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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兄弟莫慌,现在明军主力已现,不过万余人而已。而我军此阵兵力,是其五倍,伊水河对岸,更有五万的后备兵力,复何惧哉!”高迎祥大声喝道。
高迎详说完,下面立刻传来了千万声怒喝,有如一阵震耳的雷鸣滚过。
“各位兄弟,全军上攻,只要与明狗子绞杀在一起,他们的震天雷将再无用处!”高迎祥拔出腰刀,大声喝令。
“斩杀对面明狗首级者,一人赏银一百两!若斩杀其将官,赏银翻倍!”盛怒的高迎祥,咬牙作出了下血本的承诺。
五万流寇步兵,又齐齐地发出一声如雷呐喊。便有如漫天的乌云被狂风吹动,以狂飚突进之势,迅速地向对面的明军卷去。
仿佛计算好了一般,在全部的5万流寇奔跑着攻过来时,九皋山半山腰处,一字排开的100架投石机,吱吱作响地全部从树丛中推了出来。
“操!狗入的明军留了后手!”
望着这些现在才推出来的投石机,高迎祥咬牙切齿。
现在全军已是铺天盖地地上攻,不可能再传令让他们退回,高迎祥只能希望,自已的流寇队伍,能尽快与对面的明军绞杀在一起,从而让明军无法投掷震天雷。
“预备!”
“放!”
在流寇奔跑至距对面四百来步时,被压到极致的投石机绞盘,唰啦一阵轻响,一百枚80斤重硕大乌黑的震天雷,被长长的投杆猛地弹起,呼啸着投向空中。
“震天雷来了!快快散开!”
望着那一百个呼啸而来的黑点,在空中变得越来越大之时,位于震天雷下落位置的流寇军兵,惊恐地大叫。
饶是他们作了防备,只是流寇上攻的人数是如此之多,他们想从密集的人流中逃开,却是相当困难。
这些左冲右突惊慌逃窜的流寇军兵,反而把流寇上攻的阵型给搅乱了不少。
七八秒钟后,一百枚震天雷呼啸砸落于地,甚至将数十名来不及闪避的流寇军兵,活活砸成肉饼。
剧烈的爆炸声,立刻连绵响起,刺目的火光和呛鼻的硝烟中,喷涌的气浪,将这枚震天雷附近约二十多米宽范围的流寇军兵,炸得四分五裂,血雨纷飞。
至少有近九十枚震天雷成功爆炸,将5000多名流寇军兵,在瞬间送往地狱。
而更多的流寇军兵,突然发现,自已仿佛来到了一个无声的世界。只有被震得流血的双耳、眼睛、鼻孔,似乎还在提醒自已刚才的爆炸有多可怕。
在短暂的发懞后,流寇战阵立刻陷入了混乱。
很多人嚎哭着向后逃去,想逃离这个恐怖的死亡之地。在而后面押阵的残存的一余多名骑兵,则立刻对他们疯狂砍杀。
“不许逃!此时若逃,则前功尽弃矣!”高迎祥急怒攻心,他亲自挥刀上阵,向哭泣溃逃的流寇们,挥刀砍杀。
不过,这些流寇军兵毕竟是高迎祥手下精锐,在经历的短暂的混乱后,便止住了崩溃之势,立刻开始重新攻了上来。
在流寇离明军战阵还有三百来步时,第二轮震天雷又呼啸而至。
这一次,吃过大亏的流寇,懂得将阵形向两头愈发散开,并提前作出闪避,这一百枚震天雷,约有八十多枚爆炸,却只造成了2000多名流寇军兵的死亡。
这些久经战阵的流寇军兵,在经历了小小的混乱后,继续前冲。
在到了离明军战阵只有二百余步时,投石机最后一次投放震天雷。
这一次,因为敌军加快地奔跑推进速度,有多台投石机因为测距不准,有三十多枚震天雷投偏,真正在流寇阵中爆炸的,只有不到六十枚,总共只造成了一千多流寇军兵死伤。
“好样的!明狗子的投石机,再无法投震天雷了,立即将那些明军战阵冲垮!”见到自家军兵离明军越来越近,高迎祥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剩下的4万多名流寇,见得对面列阵的明军已在眼前,便一边开始收缩阵型,一边向一字排开的明军枪盾战阵猛跑而来。
在流寇冲到一百来步时,50杆架在大盾上方的鲁密铳,绵密打响。
尖啸而出的40多粒三钱重的铅弹,将对面二十多名流寇一击而亡。
在敌军冲到五十步时,鲁密铳又响了一次,又有二十多名流寇死伤倒地。这时,鲁密铳手迅速地撤出阵地,只留下枪盾战阵严阵以待。
双方迅速地绞杀在一起。
一面面有两排尖刺的大盾,齐齐并立,奋力挡住了流寇大军的肆意冲击。而一面面大盾上方,一杆杆4米精钢长枪,有如潜伏已久的毒龙,从大盾上方迅猛扎出,向猛冲过来的流寇的头部、颈部、****三处要害狠狠刺去。
而冲过来的流寇军兵,一边小心地避开盾牌上的尖刺,和用手中盾牌磕开那挺抖如龙刺来的长枪,一边侍机挥舞刀剑进行反击。
残酷的近身厮杀中,兵器相砍声,奋力呐喊声,受伤嘶吼声,刀剑刺入人体的沉闷噗噗声,交叠一处,有如一首死亡的歌谣。
敌我双方不时有人倒下,不过前面的军兵刚倒下,迅速就有新的军兵来填补空缺。
李啸军那一排大盾下,立刻开始堆起层层叠叠的流寇尸体。
李啸军铁龙营一总副总长,原张献忠部大将冯双礼,亲自上阵厮杀,武艺高超的他,手执着四米长枪,舞得那枪有如梨花点点,只在瞬间,便有三四名流寇军兵死于他的枪下。
周围的军兵,见得主将这般奋勇,更是人人努力向前,士气大振。
李啸看到,现在这近身对战的短短时间,装备精良阵战严整,有如一架杀戮机器般的明军,与对面的的流寇的战死交换比,接近5比一,也就是说,流寇平均每死5个人,才能换取一个李啸军枪兵或盾兵的性命。
这个伤亡比率,在一同观阵的祖大乐看来,实在是相当可观了,不过,李啸却不满意。
加上对岸尚未过河的敌军,流寇有近十万之众,就算能以这个交换比战斗下去,自已的损失也会相当大,这不是李啸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很快,从两侧包夹过来的600人横行哨,与祖大乐部3000名步兵,开始向流寇战阵两翼开始进攻。
祖大乐部的3000名步兵,与右侧的流寇军兵厮杀得难解难分。而李啸军的横行哨,这支由李啸军最精锐的战士所组成的重甲步兵战队,却有如一只跃入群狼中的机甲猛虎,立刻开始的血腥而高效的杀戮。
横行哨中,人人手中的虎枪、虎刀、长柄挑刀、厚背军镰,上下翻飞,挥砍不停,刀光所向,血肉横飞,杀得流寇心惊胆裂,一片哀嚎。
伊尔根觉罗.查塔,这名现在横行哨第五队的战士,在迅疾挥舞虎刀,斩下了一个流寇的头颅之际,他腾地感觉,自已心中潜藏已久的嗜血欲望与勃勃兽性,仿佛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
他发出一声不类人声的嘶吼,疾步前冲,向周围一切与自家军兵服饰不同的人大砍大杀而去,那柄已是鲜血淋漓的虎刀,四下挥砍,左砍右杀,周围的流寇军兵顿时接二连三惨叫着死在他的刀下。
“狗入的鞑子,干得不错!”一旁厮杀不停的横行哨哨长庞渊,瞥见如此奋勇的查塔,向他远远伸来了一个大拇指,以示表扬。
查塔大笑,一把抹去溅了满脸的鲜血,愈发奋勇地向周围的流寇军兵砍杀而去。
在李啸军的三面夹击下,流寇的死伤速度大大加快,从开始的5比1交换比,渐变成了6比1,乃至7比1,8比1!
高迎祥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嘴唇也开始轻微的哆嗦起来。
怎么办?
还要这样与明军硬拼下去吗?
高迎祥脸色苍白,头脑中一片混乱。
而随着流寇阵型被不断挤压,流寇战阵从开始的扁扁的长方形,慢慢变成中间愈来愈厚的半圆型。
在流寇阵形变厚后,高迎祥吃惊地看到,对面的明军中,那些原来操作投石机的辅兵们,开始纷纷从半山腰间跑了下来,来到李啸军的一字枪盾战阵后。
他们二人一组,一人身上挂着滋滋燃烧的火绳,一人则手里端着一个大箱子,箱子里,装着一堆手投震天雷。
手投震天雷,是李啸原来的12斤重的标准单兵震天雷的改进版。
这种震天雷,总重量减为10斤,且在铁壳上多装了一个木制手柄,以便辅兵们可将其投掷得更远。
这种震天雷,倒颇有些象现代的手榴弹,只不过,现代手榴弹是使用拉发底火的方式,而李啸的这些震天雷还只能使用较为原始的,点燃火绳引线的方式。
现在,因为敌军阵型改变,厚度变大,使得辅兵可以向远处投掷震天雷,轰炸敌兵,却不必担心因为距离太近,而误伤了自已。
总共600枚震天雷,朝流寇战阵的远端,猛投而去。
爆炸声连绵而起,在流寇战阵后方,刺目的明黄色火光,在浓密呛鼻的白烟中隐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一批批躲闪不及的流寇军兵被炸翻。
辅兵们投了数次,流寇瞬间被炸死5000多人,流寇战阵又是一阵混乱騒动。
不过这些流寇,不愧为久战精锐之兵,在经历的短暂的混乱之后,重新将战阵拉升成扁扁的长方形,让李啸军辅兵,失去了继续投弹的机会。
只不过,战至此时,腹背受敌且多次混乱的流寇军兵,也已接近崩溃的边缘,每个人都在咬牙死顶,以免全面溃败。
在辅兵们肆意投弹之时,一直潜伏在左侧没有动静,李啸部与祖大乐部组成的3000多人的骑兵军阵,开始在赤凤营副营长李定国的率领下,朝押阵的一千多名流寇骑兵冲去。
李定国一马当先,他那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对面的一人,那就是,那些骑兵中,盔甲最为华丽,战马最为高大的流寇总首领,高迎详!
高迎祥看到烟尘滚滚而来的明军骑兵队伍,顿时慌乱不已。
“撤,快撤!”
高迎祥拔转马头,掉头朝后面的浮桥处逃去。
“敌将,哪里逃!”
李定国一声大喝,一马当先的他,大喝一声,取出弓箭,远远地一箭射去,正中高迎祥的坐骑马首。
坐骑一声悲鸣,前蹄高高掀起,随后颓然倒下。
混乱中,高迎祥抽腿不及,被压于马下,腿骨立刻被压断。
痛得大声嘶吼的他,挣扎着想从受伤的马匹下抽身出来,却做不到。
“大王!”几名骑兵哀叫着跳下马来,用尽力气将高迎祥从马身下抽了出来。
这时,高迎祥痛得几乎昏厥。
不过,他眼角的余光,迅速地看到,对岸的5万多流寇与另外的4千骑兵,正纷纷地掉头逃走。
“操,危难方见真心,黄孩儿这厮,亏我当日收留你,你他娘的却恁不仗义,竟率先带着兵马先行逃去,真真猪狗不如!”见到对岸滚滚离去的流寇战阵,高迎祥咬牙大骂李自成。
在他重新被手下军兵扶起,正颤颤地要坐上一匹新马之时,又一支凌厉的箭矢射中了他。
这支凶猛的三棱精钢箭矢,带着一道呼啸的寒光,从他腰侧射入,钻过他的肚腹,从他铠甲的抱肚边缘,直透出来。
高迎祥大叫一声,从马上倒栽下来,一手颤抖着捂着突出箭头的他,再也没有力气站起。
旁边的几名亲随骑兵,顿时慌作一团。
在约他七八十步外,额弼纶一脸凝重的神情,一边纵马前行,一边快速收弓入袋。
“操!鞑子他娘的箭法真不赖啊。”玄虎重骑哨长鲍昭,狠狠地捶了一拳重新握紧骑枪的额弼纶肩上,一边大声喝道:“兄弟们,快随我冲上去!别让流贼逃了!”
明军骑兵发出一声齐齐的暴喝,愈发猛磕马肚,加速冲击而去。
几乎就在瞬间,冲过来的三千余名明军骑兵,与尚未过河的七百多名流寇骑兵杀成一团。
一马当先的李定国,猿臂轻舒,一把将地上呻吟的高迎祥,一把从地上夹起,随即横搁在自已马上。
被横搁在马背上的高迎祥,忽然感觉自已有如一条被抓住的狗,无尽的耻辱感在他心头涌起。
高迎祥在这一刻,无比地渴望死亡。
只不过,腿骨断裂,腹部又被射穿的他,连动弹一下都困难,想要寻死,根本做不到。
“尔等主将已擒,何不快降!降者免死!”李定国纵声大喝。
“快降!”
“快降!”
“快降!”
。。。。。。
一众明军骑兵喊声如雷,被围的七百多名骑兵心惊胆裂,纷纷跪地投降。
听到后面的明军骑兵传来的欢送声,前面已到崩溃边缘,仅仅是在垂死挣扎的流寇步兵,再也坚持不住,亦纷纷弃了刀剑,跪地求饶。
总共犹有近三万名流寇步兵投降,乌央央地跪了一地,一眼望不到头。
“万胜!”
“万胜!”
“杀流寇,得功名!”
“杀流贼,上天庭!”
。。。。。。
全体李啸军齐声欢呼,有如春雷滚滚,冲击着寒冷萧瑟的的旷茫天地。
李啸下令,由步兵看守俘虏,包括自已卫队在内的全体骑兵,分三路奔过浮桥,追击逃跑的流寇余部。
李啸要求,哪怕不能赶上逃跑的流寇骑兵,也要尽可能地将流寇步兵追杀或俘虏。
三千余名明军骑兵,得到命令后,立刻有如风驰电掣般冲过浮桥而去。李啸的卫队,也在李浩然的率领下,如箭一般冲过河去。
奄奄一息的流寇首领高迎祥,被李定国挟于臂下,拖到李啸面前。
此时,已有被俘人员告诉过李啸,这名被李啸拖过来的将领,便是流寇的共主,也是这次入侵河南的二十余万流寇的总首领,高迎祥。
“高迎祥,你现在已被我军所擒,还有何话可说?”李啸一脸严肃,冷冷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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