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苇名山脉,一处破败的寺庙。
一伙人马浩浩荡荡的抵达,全副武装的赤红色甲胄,阵笠,二叶葵的旗帜。
雅昭一行人从出发到赶到此地,仅仅只是用了不足一个时辰。
骑在高头大马上,雅昭将沉闷的面具摘下,露出了那张精致的冷峻容颜,抬头看着那一扇紧闭的正门。
朱红色的大门早已褪色,却也还遗留着难以抹去的刀痕血迹,正门牌匾上的字体也模糊不清,隐约可见【正丰】二字。
门口的小灯笼旁,吊坠着一串破旧的风铃,微风一吹,左摇右摆,也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这风铃声还挺好听的。”
雅昭回味了一下,翻身下马。
取下了三把武士刀,绑在腰间,身为一名武士,没刀着实没有安全感。
将一文字长枪随手交与手下,回头看着身后同样翻身下马的志村善友,说道:“来都来了,就先进去拜访一下吧。”
“大白天的闭门不出,有猫腻啊……”
志村善友眉头一皱,却也并没有拒绝什么,点头道:“不过既然确定了要在这里发生战斗,在此之前,多聆听一下佛前的教诲,清洗罪孽,也是极好的。”
“只怕寺庙里的那些神佛,并不会幸临庇佑我们这些刀尖染血的侩子手。”
雅昭笑了笑,在来的路上,他也是补充了知识,了解过正丰寺庙的故事,知晓这里究竟都经历过什么,而且现在的寺庙里,似乎仅仅只剩下了一名瞎眼老僧弥。
没有再多言,挥手命人前去敲门。
几名苇名众领命上前几步,结果手刚搭上大门,门轻而易举的便被推开了。
苇名众也愣了一下,因为他们还没用力呢,是门自己被打开了!
“佛会幸临每一位颂佛之人,只要那人心中有佛,佛便会庇佑他……”
沧桑沙哑的声音随之响起。
雅昭目光一凝,看向了主动打开庙门的人。
那是一个手持禅杖的老僧弥,头顶戒疤,脸色煞白一片,毫无生气可言,白色的胡须,枯褶的皱纹,眼角留着横切而过的丑陋疤痕,身穿灰白色的粗布麻衣,缝缝补补,脖子上也戴着一串佛珠。
只不过在那串佛珠上,却还穿插着婴儿拳头大小的木雕骷髅头,透漏着邪性!
这个老僧弥……
有点不太简单啊!!
雅昭皱了皱眉头,双方初次会面,对方给他带来的感觉却很诡异,仿佛面对着的不是活人,而是一个死人……
一股迎面而来的腐朽气息!
志村善友等人也被他吸引了目光。
“这番话,似乎还挺有道理的。”
雅昭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老僧弥,顺口询问道:“敢问大师法号?”
“大师不敢当,正丰寺庙里真正的大师们,早已尘归黄土……老僧法号至真!”
老僧弥眼上虽然看不见,但是他的一颗佛心却似乎早已看透了世间万物,因此哪怕是面对着这一伙手上染血的武士,感受着迎面而来的煞气,也是面不改色。
“原来是至真大师,我们有事要暂借庙堂一用,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雅昭点了点头,直接就跟他摊牌了。
苇名众面色平静,甚至就连志村善友也并没有感觉到不好意思,换句话来说,这才是一名武士应该有的地位与姿态。
老僧弥至真明显司空见惯,对此流氓行径也是不为所动,双手合十,侧开了身子,默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进。”
雅昭大手一挥。
身后的苇名众领命之后,也是鱼贯而出,干脆利落的掠过了老僧弥,涌入寺庙之中,看也不看对方一眼。
在集体进入了正丰寺庙之后,他们也是警惕的搜查着寺庙里的一切事物,生怕存在着什么陷阱,触发了机关。
身为尽职尽责的苇名众下属,他们时时刻刻的也要为两位大人的安危着想,所以在类似于某些狗血的电影里,将领刚一进门却被突如其来的一箭给干掉这种狗血剧情,在这里根本就是不会发生的。
两名苇名众将手放在刀柄上,面无表情的盯着老僧弥,对方一有反常的举动,或是其他的风吹草动,他们便会拔刀!
“大师不必紧张,我们不是山贼。”
雅昭来到了老僧弥的身边,侧头出言安抚了一下对方,语气温和。
话虽如此,他的手却握在了刀上。
借机也近距离的仔细打量了对方,毫不掩饰自己目光中的肆无忌惮。
因为他生怕对方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从肚子里跑出来一条锯齿蜈蚣来……
寺庙,和尚,瞎子,大有问题。
是一个附虫者么?
雅昭对此持保留意见,因为不论怎么看对方似乎都有点不正常的样子。
“阿弥陀佛……”
老僧弥至真又是默念一声佛号,低下头去,一副你们随意,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都不知道的卑微样子。
这该死的乱世啊!
这种作威作福的武士行径……我喜欢!
雅昭看了他几眼便收回目光了,转身进入了庙堂正门。
哪怕对方真的如他所想象的那样,是一个被不死诅咒的人,很有故事,但是他也并不感什么兴趣,因为以后看到不死者的机会可多的是,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更何况他也没打算真逼的对方原形毕露,那样是有弊而无一利,他们此次的目的只是为了劫粮,不是为了多生事端。
没有不死斩,不死者极难对付!
一进入正门,寺庙里杂草丛生,好似很久都没有被人精心打理过了。
雅昭单手搁置在刀柄上,抬头打量着寺庙里的场景,房屋的建筑采用的是横梁结构,雕刻纹理细腻,依稀可见鼎盛时的繁荣,只不过此时风吹雨淋,屋顶上已经有了漏洞,不少蒲团也都发了霉。
墙角瓦片下更是蛛网密布,犄角旮旯处还搭着燕子窝,只不过此时也是燕去窝空,处处透漏着破败而又荒凉的气息。
一条人行石子路直达后院,草坪上有践踏的痕迹,应该是老僧弥至真经常行走的路线。
一名苇名众走上前来,给予了雅昭一个确定的眼神,示意这里只是很普通的寺庙,并不存在隐藏的威胁。
雅昭点了点头,挥手让他先去别处看看,回头看着已经跟过来的瞎眼老僧弥,微微一笑,“至真大师,我们想要再去后院观赏一下,应该不会打搅吧?”
“不会。”
老僧弥惜字如金,回了两个字。
他似乎也是知晓言多必失,沉默是金的道理,少言寡语虽然失礼,但却能够避免大多数的无端争斗,特别是对他这种势单力薄的孤寡老人来说,面对着这一伙舞刀弄枪不讲道理的人,更是少言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