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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那摊位的妇女,是城中的老户,娘家姓李,家中行二,有个李二妮的名字。李二妮这次来摆摊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她也想趁这个机会挣上一笔钱。原来她是在电影院附近卖冰棍儿的,也发现了高考这个商机,于是就把摊子搬了过来。但是家长嫌弃凉,怕孩子闹肚子,大多不让吃,看着汹涌的人流量,她的冰棍生意却一直乏人问津,李二妮心里也着急。
而那个卖绿豆汤的摊子却有人抢着去买,李二妮一个人守着冰棍摊子可是给她算了算,这个绿豆汤摊子一次至少能挣十几块钱。当时她给眼红的呀,人群一散也顾不得冰棍没有卖完,把箱子一收,就赶紧回了家。然后把家里和亲戚家的绿豆都找了来,还高价买了邻居几家的绿豆,这才凑够斤数熬了两锅稀汤。
为了吸引顾客,李二妮还学着许芳华画了一个招牌,写着吉祥的词儿。她心知自己这行为站不住脚,为了防止许芳华他们闹事儿,她还专门找了几个亲戚镇场子。
眼看着自己投入那么多的钱财精力,可能颗粒无收,李二妮心里急了,看着许天工吆喝,自己也灵机一动,吆喝了一出。人生四大喜自己可是吆喝出了两样呢,金榜题名之后洞房花烛,可不是喜上加喜么?
要知道现在的高考生,可不是后世平均十七八岁年龄的孩子,许多人都是考了好几年了,二十岁以上的考生比比皆是。对于这些大龄青年考生的家长来说,金榜题名和洞房花烛是他们最美好的憧憬,孩子考上大学再找个好对象,多好啊!
所以有些心性不坚定的家长,开始往对面摊位上去,许天工看围在自家摊位上的人群有散开的举动,心里发愁。他一个半大孩子,可是喊不出“洞房花烛”的吆喝声。
看到生意来了,李二妮得意的瞟了许天工姐弟一眼,许芳华并未理会她眼神中的挑衅。做生意就是这样,不但比质量,还要比脸皮,他们姐弟可是没有对面那帮人脸皮厚,难道今天要吃下这个亏?
当有预定的客人期期艾艾的说,能不能把预定的两碗绿豆汤退了的时候,许芳华警醒了。原本她打算和对面各做各的生意,但是现在对面用不入流的手段要拉走她的顾客,她可是不能再忍下去了。
“怎么不能退呢?当然能退,我们这里是买卖自由,大叔您是打算现在就给孩子找对象吗?我觉得吧有点早了,孩子要是上了大学哪里还需要在家找对象,有学问的人肯定要找一个有共同语言的人,到了大学什么样的对象找不到呀!还是不要急于一时,好对象肯定在后头呢!”
许芳华声音清脆,在众人的低声议论声潮中,传的也很远。这些家长也是关心则乱了,只要孩子考上大学了,要什么样的好对象没有呢?为什么非要急于一时呢!要什么“洞房花烛”,还是“金榜题名”更加稳妥一些。
于是几位本打算退货的家长,也静下了心思,安心等着孩子放学,不再考虑其他事情了。
拉过去了几位顾客,本来李二妮正高兴呢,谁知道许芳华一番话又让自己的生意陷入了僵局,李二妮气得脸色就发白了。
李二妮本来就是欺许芳华脸生,故意抢她生意的。现在自己能用的法子都用完了,却并没有对许芳华的生意造成伤筋动骨的影响,她肯定不甘心。
生意做不开,不止李二妮心里烦躁,就连她找来的几位镇场子的亲戚也不耐烦了,李二妮可是给他们许诺好了,挣了钱大家分成的。现在绿豆汤卖不出去,他们几个大老爷们不是白白站在这儿充门神吗?
“二妮嫂子,你这不行啊,你看对面生意多好,学生还没放学人家都已经卖出几十碗了,你这总不开张也不行啊!”
其他人也开始附和,“就是二妮姐,既然你拼不过人家,那就降价吧,总比干耗着强是不是?我们哥几个在其他地方做工,一天工钱还不少呢,陪你干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赶紧降价处理吧,把本钱收回来就行!”
李二妮听罢这几人的话,心里一阵不痛快,敢情这绿豆汤做的时候花的不是他们的钱,降价了她还挣什么?
人都是有私心的,几人看李二妮不想降价卖,为了自己的利益也顾不得她了,瓮声瓮气的喊,“降价了,绿豆汤买一碗送一碗!”
李二妮听他们喊着降价,只觉得那脑门突突的,气得不行,但是到了这一地步,她也只能随着其他人的喊声把价钱降下了。
在这个物资还相对匮乏的年代,如果有便宜的东西,人们肯定不会买贵的。因为买一送一,李二妮摊位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几个帮忙的人,为了防止李二妮等会儿分账的时候耍诈,将她慢慢的挤出摊位,代替她收钱。
许天工看对面买的人多了起来,就和姐姐小声嘀咕,“他们能出这种损招呢?买一送一,我看他们也赚不到什么钱!”
“看到了么?她那绿豆汤水很稀,一看投入的本钱不多,买一送一还是有的赚的。”
“那我们和他们相比不是亏得多了吗,这汤可是真材实料!”
“想要生意做得长久,就要真材实料的,像他们那样只顾着挣钱不要口碑的,生意肯定做不长,不信我们等着看!”
一阵铃声响起,交卷时间到了,校门口陆陆续续出来了许多人,中午已经在许芳华这里喝过绿豆汤的学生,出了校门之后都往这边来。
在对面摊子预定绿豆汤的家长大声给考生打招呼,“孩子在这里呢!”
考生看到对面摊位那辣眼睛的宣传标语,有些不愿意想去,家长以为她没听到,“来,新摊位上的绿豆汤便宜,赶紧来喝!”
那考生不情不愿的凑过去,端起那碗看着就不怎么样的绿豆汤,眉头紧皱着,这汤看起来不太好喝的样子。算了,就当是白水用来解渴吧,可刚喝到嘴里就噗的一声吐了出来。
“你们这是什么绿豆汤呀,怎么和对面的不一样,没有一点甜味不说,连绿豆都没有开花,难喝死了。”
家长急了,“咋了闺女,这汤有问题!我闺女要是喝出什么事儿,耽误了高考,我可是要找你算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