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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 来自未来的溺水者(完)(303+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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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罪人井内,??旧钱包再一次燃烧起来,伤痕累累,再一次站起来的柳扬起了头,他下颌上有水滴落。

    “这一次再受伤。”六笑着端详这的柳,??“可再没有女巫的解『药』能救你了哦。”

    柳攥紧了『色』的骨鞭,??骨鞭从尾端始蔓延上了黑『色』,??这黑『色』来势汹汹,顷刻就贴了鞭尾,??柳的周身始流转银蓝『色』的光晕。

    “哇哦。”六挑眉,终愉快地笑了起来,??“终想通了,准备接过邪的位置了,是吗?”

    唐二打用尽全力『射』击刘佳仪的背影,??刘佳仪在他的目光中倒下了,??他表情一片空洞,摇摇晃晃想站稳,??但踉跄了下,??都没有站住,电梯的门在刚刚的轰炸里完全被粉碎,??合拢不上,??丹尼尔的手卡在电梯的边缘,他被唐二打轰掉了右手,但他硬生生地用左手卡住边缘,爬了上来。

    “……只剩你了。”丹尼尔被唐二打轰炸得血肉模糊,??他在地上艰难地爬动着,仰起头来向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唐二打,??裂嘴角,脸上带出一种疯狂极致的笑,“只杀了你,父最后的累赘就没有了。”

    唐二打望向只剩上半身体,在地上拖拽着行动的丹尼尔,他脑子一片空,完全无法思考,脸上溅满了各种人的血,喃喃自语重复丹尼尔的话:

    “……只剩我了。”

    唐二打身一米处是牧四诚被击中的时候流出来的血,电梯里一片血迹,分不清是丹尼尔还是佳仪的,他脚边倒着三具猎鹿人的队员的尸体,岑不明在他刚刚发狂的时候,被他扫『射』了,现在生死不知地倒在地上,抬起头来,混『乱』残破的回廊中间还有一滩血迹和一地弹孔,那是木柯被丹尼尔发疯扫『射』的时候留下的。

    的确……又只剩他了。

    所有人,都死了。

    唐二打缓慢地放下了枪,他表情空洞静止了。

    丹尼尔意识已经模糊了,但他心里有种执拗不可思议的信仰,这扭曲的信仰支撑着他残破的躯体移动,他望着唐二打失的深蓝『色』眼睛,满足地大笑起来:

    “咳咳,只你死了,父就能放弃掉一切,成为了!”

    ——昨晚他做的那个梦,是如此告诉他的。

    丹尼尔抬起沾满血的脸,他的小丑面具在刚刚的『乱』战中掉下来,『露』出一张年轻的,还未脱稚气的脸,他用那双澄澈的苹果绿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柳,脸上带着就像是找依靠的小兽一依恋的笑容,表情乎是有些天真的,他伸出手,撑着自己只有半截的身体,想触碰不远处双眼闭着的父。

    “padrino(父)……”

    “daniel??sara\'il??tuo??fedele??credente(丹尼尔会成为您最忠实的信徒)。”

    【系统提示:异端小丑接近欲望核心玩家柳,接受刺激,技能发生改变——(灵魂碎裂枪)技能可重置一次,无需冷却。】

    小丑抽出了枪,再次对准了唐二打。

    罪人井中。

    旧钱包里,在上一张灵魂纸币还未燃烧完毕的时候,下一张灵魂纸币又始燃烧了起来,灰烬从缝隙里漏出,就像是黑『色』的雨,掉落在罪人井底。

    六勾起嘴角,他用鞭子缠绕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的柳的脖颈,他吊起,柳仿佛是一具死的尸体那,四肢无力地垂落,只有右手还紧紧攥着那个旧钱包。

    血水不停地从柳的身上渗透下来,落入井底,扩散,不远处掉在井水里的『色』骨鞭被染黑了只留下了一线『色』。

    “你底在犹豫什么?”六含着欣然笑意踩在了柳的骨鞭上,垂眸轻语,“你这一线的坚持,一线的良知,保留了又能有什么价值呢?”

    “好不容易自己的旧钱包填满的流浪汉,勤勤恳恳控制自己个好人的流浪汉,只会落得这个下场的。”

    “这世上任何一个坏人,都能像我一践踏你最珍贵的财产,你变得一无所有。”

    “你天生就是个做坏人的胚子,越坏越有价值,越坏越富有,但偏偏浪费自己的天赋,做个老实过头的好人。”

    “做坏人,你可以是垄断全世界的香水产业的厂长,投资福利院用孩子给自己续命的投资人,控制所有地皮的地产发商,献祭少年少女的痛苦发展自己小镇的镇长,”六不紧不慢地缓语解释,“他们都很有钱,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过得也很好。”

    “而做好人,你就只能成为陆驿站,岑不明,唐二打这的异端,就连方这种力量强大近乎的女人,也因为想救人,不得不在我的控制下不断献祭痛苦,作为交易的筹码。”

    “柳,如果你一始选择做坏人,你现在已经是应有尽有的邪了。”

    “做好人。”六笑眼弯弯,“你就只能是个贫穷的流浪汉。”

    “——这个结果,我不是在一始你进入游戏的时候,就以技能名称的方式告诉过你了吗?”

    “这可是邪的游戏,邪存在的世界,好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因为邪觉得这,很无聊。”

    柳缓慢地抬起了头,他的嗓音因为被鞭子勒住,骨刺扎入而沙哑无比,但依旧清晰:“我不觉得好人无聊。”

    “他们……咳咳。”柳抓住勒在自己脖子上的鞭子,蛮横地往外拉,鲜血顿时喷涌,但他依旧没有停下,嘶哑地回答,“是很有价值的灵魂。”

    “我的钱包里,有他们就足够了。”

    “有他们,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柳抬起眼,他的五官因为愤怒和极致的情绪冲击而变得扭曲又狰狞,眼里是未落下的泪,“……什么流浪汉!”

    “如果真的成为邪,才能终结掉你锻造的这个无趣世界。”

    柳握住了鞭子,鞭子整个变得漆黑,他抬眸,双眼变成了彻底的银蓝『色』:

    “那我就成为邪。”

    【系统提示:玩家柳欲望核心发生变化,怪书更改——(贫穷的流浪汉)改动为(邪的继承人)】

    【玩家柳装备怪书身份——(邪的继承人)】

    六着笼罩在银蓝『色』光晕里的柳,勾起嘴角:“总算等这一刻了。”

    “我的继承人。”

    系统飞船中,一根黑『色』的鞭子横空划断出世,六从里面摔打出来,六后撤落地,柳踩在了飞船的地面上,反手又是一鞭抽向了倒在地上的唐二打,身上灰『色』火焰正在燃烧的唐二打。

    【系统提示:玩家唐二打生命值清零,退出游戏。】

    柳鞭子扫了之后,并未停止,而是又直又狠地接着甩向了地上的丹尼尔。

    丹尼尔望见柳之后,脸上的狂热的笑意还未出现,就变成了『迷』茫的表情:“父?”

    “我不是你的父。”柳缓慢地抬起头,他银蓝『色』的双眸有种无机质的冷感,抬手,甩鞭直下,“——那只是你的梦境而已,我从未担任过你的父。”

    “你在我眼里,只是一个需杀死的小丑。”

    丹尼尔的瞳孔紧缩了,他伸手想抓柳,但只抓住了柳甩过来的鞭子,柳直接一鞭子丹尼尔残破的上半身甩出了飞船里,在太空中,丹尼尔很快窒息缺氧,压力骤变,他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挤压成了一团不出人形的生,只有那双苹果绿的眼睛依旧执着又不可置信地望着飞船里平静地望着他远的柳。

    “父。”丹尼尔缓慢地用口型说,他伸出手,就像是溺水之人求救岸上的人,眼涣散,“……救我。”

    柳站在破的窗口,没有移动,着丹尼尔飘远,消失在太空当中。

    【系统提示:玩家丹尼尔生命值清零,退出游戏。】

    六挑眉向这一幕,站直后撤,他微笑起来,彬彬有礼地鞠躬谢幕:“你已经拥有成为邪的能力和必备条件。”

    “剩下的东西就需殿赋予你了。”

    “我在殿等你。”

    “希望下次你的时候,你依旧能保有理智。”

    说完这句,六向后拉舱门,轻笑一声,向后倒,消失无踪。

    舱门再次关上,柳着面这个狼藉的飞船甲板,一动不动地向方,在确认六真的离之后,他才拖着黑『色』的长鞭向走了一步。

    柳摇晃了一下,很快定住,然后又走了一步,又摇晃了一下,在走第三步的时候,柳就像是耗干了最后一丝力气,他扶住了旁边的墙壁,低下头,用力喘息起来,银蓝『色』的双眼一片空洞。

    鞭子上的黑『色』染料犹如实质地在跳动着,从他握住鞭子尾部的手指,一路向上蔓延,侵袭柳的每一寸理智。

    柳终知道染黑这根黑『色』鞭子的染料是什么了。

    ——是欲望。

    是来自658条世界线,来自所有进入了游戏的玩家,和即进入游戏的人类的强烈欲望。

    这欲望以骨鞭作为媒介,没有一刻停止地往柳的大脑和身体里涌动,就像是这些无处安放的强烈欲望继续找一个载体,不然它们就使产生欲望的宿主癫狂了。

    而柳就是这个载体。

    【我好想升职,好想升职,是我的上司突然出车祸死了就好了,烦人的老头,怎么还不死啊,好想车撞死他。】

    【……不想上课,班主任得重病吧。】

    ……

    各种各的欲望汇聚在一起,富集,顺着鞭子进入柳的大脑,他用力地呼吸着,试图平息这些东西对他的影响,但没走一步,就会有更的欲望进入他的躯壳,影响他的灵魂。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变成了一个容器,快被这些不会永不停息地产生的欲望给撑透明,失原本的形状了。

    这就是邪不会有灵魂的原因吗?

    灵魂根本无法在这种欲望的冲击下保持常有的形状,如果维持灵魂,就必须抵抗这些欲望对他的影响。

    但这些欲望就像是从四面八方蔓延过来的水,让人喘不上气,爬不岸,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抵抗欲望的过程就像是一个没有浮木,一直在海里挣扎着溺水的人,但如果放肆自己沉沦进入欲望,落下黑暗的海底……

    他真的会成为下一个六。

    柳慢慢地滑落在了地上,他背靠着墙壁,仰头用力地呼吸着,眼浑浊没有焦,就像是一个即溺死的人,他握住鞭子的手慢慢垂落在地,碰了倒在地上的岑不明手里握着的逆十字钥匙。

    他侧过头,向了那个钥匙。

    ——这是这个游戏的关键道具,也是他成为邪的最后一件道具。

    也是他们登陆这个游戏里,一直陪他最后,想守卫他找的东西。

    柳握住了钥匙,他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扶着墙壁,朝着第0层的舱门走。

    在他握住钥匙推进舱门的一瞬间,第0层缓缓打,而飞船的第一层,从柳的脚边始逐渐亮起回路,每个关闭起来的异端逐个打,原本阴暗的第一层变得明亮无比。

    柳抬起了头。

    在清眼情形的一瞬间,他一直以来在欲望冲击下变得模糊不清的大脑就像是被抽空了一,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只有眼的景象,和非常缓慢地涌上来的情绪,以及眼眶边的热意。

    他的周围全是进入了游戏的玩家的灵魂,他们,或者用它们来形容更为贴切,是各种奇怪的形状,像是怪,又像是某种类人的生,眼瞳中都充斥着欲望,这欲望甚至可以透过容器被柳感受,它们转动着眼珠盯着柳,裂嘴角,就像是着什么垂涎欲滴的味食,在柳转过头,用那双银蓝『色』的双眸向它们的一瞬间,这些怪,或者说玩家的灵魂,又会因为怯懦缩起。

    它们被关押在承装了银蓝『色』『液』体的柱形容器里,就像是柳第一次在塞壬小镇里塔维尔那。

    柳呼吸很轻地往走,他走了编号个位数的那些人形异端灵魂面,伸出手触碰那些已经空掉了的容器的表面。

    银蓝『色』的眼眸里有泪滑落。

    【658世界线异端0004】

    【名称:卷尾猴盗贼牧四诚(灵魂已碎裂)】

    【658世界线异端0005】

    【名称:刺客木柯(灵魂已碎裂)】

    【658世界线异端0601】

    【名称:女巫刘佳仪(灵魂碎裂程度百分之七十,已无法苏醒)】

    【658世界线异端0002】

    【名称:玫瑰猎人唐二打(灵魂碎裂程度百分之七十五,已无法苏醒)】

    柱状容器里灵魂碎成千万片碎粒,在银蓝『色』,犹如海水的『液』体里缓缓浮沉,就像是溺死者的呼吸残存在里的气泡,告诉还存活的人,他们的灵魂在这里。

    从飞船边缘破掉的大洞进,地板上是不同的人交错的血迹,深海般蔚蓝的太空中运转着658条世界线,它们沿着某种既定的轨迹缓缓运行,向着中心庞然大般的系统后台飞船汇集。

    银蓝『色』的宇宙中,飘落着闪闪发光的飞尘和碎屑,有正在枯萎的玫瑰凋谢的痕迹,人鱼仿佛从海底苏醒,着镜子里爆炸过的火光叹息,极天空的太阳重叠了四分之一,顺着最后的余光,陨落过的明窥见未来,它碎裂过灵魂的枪掉落在了海域里。

    名为流浪汉的邪终走了这里。

    他拥有了数不清的灵魂纸币,金钱,荣誉,桂冠和胜利已然佩戴在他的头顶,他应有尽有。

    他失了他最好的朋友,亲人,和自己。

    他一无所有。

    【系统提示:玩家柳获得系统飞船的控制权。】

    【恭喜玩家柳通关游戏。】

    陆驿站在打比赛的时候走了好次,心不宁的,如果不是查尔斯诚心想输,这一战他说不定还会打得有些艰难,一打完比赛,他就急匆匆地跟在一马当先跑在面的黑桃后面冲了2号观赏池。

    在进入2号观赏池,窃窃私语的『迷』『惑』观众,和发黑的大屏幕的时候,陆驿站的心就猛地一沉。

    ——果然出事了!

    黑桃一扫那个大屏幕,眼一凝,反手撑着观众席就往下跳,直接就跳了观赏池中心的王舜旁边,陆驿站也三步并作步跟了下来,着急地抓住王舜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王舜也急得不行,“柳他们登进游戏之后,大屏幕就黑了,主持人叫人来维修次了,一反应都没有!”

    “中途有人登出来过吗?”陆驿站强自镇定地询问。

    王舜无助地摇了摇头。

    杜三鹦死死地盯着大屏幕,死掐着手指,咬紧下唇,缩在角落里,远离任何人。

    “有人登出了!”观众兴奋地呼喊起来,“是哪个队的!”

    “猎鹿人的!”

    “哇靠,一次『性』登出了三个人!”

    “那岂不是流浪马戏团赢定了?”

    “快快,又有人登出了!”

    “又是猎鹿人那边的!”

    “我草,是小丑和行刑人!”

    “这是全部都被清出了,战况激烈啊!”

    “马戏团赢了?!”

    陆驿站猛地转头向猎鹿人那边。

    在陆驿站和岑不明对视的一瞬间,岑不明别过了视线。

    ——这是这家伙愧疚的时候,才会有的表现。

    陆驿站的心里猛地一空,一种久违的,恐惧和失控制的感觉又浮上了他的心头,他恍然又不可置信地向流浪马戏团的等出口。

    王舜听对方全被清出的一瞬间,还没来及及松一口气,就了他这边登出口缓缓地倒出了个人。

    一个刘佳仪,一个唐二打,遍体鳞伤,双目紧闭。

    王舜愕然地呆住了,还没等他意识发生了什么,他和旁边奔跑起来的陆驿站下意识地向冲接住了刘佳仪和唐二打。

    还没等陆驿站和王舜真的接住这个人,这个人就在他们手里消失不见了。

    王舜头脑一片空,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抬起头呆呆地向对面的陆驿站。

    ——这和上次陆驿站和黑桃中了灵魂碎裂枪的表现一模一。

    这也就是说……

    “他们的灵魂没有完全碎裂。”陆驿站乎是从牙缝了挤出这句话,他的脸已经完全苍了,“……但不知道碎裂程度是少,还能不能醒过来了。”

    “那柳呢?”王舜听自己的声音在抖,他乎是惶恐地问出了这句话,“柳现在还没登出,那他是不是也……”

    观众席上再起喧哗起来:

    “马戏团这边又有人登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