚吧。下次别让我看到你。“
牧清笑了笑。他并不理会小池春树。他冲着蓝飘雪抱拳致谢。“多谢姑娘解围。一点心意不成敬意。“他拿出一个小瓷瓶,抛给蓝飘雪。蓝飘雪接住,见到小瓶上写着几个字,清心玉露养颜膏。
蓝飘雪喜出望外。清心玉露养颜膏是赫赫有名的化妆品,由上百种珍贵材料熬制而出,极其名贵,极其少有。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女人对养颜之术会忘却呢?她很开心,向牧清道谢:“谢谢牛公子馈赠。“
牧清对蓝飘雪摆手说道:“一点薄礼哪里比得上姑娘解围救命之功。日后我们有缘再见。“他毫不拖拉,想法表达完毕以后,转身就走。
将要出门的时候,蓝飘雪喊住他:“牛公子留步。“
牧清停步、转身,说话:“何事?“
“你的真名叫什么?“
“牧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