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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发泄之后,唐燕凝迅速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并且几乎是在同时就做出了一个决定,必须抱紧晏寂这条金大腿!
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大树都跑到了自己跟前来了,再不好好利用,那她就是个棒槌!
于是她站起身来,无比殷勤地问晏寂,“你昏迷了好久,饿不饿?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
也不等晏寂说话,唐燕凝提起裙摆就颠颠儿地跑去了小厨房。
没多一会儿就端了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只青花小盏。
“你身上有伤,又昏迷了很久,不好吃太过油腻的东西。”唐燕凝小心地将小盏盖儿掀开,“先吃点燕窝粥吧。”
“我从来不吃这甜腻腻的东西。”晏寂的目光从唐燕凝细白的,春葱一般的手指上移开,别过头很是傲娇地说道。
怎么这么难伺候呢?
唐燕凝心中暗暗叹息。转念一想,反派大佬呢,不好伺候那是个性。
“这个不甜的。”她软软地说道,“这是最好的血燕窝了,我叫人炖了一整天,又在极小的火上温着,里面只放了一点点的雪花冰糖,特别的滋补身体。你尝尝看好不好?”
小银匙轻轻舀起粥来,吹了吹送到了晏寂嘴边。
看着那只小小的银匙,晏寂的目光一瞬间变了。
曾几何时,也有人这样的将一勺鸡汤送到了他的嘴边,也是这样温柔的语气哄着他吃下去。
“好孩子,这鸡汤啊是娘叫人熬了一整天的呢,精华都在汤里了,你好歹喝一些,病也就好了。”
耳边似乎又想起了记忆中早已经陌生的声音。
闭了闭眼睛,晏寂张开嘴,将一勺燕窝粥尽数吞了进去。
唐燕凝笑了起来,“这就对啦!”
又是一勺喂了过去。
就这样,她喂,晏寂吃,燕窝粥本来也不多,没半刻钟的功夫,青花小盏里就见了底。
唐燕凝将小盏放在一旁,取过湿布巾来擦了擦手,对着晏寂眨眼睛,“我能看看你的伤处吗?”
晏寂一怔,“什么?”
“就是,解开了绷带,看看你伤口啊。”唐燕凝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比划着,“你别害羞嘛,只是看看伤口处有没有炎症而已。我看你也是用剑的,想必也知道,这些红伤最怕的就是伤口处红肿了,那就是炎症,严重了能要人命!”
晏寂蹙眉,“你到底是不是个姑娘?”
京城里最彪悍的女孩儿,也没有这么大喇喇要看男人身子的。
且看伤这种事,难道不是该医者来吗?
“看伤这种事,还分男女吗?”唐燕凝诧异,“就是宫里,也有医女啊。我懂医理的,快坐好!”
不由分说,唐燕凝上前就把晏寂身上的布带扯了下来。
力道大了点儿,晏寂眉尖动了动。
或许是王太医的救命丸药灵验,又或许是林福拿来的伤药起了效,除了胸口上最严重的那条伤口旁边微微泛了点儿红外,其余几处并无异常。
唐燕凝放了心,取过干净的布带又给晏寂绑上了。边绑,嘴里还边指挥着,“胳膊抬起来些……对了,就这样。”
看得出,她包扎伤口确实很是在行,布带绑得很是工整严谨。
唐燕凝拍了拍手,笑道:“多少有些红,明日我去山上采些草药给你敷上,很快就会好的。说起来,你是怎么回事?满身是血人事不知的,你是从山上被人追杀,掉到了断崖下的吗?”
晏寂看了她一眼。
唐燕凝自觉地用手在嘴上一滑,不问了。
气氛略显有些尴尬。
过了半晌,晏寂淡淡开口,“与你猜的差不多。我回京的路上,碰见了刺客。”
“真的?”唐燕凝一直以为刺客这种东西,只存在于影视剧中。不过转念一想,她自己个儿也就处在一本书里,有刺客也不稀奇。“你知道刺客是谁吗?”
竟然有人要杀晏寂么?虽然原书里似乎提到过,晏寂这个反派地位尊崇,手握百万兵权,又有皇帝信任恩宠,因此上把持朝政,甚至在后边会挟天子以令群臣,欲致其于死地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可是就眼下来说,晏寂的人设,应该还没到权倾朝野大反派的时候吧?
晏寂冷笑,“蒙头盖脸不敢露出真容的鼠辈而已。待我回京……”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可那未尽的语意,叫唐燕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先好好歇着吧,好好睡一觉。你放心吧,虽然不知道你的仇家是谁,但是我已经叫人将痕迹都清理了,谁也找不到这里来。”
一扭身子,唐燕凝端起托盘又欢欢喜喜地出去了,忽然又从门口探进了头来,笑眯眯地告诉晏寂,“明儿早上我给你做鸡汤面呀。”
不等晏寂说话,已经闪身不见了踪影。
晏寂垂眸,静静地听着外面游廊上传来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过了许久,才抬手按在了心口的伤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京城某处高深的大院里。
有人将一杯茶狠狠地掷在了地上。
“主子息怒。”
昏暗的房间之中,有黑衣人立刻跪下,声音中的带了战栗。
坐在上首的人没有说话,只抬了抬手。黑衣人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短剑无声无息地没入了黑衣人的左肋。黑衣人身子一歪,没了气息。
“十三。”
上首的人开口了。
隐在黑暗中的身影上前一步,躬身不语,似在等待吩咐。
“你速去西山,查个明白。”即使夜色昏暗,并看不清上首人的面色,但只听声音,也能感觉到他声音中的恼怒。
这声音在暗夜中听来,冰冷刺骨。
“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十三躬身领命,略等片刻,见上首之人再无吩咐,拖了那具死尸,转身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没用的东西!”待屋子里再无他人,上首的手重重击在身侧的桌子上,咬牙低吼。
晏寂,此时不过是个京城里名不见经传的王府庶子,竟能逃过自己手下四个最好的死士的埋伏。此时踪迹全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怎能不叫人生恼!
许久之后,上首之人似乎心气儿稍平 ,低声唤了一句,“来人。”
“主子。”从侧面的隔间里又是一个人影闪出。
上首之人犹豫良久,冷声道:“回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