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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思岑能下床就准备跑路，打赢一场再怎么也该给他点自由，去看殷兆舒一眼不过分吧？
结果一到门口就被谢鸢的亲兵拦住。
谢思岑眉头一皱。
看着门口守着的俩人，跟防贼似的瞅着他。
“？”
其中一个亲兵解释道：“谢将军吩咐，不可外出。如有特殊情况需报告审批。”
谢思岑深吸一口气，失策了。
谢鸢没功夫天天盯着他，但谢将军手底下有人啊，想怎么用怎么用。
“我出去转转也不行？”
亲兵不卑不亢应声，“不离开医院并且我们跟随可以。”
谢思岑知道没戏，本来从这里赶回去能看殷兆舒一眼也不容易。
现在被看着，看样子母亲是真不打算让他跟殷兆舒短期内再见面了？
谢思岑幽幽叹气，随后又回病房站到窗边跟谢鸢发讯息。
他也不是没想过走窗户，但是十几楼的高度，下去大概率赶上投胎。
［母亲，我能走动了。现在想出院回去。］
谢鸢没回复，直到中午谢将军本人来探病，顺带问过医生带着谢思岑出院了。
谢思岑跟谢鸢同乘一路都有点坐不住。
谢鸢板着脸半垂眼眸望向谢思岑冷声开口：“住院住的屁股长刺了？老实坐着，总动弹什么？”
谢思岑不动了，老老实实看向谢鸢。
“母亲，我们是回去对吧？”
谢鸢掀起眼皮，“不然你还想去哪？”
谢思岑也懒得藏着掖着，他看得出谢鸢完全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想去哪不用猜也知道啊。我惦记什么，您不明白吗？不因为这个我能没事找事跑到边界玩命？”
谢鸢冷哼一声，整个人散发的气息更加低气压。
“既然还有惦记的人活着，就这么不惜命，谁教你的？”
谢思岑撇撇嘴，没好气应声。
“我也想惜命，您倒是给我派往靠谱的阵地去多好。人越打越少，机甲开出去一次少几台。明显必输的局面，总不能让我当逃兵弃他们不顾吧？”
“传出去谢将军生的alpha儿子上战场跑得比兔子都快，能好听吗？我倒是没关系，我怕给您丢人啊。”
前头开车的亲兵嘴角抽搐好几下，抿着唇强忍着继续佯装无事驾驶。
谢思岑见谢鸢不搭理他，继续自顾自道：“还有就是哪有那么多两全法，顾面子还想一定活着，那总得风险和收益并存。何况我确实急于晋升，连开机甲的权限都没。母亲，您应该明白，在底下拿着真刀真枪硬拼整的脏兮兮的真是磨人。”
谢鸢查了，谢思岑在战场上那台自毁机甲根本没走账户。什么时候买的、怎么买的，通过机甲制作组查出来一些，但追查账户再查就一团云雾。
谢思岑身上有她这种地位权限都无法得知的秘密。
小疯子说什么没权限，没权限自己私底下也弄来机甲。还能人不知鬼不觉地带去战场，真是天大的本事。
“哪有一步登天的机会？战场上输赢不论，什么环境你都得经历。靠着谢家名头走上去，往后谁人尊你敬你？”
“别拿什么权限当借口。你本事不小，晋升不是为那点权限，机甲获取途径根本难不住你。你是急着往上爬，但不是为机甲权限……”
谢鸢话没说完就被谢思岑笑眯眯地接过话来。
“母亲，我所图为何你知我知。”
“那人不管是娶、是嫁我都得掌握到手心里才安心。我现在没名没分，我心里着急的很，您多理解理解我吧。我实在担心我拖久了，煮熟的鸭子飞了。”
谢鸢一哽，谢思岑还真是死心塌地。
面上冷冷道：“命都没了，还要什么名分？”
谢思岑轻笑一声，慢悠悠地应声。
“我这不是算到母亲不会不管我，不然也不敢这么做。置之死地而后生。虽然不是全部算的那么准确，但结果一致，过程就不必纠结。”
谢鸢知道谢思岑的利用，但没办法，自己孩子的所有算计都得排到性命之后。
她不打算帮谢思岑，可是生死关头她不可能放任谢思岑走向毁灭。
“没有下次。”
谢思岑笑笑，讨乖道：“母亲，这我保证不了啊。刀剑无眼，何况战场上都是热兵器，瞬息万变的局势也不是我能掌控的。”
“百战百胜容易维持，可谁敢保证自己一辈子都战无不胜？我只能说我以后布局不会再这么漏洞百出，多给自己留点生还的机会。”
“毕竟真的好疼啊……真是怕疼怕的要命。”
谢思岑从小就怕疼，开始被揍的时候总是哭闹，后来被揍得多了就不再嚎叫哭喊。
可是不哭不闹不代表疼痛免疫。
只是因为知道哭嚎改变不了疼痛的事实，所以只有默默忍耐。
谢鸢闻言表情软了几分，她也不想逼着谢思岑走这条路，可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运途。
她当初苦训谢思岑是为谢思岑分化兜底。如果谢思岑是omega，这些受过的疼就此为止。哪怕是beta也就是受过的疼继续维持的结果，但不会更多，也就可以适应。可是，一旦是alpha，苦痛只会加倍袭来。
谢思岑分化成alpha那一刻，就命中注定逃不掉这重任。
是荣光，也是枷锁。
“母亲，就让我见见他，只一面就行。”
谢鸢听着谢思岑的央求，让步了。
“你晋升调完权限本该去其他边界支援，现身上有伤才有空闲机会。他所属部队训练很紧，只要不妨碍训练，你悄悄去。”
谢思岑眉开眼笑，“知道嘞。”
谢思岑跟着谢鸢亲兵去找殷兆舒的时候，殷兆舒正在训练。
两人从夏季分离到现在，已经四个月过去了。
谢思岑本来是想跟殷兆舒少说几句话也好，谁让殷兆舒他们这边训练是全封闭训练，谢思岑得不到回音真的是快憋死了。
谢思岑原本站在远处用望远镜远远望着训练场的那群人，结果目睹殷兆舒上对决场上后底下那几个不怀好意的人后，脸色瞬间阴沉。
知道谢思岑带着谢鸢亲兵来训练场的小领导一直紧跟着他们，看谢思岑忽然扭头阴沉着脸察觉异样后就等着吩咐。
“训练场上的名单给我备一份。”
谢思岑说完继续看殷兆舒，只见殷兆舒黑了不少，早知道就不让殷兆舒也来军队了。
谢思岑的话立马被安排，不一会儿就送来名单，连住宿划分和个人信息都有。
谢思岑扫过照片对上训练场上的人。
这些仗着家里地位来军队混日子呢？什么垃圾都往军队送，真是烦啊。
刚刚从为首那个看向殷兆舒的眼神来看，这几个月肯定没少给人使坏。
谢思岑对于这种仗着家里有点权势的在训练场上小打小闹不关心，但是这种人放到战场上使点绊子是会害死人的存在，他不敢放在殷兆舒身边。
就算不能一直护着，现在让他看见了就顺手处理了吧。
他这么拼命，总得给男朋友谋点福利吧。
谢思岑想发讯息还得离开训练场，真是无话可说。
［母亲，想调走几个人。］
［殷兆舒不行。］
［跟我差不多的，顾家跟褚家的小辈。我心理不平衡，想带他们换个地方练练。］
不是会仗势欺人吗？谢将军的名头可比顾大校和褚上校的名头好用。
何况这次谢思岑因为立功，被陛下破格提拔到少尉，真想调走几个普通训练场上的兵也是职权范围内。
就是调走以后顾大校和褚上校那边不好交代，还是谢鸢出手比较省事。
［你身边确实需要提拔些亲兵。］
谢鸢这话就是默许。
谢思岑的突然调人让训练终止，几个人被通知后立马需要收拾东西。
谢思岑就直接光明正大去找殷兆舒。
殷兆舒到宿舍门口后被人猛地扑入怀里抱住。
来的太意外，没什么准备。
殷兆舒身体条件反射就要推开时嗅到熟悉的气息。
瞳孔猛地一缩，满眼不敢置信。
谢思岑笑的和以前一样乖软可爱，跟在其他人跟前的冷漠威严不是一回事。
“阿舒，想不想我。”
宿舍里拿着调令收拾东西的几个有家世的，本来还想着跟着谢将军的alpha儿子是大好前途。
结果看到谢思岑扑倒殷兆舒怀里一脸明媚笑容后全部石化了。
石化过后就有点受不住现实，殷兆舒这种没背景的怎么能认识谢将军的独子？还这么亲密？
没被调走的几个咽了咽口水，心里开始回忆有没有跟着欺负殷兆舒，欺负又欺负过多少。
有谢思岑这一出，以后谁没事敢惹殷兆舒啊？那不得掂量掂量自己有什么背景敢跟谢将军对抗。
“怎么不理我？我都想死你了，你看见我什么都不说。我能来一次多不容易啊，母亲就让我见你一回，我还得回去训练呢。”
谢思岑说着对着殷兆舒的侧脸就是一口咬。
其他在场的都很慌乱，目睹这些不知道眼神该往哪瞟。
殷兆舒抱紧谢思岑几分，嗅着心尖人的气息真想沉溺。
“很想你。”
“没背着我跟其他alpha鬼混吧？”谢思岑说着还回头扫了一圈。
宿舍其他几个人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待着，没人通知谢家的未来小将军是个同性恋啊？
同性恋对象还是个没身份没背景的Alpha。
扫视一圈后，谢思岑的故意为之就收敛一些，冷哼一声满是不屑。
殷兆舒完全明白谢思岑这一出戏是给谁看了。
只听谢思岑不紧不慢说着，“那几个我看着顺眼就调走陪我训练，母亲也同意了。我跟这里负责人说了你想自己住就自己住，不想自己住就跟剩下这几个凑合住。”
“阿舒，你什么时候出了训练场记得给我回讯息。我每次想你都有告诉你，可惜你看不见。”
谢思岑很想抱着殷兆舒不想撒手，更想跟殷兆舒来点亲密举动，但现在这里旁观者太多。
看那几个人收拾差不多，谢思岑很傲气地指使道：“你们几个收拾完出去等着。”
没收拾东西的一听立马开溜。
寝室一空门一关，谢思岑就扑上去一顿猛亲。
两人真的分开好久好久。
更何况在这期间，谢思岑还经历过生死一线。
劫后余生再重逢，对对方的渴望难以自抑。
紧密纠缠许久，分开。
谢思岑喘息着，呼吸还有些乱。
“阿舒，别让人欺负。”
殷兆舒的手指在谢思岑的发丛中隐埋，“没人欺负我。”
谢思岑弯唇笑笑，殷兆舒不说就算了。
反正能做的、该安排的他都做差不多，借着谢鸢的势想来殷兆舒接下来的训练不会有其他人捣乱。
谢思岑看了眼时间，低头蹭了蹭殷兆舒的胸口。
“怎么办，太想你了。舍不得走……”
殷兆舒满脸担忧，“裴裴，有遇到危险吗？”
谢思岑眼底闪过错愕，但面上不显。
“训练场上能有什么危险，我母亲就我一个儿子，宝贝着我呢。”
殷兆舒舒缓一口气，他总担心谢思岑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遭受危险。
“那就好。”
“时间不多，走之前给我个临时标记当念想吧？”
谢思岑扒开衣领，毫无防备地露出后颈。
殷兆舒不想让谢思岑疼，可是这种分离时刻好像标记的疼痛都是其次的。
短暂的相见，想要让对方留下什么，也想让自己留给对方什么。
殷兆舒咬的不轻，谢思岑回咬时也一样。
都想把气味侵染对方，最好永永远远都不会消散。
殷兆舒吻过谢思岑的额心，低声道：“裴裴，我每时每刻都很想你。”
思念总是在夜晚让人难眠，压的人喘不过气。每当加倍耗费精力才会得到片刻的喘息。
“我也是，继续保持噢。我抽空还会来找你，你好好训练，别受伤噢。”
谢思岑又吻了吻殷兆舒的唇瓣，殷兆舒就是他的归处。
被血腥气扰乱过的嗅觉，在殷兆舒气味的冲淡下重新恢复正常。
谢思岑带着几个关系户和谢鸢的亲兵走了。但殷兆舒寝室剩下的几个、还有其他别的寝室的漏网之鱼彻底不敢再惹殷兆舒了。
在场的那几个都知道，殷兆舒沾的都是谢将军家小alpha儿子的气味。
根本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