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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梦越说声音越小,大家也没有催促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继续说道:“我们想把她带出来,但整间房子都被设置了结界,我们甚至用梦阵都无法进去,只能在门缝里呼唤她的名字,问她还有什么愿望。
小姑娘说,她想妈妈,想弟弟想回家……虽然我们不能进去,但妈妈尝试对整间屋子下梦咒,最后终于让小女孩睡着了,给了她一个美丽的梦,也是她活着的最后一个梦。”
岳阳子皱着眉问道:“到目前为止你们都没有杀过人?”
灵梦坚定的说:“仅仅是到那时候为止……你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对这些女孩子有多过分!那个小姑娘死了,在被剥离灵魂前就死掉了,而且毫无怨气,她在梦里回到家了,见到了妈妈吗和弟弟,因此本应该没有遗憾地转世去了。”
“本应该?”胡一鸣问。
“哎,本应该……,他们在这么她的时候,把镇魂玉带在她身上,因此,就算是她死了魂魄也离不开,然而剥离魂魄是要在活着的时候才最好,死了以后魂魄就会丢失很多记忆。和尚们打开门,想把女孩的尸体做成傀儡,就是浮岛四周那些会跳舞的尸体。妈便进去抢女孩子的尸体,她想让那个女孩入土为安,结果为此暴露了自己。”
岳阳子似乎明白了过来:“你们因此得罪了人?所以才有了捉妖人和我师父去抓你们?”
灵梦点头称是,但还是伸手阻止了岳阳子继续问话:“那捉妖人法术很厉害,他四处打听我们食梦貘的传闻,甚至发现了其实有两只食梦貘,一大一小,她设计抓住了我妈妈,想通过她找到我,我也想救妈妈出来!可是我……太弱小了……”说着说着,一串串泪珠滑落脸颊泣不成声。
“真是禽兽!”叶修姚气得一拳垂在自己的腿上,又伸手把灵梦抱在了怀里安慰起来。
星玄子和战巫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是叹气,赵飞飞从随身小包包里取出一个金色的药丸递给灵梦:“喏,这是静心安神的药丸,吃了以后情绪可以平复一些。”
叶修姚伸手拿过药丸,和茶水一起交给了灵梦:“吃吧,吃了心情会好一些。”
灵梦感激地接过丹药吃了下去,又喝了些水,一股香甜的味道顺着嘴巴滑进了嗓子里,灵梦惊喜地说:“好甜。”
赵飞飞哈哈笑道:“因为就是糖果呀,这是润喉用的丹药,我做的,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吃这个,甜的东西可以让人心情变好。”
灵梦点头致谢,她又喝了口茶继续说道:“那个道士抓去了妈妈,对妈妈严刑拷打打,其实我不太理解为什么逼我出来要把妈妈打成那个样子,后来我知道了,她们不光要抓住我,还要梦阵的全部内容,包括阵纹和心法。”
岳阳子摸着下巴说道:“也许……你和阵法都很重要,别忘了通往梦界的通道就在你身上。”
灵梦说:“对,她们想把我抓住用我炼制法器,这样就可以永远打开通往梦界的通道了。”
“但是,他们怎么知道你的身上有通往梦界的通道的?”星玄子疑惑问道。
灵梦回答:“这就是个迷了,至今我都不明白这一点,但妈妈不愿意说出我的所在,又用术法抹去了她与我的联系,不希望我找到她。”
岳阳子点点头又问:“我师父是不是这个时候去的?”
灵梦摇头道:“我找不到妈妈,又很害怕,于是……开始不断骚扰寺院,让寺院的僧人发噩梦,又去官府,让那些官儿老爷们噩梦缠身……然而……食梦貘吃掉噩梦可以,但如果把噩梦恶意散播就会被反噬……于是有一天,我崩溃了开始四处破坏,那个道士布阵把我困住并且抓住了我,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和妈妈关在一起了。”
“你知道你们被关在什么地方吗?”胡一鸣问。
“是个地牢。我不知道我暴走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那些和尚在我身上挂满了镇魂玉,好像是如果不这样,就无法压制我暴走的魔气。道士居然拿来了打妖鞭,一下下抽打在我们身上,食梦貘没有魂魄也不像你们妖类有妖丹,打妖鞭的每一鞭子都会带走我们的生气,无法修复。”灵梦说。
“他们就为了知道梦阵的事情?”胡一鸣又问道。
“梦阵的阵法分为阴阳,‘阳’就是你们看到的图案,而‘阴’我没见过,每个食梦貘拥有的梦‘阴’阵都不同,如果你只掌握了‘阳’,那你最多可以游走于别人的梦境,但那很危险,想进入梦界必须拥有阴阳两阵。”灵梦解释道。
“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不知道对不对。”胡一鸣对灵梦说道。
“你说说看。”
“这个阴阵是不是就是通道本身?”胡一鸣说道。
“小哥哥真聪明,对于梦界现世的人类很难掌握通道,第一,通道的绝对控制权是天道本身,连神仙都没办法;第二,通道的相对控制权是食梦貘,如果我们死了,通道就会消失,你就算是抓到了我们,天道也会直接收走通道。”
“那收走通道你们会怎么样?”胡一鸣又问。
“死了呗。”灵梦耸耸肩,她对自己死于天道之手并不看重。
“天道不在乎你们的死活吗?”叶修姚很惊讶。
灵梦想了想回答道:“天道是理性的,他没有感情,他表现出来的所有的人情味,都是来源于我们本身命运的因果或者命运的安排,并不是他的情感。”
胡一鸣不解的问:“那这个道人抓你们有什么用?”
“我说了,他抓我就是为了我身上的通道,他要抓我炼制法器。”
“可你说天道……”
“这一点我也很疑惑,按理说,在他抓走我的时候,天道就应该收回通道了,但结局并不是如此,他好像用了什么办法,把我们和天道的联系中断了。
从被抓的那天起,他就折磨我们,其实折磨我到没什么,大不了一死,但是……我的妈妈一直抱着我,替我挡下了不少鞭子。我的愤怒、我的怨气越来越大,我身上的通道越来越不稳定……
有一天我发现妈妈一下白了头发,面部迅速苍老起来,我知道,这是食梦貘临死时都要经历的快速衰老,那一刻,我撕心裂肺地喊着妈妈,妈妈不要离开我,可没有用,妈妈一直紧紧抱着我的手慢慢松开了,她的身体也在慢慢消失,第一天先是脚,第二天是腿……
也就是在这一天……我……彻彻底底的魔化了……我疯狂的报复,我抱着妈妈冲出了地牢……我冲向了城市……我要让世人知道这些畜牲所做的一切……”灵梦越说越激动,她的身体在颤抖,有丝丝魔气开始外泄,眼睛也从原来的浅灰色变成了黑红相间,这是魔化的最主要特征。
岳阳子第一个反应过来,从怀中掏出一张灵符掷了出去,一下贴在了灵梦的胸口上。叶修姚也同时一掌拍在灵梦的后背上,用自己的灵气帮她退去魔气。
在众人的担忧中,灵梦外泄的魔气开始慢慢回收,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本来在颤抖的灵梦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瘫软的倒在了叶修姚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