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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
左昭然怔怔的看着江若寒,他嘴边带着一丝笑,忽然,看向了她。
眼里的笑意触及到她的震惊,他眸光微闪,垂眸,嘴角缓缓扬起:“皇妹是忘了,但我想,你应该也是喜欢姜太子的吧?”
江若晟探究的目光立刻看向她。
这一瞬间,好像是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开口,好半会,才挤出一个:“嗯。”
“和亲,是公主的使命,哪怕是我不愿意,只要国家需要,我也是愿意的。”
帝王嘴角的弧度收了些,复而看向江若晟:“待会儿你若是想要上街,朕找两个人陪你去。”
江若晟点头,一肚子疑惑却依然系在左昭然的身上。
皇上是真的喜欢左昭然吗?
-
当日晚上,喜娘领着绣娘来到了她的房中:
“皇上说了,已经跟姜国太子商量了迎娶您的日子,准备丈量您的尺寸做婚服。”
喜娘笑的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了一起:“恭喜公主,贺喜公主。”
而她身为这个即将要成婚的公主殿下,还真的有点不知道喜从何来。
她手中厚厚的本子被捏皱,笑了笑,放下本,起身乖乖的被他们丈量尺寸。
本子里,是这么写的。
我喜欢江若寒,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
我不知道,在我忘记这一切之后,会不会依然喜欢他,但是我希望,我能够不伤害他。
我欠他一声谢谢,如果我看到了,不要忘了,将来若是有能力感谢他的时候,一定要感谢他。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如此善良的心肠。
纵然失忆,她也知道自己天生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在村子里面的时候干什么都喜欢拔尖儿,竟然有一天也有了为人奉献的一次。
而这一次,还是嫁给自己不喜欢的男人。
还是……被自己“喜欢”的男人送走的。
绣娘已经记下了尺寸,临走前跟她保证,一定要她成为这全天下最美的新娘。
“自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再没有美,岂不是太惨了。”
她垂眸喃喃,秋实挽住她的胳膊:“公主,您别伤心了。”
“我有什么可伤心的,如今,我已经把过去的种种全都忘了,自然不伤心。”
她勾唇,拍了拍秋实的肩膀:
“该伤心的人可不是我,是从前的我,如今她已经不在了,我嫁给谁,跟谁过一辈子,不都是一样的吗?”
秋实忍不住红了眼:“公主……”
“行了。”看她哭,她也觉得心酸:
“既然我要出嫁了,就麻烦你,私下帮我找找沈长情,我可能是最后一次看见他了,临走前,我想要见她一面。”
秋实点头点头,转而跑出去了。
昭然嘴角的笑容骤然消失,扭头看向桌子上的剪刀。
她打听过,想要想起自己的过去,体会到剜心之痛或许能够想起来。
她很怕疼,一直不敢。
如今。
她睨着自己一字一句写的本子。
如果回到了自己的身份,却依然想不起从前的事情,同废人有什么区别?
她过去那么爱江若寒,可江若寒如今不爱她,她要清醒过来,要的,是过去的左昭然清醒过来。
乡野姑娘是无法在这里保护自己的,受些皮外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刀尖抵着心口,取了帕子咬在口中,缓缓刺了进去。
想起来吧!
疼痛从心口蔓延,豆大的冷汗从额间伸出,她一手扶着桌案,屏住呼吸,继续刺入——
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她尖叫着被人抓到床上,声嘶力竭的呼喊着亲人的名字,被吞没在了男人的身影之中。
蓦然睁开眼,手中的剪子啪的一下掉在地上,她脸色惨白,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被侵犯的屈辱与那疼痛的感官仿佛瞬间回到她的周身,她做过的种种坏事,受过的种种凌辱,像是斧头在坚硬的石头上,一刀刀的砍下属于它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脑海里的声音终于停了。
昭然筋疲力尽的躺在地上,浑身早已被冷汗浸透,黄嫩的长衫已经沾满血渍。
从外头回来的秋实跨门,惊愕的瞪大了眼:
“公主!!!”
她哭嚎着扑过来,可昭然就好像是没有感官一样,或者说,她不想要理会这些声音。
秋实尖叫着喊太医,宫女们手忙脚乱的将她抬在床上,收拾伤口。
喧闹的屋子里,晚风拂过,吹起了桌子上的本子,娟秀的小字,在最后一行清楚的写着:
前一生,我身不由己,受过太多凌辱,而这一生,我却又犯下了太多过错,连后悔两个字都说不出口。
若是失去记忆,清清白白,忘却过去的种种,也是一件幸事。
泪水无声地划过她的脸颊,秋实在一旁心疼的攥住了她的手:
“您怎么能做傻事啊!?您怎么能啊?!!”
是啊。
她怎么能做这种傻事啊。
她当初就应该死在忘忧林里,为何要反反复复受这些折磨。
拂过秋实脸上的眼泪,昭然笑了笑:“无妨,我只是想要记起来,用了下土方子。”
秋实哭着问她:“那你记起来了吗?”
她眸光微闪:
“没有。”
“一点也没有。”
-
清和殿——
“公主殿下为了想起过去的事情,竟然想要民间土方子,以剜心之痛强迫自己想起来。”
江若寒负手站在窗边,凝视着星辰宫的方向。
池黎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江若寒的身影:“皇上,属下觉得……公主可能是不想要和亲的。”
“朕什么时候说过,要她真和亲了。”
江若寒转过身:“你知道,二王爷为什么会在边关吗?”
池黎一怔,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曾经因为他犯了一些错,所以被罚到了边关,因为这件事情,他再也不能够争夺储位,父皇直接断了他的前程,从此以后,他最多也只能做一个边关的王了,而导致他如今的这个原因,是朕做的。”
池黎明白了:“皇上觉得他会恨您?”
“敌人之所爱,就是软肋,江若晟有意试探朕是否喜欢昭然,朕当然不能如他所愿,否则的话——”
“他就会对昭然公主下手。”
池黎脸色一沉,冷哼:“他想的倒美,想要动公主,也得看咱们同不同意!”
江若寒冷冷的瞟了他一眼,眉眼间皆是嫌弃。
嫌弃他的幼稚:
“吩咐太医院好好医治昭然,留不留疤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能伤了身子。”
“属下已经一早就吩咐下去了,只是,不知道昭然公主竟然对自己下了如此大的狠手,只不过就是记忆而已,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何必做这么狠的事情。”
她一直都是这么狠的。
江若寒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只是从心里觉得,这是左昭然会做出来的事情。
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
“如果是真的,朕也会这么做的。”
-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左昭然全无睡意,拿着手里的本子。
“这鬼东西就应该烧了,闲的没事儿写这么矫情的玩意。”
想起来是错,想不起来也是错。
她从床上做起,准备拿个东西偷偷摸摸的把它烧了,忽然窗外一道人影晃过,她猛然转头:“谁?”
窗外寂静无声,她悄悄拿起屋子里的棍子。
自从她今天自虐一波,秋实吓到了,屋子里头就只给她留软东西。
这棍子都是她偷摸找到藏起来的。
她悄无声息的走到窗边,看窗户被悄悄翘起一条缝。
屏住呼吸,一人的身影从窗户外跨了进来,左昭然猛然抬手朝着他砸了过去。
忽然手腕被人擒住,她心道不妙,刚想叫喊,熟悉的龙涎香扑鼻而来。
这味道,让她心头一颤,鼻子瞬间酸了。
“是朕。”
江若寒将她搂住:“你这丫头,是晚上都不睡觉的吗?”
江若寒,是江若寒啊。
她抬眸,眼睛水汪汪的,让他心一动:“你怎么来了?”
江若寒垂眸,心跳快了几排:“来看你。”
他神色平常,好像是从门里头走进来的,而不是翻窗户进来的:
“听说你为了想起来,要体会剜心之痛?如何?”
堂堂君王,需要从窗户进来?
左昭然皱了皱眉,摇头,违心的道:“什么用也没有,就是挺疼的。”
“为什么非得要想起来。”
坐在桌案旁,江若寒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过去有那么好吗?”
“起码脑子不是空空的,我也想知道,我以前都做过什么。”
昭然不自然的坐到他对面,试探性的问:“皇上难道不想想起过去的事情吗?”
“自然,但是朕从未听说过,剜心可以恢复记忆。”江若寒看了眼她的心口:
“痛吗?”
她摇头:“不疼。”
比起真正的剜心之痛,这点外伤算得了什么,总归是想起来了,也不算太糟。
“过一阵子,我就要嫁人了。到时候,也就不能回来了,皇兄……”
左昭然顿了顿,佯装不在意的口吻:
“皇兄也应该找一个好姑娘,当皇后了。”
江若寒瞟了她一眼:“朕的皇后,已经找到了。”
她一怔,抬眸,唇上忽然覆了一片温热,让她心神俱颤,不知所措的瞪大了眼。
轻轻吻了吻她的唇,江若寒坐了过去,继续面不改色的品茶:
“公主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