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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酷夏凛冬,四季变幻,一年又一年很快过去。
在屯里路那间开放式综合商场的户外大屏幕上,播放着最近在各大视听app上霸榜的歌曲MV。
一个穿着牛仔衬衫休闲裤的年轻男歌手,在话筒前高歌,他面容清秀干净,不是很典型的英俊,而是少年感更胜一筹,外型很有亲和力。
这便是势头很猛的歌坛新宠,金昱。
歌曲旋律欢快,与这个炎热的夏天再搭配不过。
“听说这首《热恋》是两年前就有雏型的,当时陈郡山在公司演播室看彩排,那么多新学员中就注意到了金昱,一下子闪现了灵感,把谱子写在了他的白衬衫上。”一个女孩坐在餐厅里,从落地窗望着外面的大屏幕,侃侃而谈道:
“金昱练唱两年,就为了能录到让陈郡山满意,我最近一直在循环播放这首歌。”
她的同伴说道:“我也是!太好听了,金昱帅爆了。”
在他们后面那桌沙发座上,一个戴口罩的娃娃脸嗤之以鼻道:
“扯淡我写他衣服上,我明明写他屁股上了,还练唱两年呢,是你揍他的时候把副歌部分蹭掉了一块,等我有空给他补的时候已经猴年马月了。”
“我没揍他,他瘦得跟麻秆似的,哪禁得起我揍。歌是好听,我最近开车时候会听,但我还是讨厌他。”安鋆吃完牛排,把刀叉顺着摆放在了盘子里。
陈郡山据理力争道:“我就说我在认真写歌,你不信,还踹坏了我的门,把人家都吓坏了。”
“他到现在看你眼神都不对,你以后除了工作少搭理他,要是再敢骚扰你,我手机里还有他照片呢,你要看吗?”安鋆挤了半个柠檬在水里一饮而尽,看得陈郡山腮帮子酸。
“赶紧删了!自从你把他从我办公室赶走之后,除了工作他就没跟我聊过别的,他有三百度近视,看谁眼神都迷离。”
“你还想聊什么?”安鋆催促道:“快吃,吃完不是还得去公司开会吗,我送你过去。”
“你今天不跟周寒出差了?”
安鋆叫了买单,说道:“改下周了,我哥这两天有点热伤风,周寒怕他是听力变差引起的,带他复查去了。”
“又不行了?”陈郡山蹙眉道:“他没跟我说。”
听力损伤之后,安音璇的工作量不得不减少了一些,但巡演还是最耗费精力,他有些担心。
“本来就会一点点恶化的,还能唱多久,都不好说。”安鋆无奈地说道:“他答应过周寒尽力就好,也不想后半生变成聋子,他说他有分寸的。”
陈郡山不敢苟同,果然安鋆接着道:
“但我觉得他没有分寸。”
是了,这才是安音璇。
陈郡山最近在干一件大事,谁都没透露,连两个当事人都被蒙在鼓里。
事情要从金昱说起,他最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金昱的第一张大碟的制作中,而且手头还有一个新起来的女团,忙到吐血。
而白雁岚出道十五周年的专辑,已经交给了他几首曲子让他填词,旋律很惊艳,陈郡山得想个方案配合发行,不然没造起来势,就白瞎了这些好歌。
安音璇今年也是十五周年,但他的身体状况可能无法再坚持到录完新碟,陈郡山就想说服他出一张《BEST》合集,但刚提出来就被否决了。
他没想到安音璇会反应那么大,声泪俱下地控诉出合集是不是嫌自己不红了。这有一定道理,没有一只股票可以永远在高点,从低点到峰值再回落,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周期,艺人也是一样。
陈郡山想出了权宜之计——噱头。
至于噱头,有什么能比最令人意外的合作更合适呢,这么些年过去,最懂受众心理的仍旧是陈郡山。
而他就是不死心。
于是他把白雁岚的一首曲子交给了安音璇,却没说是谁写的,安音璇自然就默认了这是他写的新歌,哪知道这只是踏入陷阱的第一步。
帝都医院的体检中心,安音璇戴着耳机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张谱子在认真聆听。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轻轻摘下他的耳机,他抬头问道:
“结果怎么样?”
周寒坐在床边,说道:“下降了一些,但比去年的幅度要小了。”
安音璇伸了个懒腰靠在枕头上,说道:“去年我只出了几首单曲,巡演场次也少了一半,我可能是糊了。”
周寒被他逗笑了,说道:“能长盛不衰的艺人太少了,可能有一天你真的过气了,你的粉丝也不再追星了,但到时你的歌还是能被不认识你的人唱起,也不错。”
“我看我要是糊了,第一个高兴的就是你。”他不忿道:“要不是你去年带我去岛上待了一个月,又去看了半个月球赛,有这时间我能干好多事了。”
“都怪我。”周寒给他顺毛,拿起床上的谱子问道:“新歌?”
他点点头,说道:“陈郡山刚给我的,只是……”
“怎么了?”周寒以为他又写不出歌词了,谁知他蹙眉道:
“这首歌很奇怪。”
“不好听?”
“很好听,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若有所思道:“我跟陈郡山合作那么久,他什么曲风我很了解,即使大部分人都觉得我的歌各有千秋,但在我看来都有一致性。这首却不一样,就好像,怎么说呢,他被附身了。”
周寒觉得他的形容太过玄幻,说道:“可能被安鋆逼出毛病了,曲风也就转换了。”
提起这事儿安音璇就糟心,气鼓鼓道:“我管不了他!正经人不找,偏爱吃苦受累,天天不是在捉奸,就是在去捉奸的路上,我看他是有劲儿没处使,乐此不疲。你应该多安排点活儿给他,让他闲得没事儿干。”
陈郡山本性难移,又加上工作的特殊性,改是不可能改的,只是敢不敢和能不能的问题。
周寒无奈道:“他是寒晟资本的骨干,最忙的员工没有之一,再安排活儿要违反劳动法了。”
“我生气了,你安慰我。”安音璇爬起来一屁股跨坐在了周寒腿上,撒娇道:“我下午能出院了吗?”
“再等一个结果就可以了。”周寒看了眼时间,问道:“怎么安慰?”
他声音略带粘腻,说道:“你看着办。”
周寒看着他泛红的脸颊,认真道:“那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宸宸现在都不听睡前故事了!”他顺手拿了个枕头抡上来泄愤,周寒挡了下来,说道:“他放学也过来,晚上一起回家吃饭。”
提起宸宸,安音璇趴在周寒的肩膀上,喃喃道:“你想再要个孩子吗?现在也不那么忙了,我们都从容很多,你去……”
周寒用一个吻堵住了他的话,唇分时,说道:
“我陪你再去代孕一个。”
“不,我是说你自己的孩子。”
“周安宸就是我的孩子。”
周寒抱紧了安音璇,迷恋地蹭着他的脖颈,对一个人最深重的情,莫过于爱他所爱。
感受到周寒手的热度,他挺直了腰,不经意地泄出了呻吟声:“别……别一开始就……”
周寒对他的敏感-点了如指掌,一碰情绪就迫不及待地来了,特别容易先爽,这让他很羞耻。
“不要,你……嗯……这样我坚持不了太久。”
周寒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用你坚持很久,你只要能多坚持几次就行。”
一周后,白雁岚拿到了整张专辑的demo,进录音棚开始录歌,前面都很顺利,录到那首他最满意的主打歌时却停了下来。
这首歌的词,很奇怪。
至于哪里奇怪,他说不上来,总之像是陈郡山被夺舍了。
“谁招你了?怎么老是愁眉苦脸的?金昱?”陆悦扬来接白雁岚下班,今天他们要回陆家吃晚饭,庆祝夏医生的论文获奖。
白雁岚坐上超跑的副驾,眯着眼睛问道:“我为什么对金昱有意见?好像我欺负后辈一样。”
“这不全网都在对比你俩的照片吗?”
陆悦扬这些年就跟冻龄了一样,越活越年轻,虽然不在台前了,但出品人当得很愉快,去年监制的电影还歪打正着拿了个票房年冠。
惹得媒体一采访杨忧容就问什么时候结婚,气得杨忧容当场换了手机屏保,在镜头上边摇晃边乐呵呵地说:
“他跟我分手了。”
这话说得有水平,自己是被分手,赢得一大票同情分,所有人都马后炮一样说一看陆悦扬就是个渣男,现在得到了验证,一赚钱就飘,蹬了糟糠之妻。
好在热度没坚持多久,毕竟退居幕后不再是那个打个喷嚏都能让娱乐圈抖三抖的流量小生了。倒是杨忧容新专辑卖得不错,连续霸榜两周,独立自主的女性人设是立起来了。
秦映川不知道是不是赚钱要赚吐了,脑袋抽筋想给儿子找个妈,又开始有意无意地约人家,只是被拒绝得很惨,这都是白雁岚从Leo口中得知的。
金昱是陈郡山这两年捧的新人,白雁岚看着手机娱乐新闻上两人同是穿着白衬衫的照片,嗤之以鼻道:“他又不是创作型歌手,有什么好比的,光穿白衬衫就能写歌了?再说了,他有梨涡吗?有我好看吗?”
“那肯定没有。”陆悦扬不知道他哄老婆的怂样像极了老陆。
“现在这些媒体真是没话找话,非要给我安排个死对头,那还不如是安音璇。”
“是,谁都不如安音璇。”陆悦扬也是醉了,恨一个人恨到把他捧上神坛的操作真的难懂。
他简直都要怀疑安音璇才是雁岚心里的白月光了,别人说不得碰不得,只能自己骂,骂得还特激动,再消沉的时候,只要把安音璇往这一立,马上跟打了鸡血一样。
白雁岚却全然不知他的心理活动,说道:“当然不如安音璇了,你以为是个人都能把我逼退圈吗?他还是有本事,就是人品太差,说说我就来气。”
陆悦扬腹诽,我看你不是来气,你是来劲儿。
“那我让厨师少做点,怕你气饱了没食欲。”
白雁岚一听就炸毛了,陆家的厨师水平他是知道的,做的菜品就像是艺术品,他盼这顿饭有些时日了,好不容易借机登门,还少俩菜是怎么回事,他赶紧改口道:“谁跟他生气啊,不值得。”
陆悦扬启动了车,说道:“那就好。”
白雁岚把还没录的主打歌接上蓝牙音响,听了起来,一边看歌词一边琢磨唱法,突然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大吼道:
“陈郡山!你不是吧!”
陆悦扬被他一惊,问道:“怎么了?”
“别问,先回家吃饭!”他脑子有点乱,得先补充些碳水化合物。
酒足饭饱之后,白雁岚摸着鼓起来的胃躺在陆悦扬房间的大床上看着天花板,他们今天住在这里就不回去了。
大院儿里那套两居室现在只有他们两人住,沈美茗从那次解救周寒和安音璇事件之后就回到了大房子,她说周江临这个老混蛋要是不看着点就要上房揭瓦了。
白雁岚想,这也许是一个不美好的开端引起的美好的结果,他妈这次回去比以前放飞很多,心情好了做个饭,心情不好就伙同王小易他妈出去旅游,周江临倒是低调了,竟然不声不响把周寒提到了母公司的管理层。
想想看之前折腾的那些风波又是何苦,都是一家人,还能断了血缘不成。只是没有过去的极端错误,也不会有现在的岁月静好吧。
结果,只有安音璇留下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陆悦扬端了一杯山楂羹上楼,说道:“厨师特意给你做的,说看你晚上吃太多,怕你不消化。”
白雁岚爬起来,窝着胃难受,又倒了回去,他算领略到了什么叫吃得只能站着或躺着。
“放那吧,我歇会儿吃,饭都到嗓子眼了。”
陆悦扬坐在床边,手摸了摸鼓起来的胃,问道:“来的路上想起什么事了?陈郡山又怎么你了?”
白雁岚摸着床头上的谱子扔给他,说道:“你看看。”
陆悦扬认真读了一遍,说道:“写挺好的,怎么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
陆悦扬又看了两遍,纳闷道:“哪里奇怪?”
他肯定道:“这不是陈郡山写的。”
“你说他用别人写的词来糊弄你?”陆悦扬想了想,说道:“他确实词曲越作越低龄,但偶尔写出这样高格调的东西,也不是不可能。”
白雁岚强撑着起来,说道:“是不是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看不出这是谁写的?”
见陆悦扬一头雾水,他说了一个名字:“安音璇。”
“不能吧。”陆悦扬本来一脸“你想多了”的笑意,最后拿起谱子逐字逐句看了一遍,已经没了底气,重复道:“不能吧?”
“怎么不能,他俩干的好事儿还少吗。”白雁岚眯着眼睛道:“肯定有什么猫腻,我就拖着不录,等陈郡山扛不住了来问我。”
陆悦扬郁闷道:“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兴奋。”
“他敢给我填词,怎么不敢求我一起唱?”白雁岚露出了一脸怪笑,说道:“赶紧来求我,你说我同不同意?”
陆悦扬实在忍不住了,把谱子一扔,说道:“你在我床上怎么老提别人?三句话离不了安音璇,你这么喜欢他干脆跟他过去得了。”
“我要跟他过,我哥还不得把我弄死啊?!”
陆悦扬怒道:“合着没有你哥,你就真打算跟他过了?!”
白雁岚分析道:“你看他那个魅相,尤其是眼尾往上翘,是挺招人喜欢的,还有那副谁都瞧不上的嘴脸,压他的时候应该特别带感……”
“白雁岚!”陆悦扬气极了,说道:“我是你的合法配偶,正在听你跟我滔滔不绝地讲压别人的感受,你就欺负咱俩婚姻名存实亡是吧?我今天就得振振夫纲。”
见陆悦扬要来真的,他赶紧服软道:“等会儿,不急于一时。”
“没得等,就现在,我就要干你,让你搞清楚,谁是你老公。”陆悦扬一边把上衣拽下来露出健壮的肌肉,一边说道:“我以前对你太温柔了,我看你现在就是欠。”
陆悦扬本就是一头狼,当了几年哈士奇也够够的了。
“你不是说尊重我的吗?”
“你说你要干安音璇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尊重我一下?”
白雁岚辩解道:“我没说我想干他,我说的是如果让我干他,会怎么样。这是只一个假设、一个想象!”
“你有这种想法就不行!”
有些事可能好几年都没想明白,突然一朝一念间就开阔了起来。就如同陆悦扬也许心里一直放不下安音璇,但当他看到白雁岚也似乎更重视安音璇的时候,就像吃了一坛子的醋,从头酸到脚。
白雁岚只能爱他,眼里也只能有他,除此之外,他绝不同意。
“为什么不行?只许你想,不许我想?”白雁岚挑衅地问道。
“还敢顶嘴了?”陆悦扬一愣,随即俯,把他按在身下,顶着额头,沉声说道:
“我心里有他,同时我也有很多人,我爸我叔我妹夏夜,我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健康,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的人是你。你录歌我怕你状态不佳,你巡演我怕你在外不习惯,恨不能天天跟着你,又怕你烦我。”
白雁岚笑出了声,抬眼说道:“你可不是这么表现出来的,都是我追着你屁股后面左顾右盼,你又没粘过我。”
“那肯定不能表现出来,我这种不上心的态度最能吸引你了,你就是爱我这点。”陆悦扬像个领小红花的孩子,超级得意。
白雁岚眯着一双桃花眼,不屑道:“说得好像对我无所不知一样。”
陆悦扬起来一些,仔细打量他,认真道:“这么说也不全面,确实不是什么都了解,比如我就还没搞清,但我怀疑你个大龄处男也不知道。”
他被说得满脸通红,腿都不由自主地蜷缩了起来,嘟囔道:“我怎么是处男了,我有经验的,虽然就一次……”
他声音越来越小,陆悦扬贴近感受着他呼出的气息,很微弱很小心翼翼,像一只在深林中迷路的小鹿,兴奋却又惶恐不安。
“交给我好吗?以前都过去了,而且过去很久了。”陆悦扬撑在他上面,一颗一颗解开他衬衫的扣子,修长的手指从胸口划向了喉结下方的窝,那里曾经有一道切气管留下的疤,指尖轻轻触摸上去,说道:“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以后不用把扣子系那么严实了。”
白雁岚捉住了陆悦扬的手,说道:“你知道刚复出那会儿,权哥曾经旁敲侧击地跟我说过,让我把疤露出来,涅槃重生的人设就更鲜明了。但我没有同意,不是因为想掩饰,而是觉得没有必要,我自己都不在意了,又何必让别人为此而同情我呢。”
陆悦扬反握住他的手扣在头顶上,低头亲吻那道疤,他下意识仰起了头,整个后背向上弓起,赤裸的上身贴在了一起。这是一个有热度的接触,陆悦扬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腰向上抬,让他更肆意地贴合。
“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陆悦扬的声音有些沙哑,说道:“我会轻轻的,听我的话,放松一点,想叫就叫出来,我爱听。”
白雁岚一度以为自己冷淡了,如今在陆悦扬的撩拨下,情绪却被调动了起来,他大着胆子决定勇敢地迈出一步,捧上了陆悦扬英俊的脸,说道:
“嗯,我知道你不会让我疼。”
结合的那一刻,白雁岚只觉得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在经历了最深的谷底和最高的巅峰之后,爱的人依旧在身边,再无遗憾。
陆悦扬在与安音璇那段情感中更多的是对自我的怀疑,使得他逐渐自卑;而跟白雁岚在一起的时候,他是有主动权的一方,又重新找回了信心,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相处方式,人都是遇上了刻骨的绝境才会真正改变。
像承诺一样的情事,陆悦扬用上了十二分的耐心,就怕白雁岚不舒服,他要弥补那场灾难般的痛苦回忆,要让白雁岚知道,人与人的结合是美好的舒服的。
已是夜半时分,两人一身汗躺在床上,陆悦扬拥他入怀,人已经睡了过去,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映出一扇阴影。
陆悦扬给白雁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把被子往上拽拽。白雁岚的反应可以说是非常青涩,表情声音都是那么的真情流露,最可贵的是这都是无意识的反射动作。
那双桃花眼在动情时又清澈又迷人,像是那盏归家的灯,即使再黑暗的角落也能被点亮。
最亲昵的行为让陆悦扬想起了一些往事,那样真实的触感,冲动的欲望,仍旧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淡忘,反而更加清晰。像他这样不折不扣的大骗子,能被爱情眷顾,也算是另一种幸运吧。
白雁岚三天没进录音棚,至于因为什么,陆悦扬是再清楚不过。
陈郡山果然沉不住气,打电话来嘘寒问暖,是不是嗓子不舒服?是不是病了呀?是不是状态不好等等。
结果白雁岚一句话就怼了回去,说道:“他给我写的什么破玩意儿?!怎么还有错别字呢?!让他回去改改!”
安音璇这阵子总是莫名其妙打喷嚏,从助理升级到经纪人的汪汪有些担心地问道:“安老师,你别是热伤风了吧?流鼻涕或者嗓子疼吗?”
“就是打喷嚏,没别的症状。阿嚏!”安音璇也纳闷了。
他要进棚录歌,但棚迟迟空不出来,说是白雁岚占着,在录十五周年新专辑,从一周前就说要录完了,但现在还不出来,这不就是找茬儿么!
他推开陈郡山办公室的门,只见这厮一边搓额头一边对着玻璃窗打电话。
“没有,我昨天真没跟金昱在一起,那照片拍的是好几天前了。”陈郡山是热搜大户,经常被拍跟当红艺人在一起的照片,再配一个阴阳怪气的标题。
“他就是约我吃个饭感谢一下,没干嘛,还有助理在呢,我们去的饭馆又不是酒店……”
安音璇走近敲了敲桌子,陈郡山回头看见他,眉头皱得更深了,打发道:“你哥来了,我先挂了。”
“你要是敢让安鋆受伤,我就弄死你。”他拉着个脸警告道。
“凭良心说,现在受伤的是我,我招谁惹谁了非要受这份罪,跟个犯人似的。”陈郡山摆摆手,换了个话题,说道:“再给我一礼拜,录音室就能空出来了。”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白雁岚能不能别磨叽了?录不了就出来让给有需要的人。”
陈郡山见他不好打发,一狠心,早晚都得知道,择日不如撞日,说道:
“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录音棚,安音璇听见了一段熟悉的旋律,正是自己填词的一首歌,他透过玻璃一看,白雁岚正在闭着眼睛投入地唱着。
他当下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奇怪,这是一首全钢琴伴奏的歌曲,陈郡山从没有写过这样的曲风,所以是白雁岚写的!他瞪着眼睛发飙道:
“陈郡……!”
“这什么破词!也太矫情了!”人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白雁岚的吐槽:“你看这句是不是特别拗口,押韵也不是这样押,跟顺口溜似的。”
安音璇站的角度刚好是白雁岚的盲区,他在那边说得肆无忌惮,安音璇气得走到了调音台前。
白雁岚戴着耳机对着麦滔滔不绝,只见一个身量相仿的人影低着头走到了面前,两人隔着玻璃,对方缓缓抬起头,脸阴得随时随地要大暴雨,他一惊,竟是想不起来要骂什么。当他以为安音璇要爆发的时候:
“啊……!”安音璇一个喷嚏只打出了一半,随着白雁岚的闭嘴戛然而止,他难受至极,怒道:“你接着骂!”
白雁岚眼珠子一转,故意说道:“我不骂了,既然你都给我填了词,那我还就要唱给你听。”
“谁给你填词?!是你给我谱曲,这是我的歌。”安音璇冷笑一声。
陈郡山见缝插针道:“那这么说定了,大家一起唱,合作愉快!”
安白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