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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了吗?”朝歌与白锦森靠在一颗高大的古树两侧,虽然他们对此方法表示严重怀疑,可现在只能一试了。
连树都是白锦森找到的。朝歌本想今天一早请安之后就来寻找的,谁知却被皇后和贵妃拖住了脚步,说了好一会子话,又去看了看皇子和公主才放了她。
两人像两个二傻子似的背靠树,闭上眼对着太阳。朝歌早让宛芹守的远远地望风。结果足足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结果嘛......不言而喻。
朝歌愤愤地睁开眼:“我就说这法子不行啊,都快睡着了。什么啊,你在想别的办法吧。咱俩跟傻子一样在这里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干啥呢。你赶紧回太医院吧,我要回宫了。”
“那我也不知道嘛,再说了你不试怎么知道有没有用啊。”白锦森也很委屈。两人分了手,各自回各自的地盘去了。
走在路上,朝歌活动一下肩膀:“累死了,我就说根本就不管用嘛。”
宛芹虽不多话,却也好奇:“姐姐在跟白太医做什么?奴婢怎么觉得,姐姐自从认识白太医以后,好像不似以前了呢。”
“我和他就是朋友嘛。对了,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否则我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告诉你,这件事对我和白锦森都很重要,知道吗?”
“奴婢知道了,不会说的,姐姐放心。”朝歌知道宛芹不会说,便也罢了,没再说什么。
朝歌回宫用过丰盛的午膳,在宫里到处转了转,道:“宛芹,你等下让双叶她们去花坊折些花儿来插瓶吧,这宫里太单调了。”
“不如折些腊梅吧,腊梅冬天开的正好呢。”
“腊梅是不错,可是那么多人都摆,好没意思哦。”朝歌想了想,“不如多折些山茶花和三色堇吧。”
不多时双叶就领着另一个小宫女折了花来。朝歌翻找出上次贵妃和姣妃赏赐的好几个花瓶来,准备插上。
正修剪着多余的细枝子,皇上进来了:“你倒是悠闲自在。”
“给皇上请安。”皇上伸出双手扶起她:“起来吧。”
朝歌继续修剪枝子,皇上喝着茶,两人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皇上也没意识到,若是换了别人一直不搭理他,他一准儿该不高兴了。哪有妃子不把他当回事儿的。就连母仪天下的皇后,他的青梅竹马都对他温婉柔顺。
“你修剪的是山茶花,倒是不俗。”
“回皇上,臣妾只是想摆点不一样的。臣妾看别处摆的都是梅花,所以......”
皇上点点头:“梅花也算是冬日里最常见的花了。不过山茶花也好,摆在殿里挺别致的。朕瞧你平日里穿的衣裳也多为浅色,绣的花样也不像宫里常见的,还挺好看的。”
“皇上喜欢就好。”朝歌淡淡的笑笑,将修剪好枝子的花插进青釉瓷瓶中,让宛芹摆起来,又拿过三色堇继续修剪。
“朕进来时就看到院子里摆着好多这样的花,这是什么花,颜色这样丰富。”朝歌心想皇上平日忙的要死,哪有时间看花。再说万宇宫摆的基本都是寓意很好,花朵又大的花儿吧。
朝歌将三色堇采下一朵来给皇上:“这是三色堇。”
“三色堇?很好听的名字。别人都喜欢什么玫瑰、牡丹、月季一类的,你净是喜欢些与众不同的。”皇上低头喝了一口茶,觉得这茶甚至比万宇宫的还要好喝。低头就是茶香四溢,抬头是清淡的花香,还有佳人在侧。
这种情景,怕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
朝歌虽然因为没有回去现代而烦闷,眼下整理着花儿,时不时跟皇上说几句话,心情也渐渐不那么沉闷了。她难得主动开口道:“牡丹国色天香自是好的,可皇上有所不知,这每种花都有自己的花语,都是独一无二的。”
“哦?说来听听。”
“就比如这三色堇,不同的颜色也对应不同的花语。红色为浓浓的思念;黄色为忧伤与欢喜;紫色则意味着默默的奉献着,无条件的爱。”朝歌把修剪好的三色堇给皇上瞧,“皇上看看,好不好?”
皇上的眼睛里明显多了些欣赏:“从前也不知道你懂这些,这样说来的确不错。那这山茶花又有何含义?”
“山茶花的花语是‘理想的爱,谦让’。其实,山茶花也代表了对心中喜爱女子的爱慕之情,可以用来给喜欢的女子表达爱意。”
朝歌顿了顿,对皇上道:“臣妾年少时就很喜欢山茶花,经常幻想着若是以后出嫁,定要让自己心爱之人送臣妾一大束山茶花以表思慕之情。”
“不错。”皇上只说了两个字,眼睛却遥遥的瞟向桌子上插着的那一大捧各色山茶花。
已经一月底了,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这天一大早,沈悦芷就要从府中出嫁了。虽说太后名义上已经抚养了悦芷,也封了公主,可实际上她还是一直住在沈府中。
皇上、皇后还有太后,给沈府赏赐了不少好东西,给沈悦芷也备下了丰厚的嫁妆。
悦芷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头上的凤冠沉重而华丽。沈之铳坐在大堂,面色阴沉;沈夫人在女儿的房中,拉着她的手就不肯松开,眼泪噼里啪啦的掉;悦时许是知道姐姐要走了,也嗷嗷大哭,拱在姐姐怀里就不肯出来。
悦芷不忍心看母亲这样伤心,可开了口,连声音都是颤颤地:“额娘......额娘不要哭泣,女儿会常常寄书信来的。额娘和阿玛一定要照顾好悦时,将来早早地给她、给她指一个好人家嫁了。万不要像女儿一样,远嫁边疆,无法尽孝。”
门外响起叫喊声:“时辰已到!”
“女儿该走了。”悦芷站起身,沈夫人牵着她的手,强忍悲伤,不住的叮嘱着: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一定不能想不开,要常常来书信......
沈之铳与夫人坐在堂屋,悦芷跪下身去,额头触地:“女儿沈悦芷,拜别父亲、母亲。”
沈之铳眼含着眼泪,搀扶着已经哭泣的站不稳的夫人,不知费了多大的功夫才说出一句:“走吧。”
悦芷一步恨不得五回头的望着她们。她当然知道这一别可能就是永远,她最舍不得的还是悦时。悦芷与母亲的手一直拉着,母亲还在深情的看着她。
她都来不及叮嘱悦时,就已经被送上了马车。悦芷和母亲的手渐渐分开,最终连指尖都不再接触,沈夫人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仿佛要抓住什么似的,寒风带走了手上的最后一丝温度。沈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瘫软的倒在沈之铳怀里,即使两眼已经模糊不堪,但她还是望着掀开轿帘看她们的悦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