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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我都受伤了,你还骂我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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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趯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只能倚着宁非的肩膀。夜越来越深,江泽也越来越忙。忙到抽不出空再去催着宁非把人喊醒送走,省得在吧台坐着白占位置,到时候老板回来知道又要骂人。

    宁非嫌他烦人,揽着林趯的肩膀,回江泽,俩人一个位置自己出钱点酒喝,这样就不算白占位置了。

    江泽没空理宁非了,现在酒吧里正是热闹的时候,宁非不好现在就把人带到休息室里去,再被往来的人看见告诉了老板。宁非就抱着人坐在吧台最边上,背后的吵闹声不绝于耳,他靠上墙却觉得安静。低头看一眼怀里的人,好像是因为他所以才觉得内心平静,多少年没有过的感觉。

    宁非看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伸手一点他的鼻子,睡着的人皱了一下鼻子,惹得宁非嘴角直翘,“小笨蛋,你果然是个笨蛋,怎么偏偏来招惹了我呢。”

    林趯睡的不舒服,撇着嘴角的要扭身子,差点没摔倒在地,还好宁非揽住了他,手穿过林越的腿弯,抱起了人让他坐上了自己的大腿。林趯醉瘫成了泥,晾在了宁非身上,脸颊贴在宁非的胸口,一脸不舒服的样子,嘴里直咕哝。

    宁非听不清他说什么,俯身想听个分明,刚要贴到林趯的脸,就见林趯表情苦涩,张大了嘴一副要呕的样子。宁非吓得差点没把人丢出去,慌乱的就要喊江泽找个垃圾桶来,江泽正站在吧台的另一边忙着招呼客人,听都没听到宁非的求助。

    宁非没了办法,就要把人放下,自己去找个垃圾桶来,是他自己非要把醉了人的往身上揽,这会儿要把人放下倒没那么容易了。林趯直干呕,闭着眼双手到处乱摸,宁非还要把他往外丢,醉了的林趯伸出双手,直接勾紧了宁非的脖子。

    “我的祖宗,你可千万别往我身上吐。”宁非被他勾紧了脖子放不下人,只能希冀着醉了的林趯还能听进自己的话。

    好在林趯脸上表情渐平,宁非才重又放心下来,低头又看见林趯的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宁非怕他再要吐,低头下去问他,“小笨蛋,你还要不要吐了?”

    睡着的林趯没反应,酒吧头顶暧昧的暖黄色灯光照过来,宁非低头正好看清了林趯脸上的小绒毛,心想果然还是个孩子。

    酒吧又新进来了一批客人,乌泱泱的一拨人,要经过吧台绕到舞台侧边的卡座上去。一帮人有说有笑并排着从宁非背后走过的时候,谁都没有在意搡着了人。

    宁非就这么措不及防的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一低头正好对上了林趯的唇。睡着了的林趯不知道做的什么梦,软绵绵的嘴唇碰上来,张嘴就咬住。宁非吃痛要退,哪知道喝醉了睡着的林趯力气还不小,勾住了宁非的脖子不让他动,咬着宁非的嘴唇直往嘴里吸。宁非被他咬得太紧,扯都扯不开,像被捕兽夹死死夹住了下嘴唇一样,没有办法他只有用舌头探进对方的牙关,撬开了这像捕兽夹一样的咬紧自己嘴唇的牙齿。

    睡着的林趯倒是不想轻易放过,连忙伸出舌头来要舔,没舔到宁非的嘴唇,倒是正好舔到了宁非伸来撬他牙关的舌头,吓得宁非连忙直起了身子。

    再低头去看怀里的人,就见林趯舔舔嘴唇再砸吧两下嘴,说着,“妈,布丁真好吃,还再要一个。”

    宁非舔舔自己被咬破流血的唇面,曲起食指敲在林趯的额头上,“真笨,假笨啊你。”他这一句太轻,酒吧里太吵,谁都没有听到,闭着眼熟睡的林趯舔了舔嘴,似乎还在回味梦里的布丁。

    林趯醒来的时候,脑袋重得很,伸手给自己揉太阳穴,看着天花板只觉得不对劲,可他醉酒刚醒,反射弧都变得迟钝,虽然心里觉得奇怪,可就是想不通奇怪在哪里。林趯放下了手,仍旧直直盯着天花板,“好奇怪啊?”

    “哪里奇怪?”

    有人问,林趯就老实回答,“天花板奇怪。”

    “怎么奇怪了。”

    “看着不太一样了。”林趯躺着看头顶的天花板,这天花板中间吊着一盏灯,他想起自己住的阁楼上也吊着一盏灯,不过阁楼矮,所以天花板离得近。林趯一拍脑门,“我知道哪里奇怪了,这天花板变高了。”

    什么?林趯觉得哪里不对,“这不是我住的地方!”

    他大叫着起身,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沙发上,一扭头正好看见了搬把椅子抱臂坐在沙发边上的人,“宁非?你怎么在这里?”

    “哼,我怎么在这里?”宁非哼笑一声,“你睡了我平时睡觉的地方,我还能去哪儿?”

    林趯发现自己问错了话,又小心翼翼的改口问,“那我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宁非又是一声哼笑,“你昨晚醉得不省人事,我念在和你相识一场没直接把你丢到外面大街上去。”

    林趯听他这么一说,一时之间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又小心的抬眼偷瞄宁非,觉得宁非虽然看着凶,其实只是嘴硬心软罢了。林趯视线下移一些,看到了宁非破了的嘴唇,“宁非你嘴怎么破了,好像还肿了?你和人打架了?”

    宁非被林趯一问一气,扯着嗓子冲他吼,“我打个屁的架,昨晚有个傻子冲上来和我打啵,吸着我的嘴唇不放,还把我嘴给咬肿了!”

    林趯被宁非大声吼得直堵耳朵,他捂着耳朵缩着脖子想宁非怎么这么随便,看他那嘴吻得挺激烈的,一不小心林趯就说出了真心话,“宁非,你这私生活有点太乱了。”

    “我私生活乱?!”宁非气得指指自己,又伸手直往林趯鼻子上戳,“林趯!!!”

    林趯被他吼怕了,小声劝着他,“宁非,你还靠嗓子吃饭呢,音高也不是这么乱吼的。”

    宁非被林趯气得血气上涌,捂着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两把气,等喘过了气才开口道,“林趯,你今早电话响个不停,我接了。电话里的人问你怎么不来上班,我说你喝高了,起不来。”

    林趯急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这样师傅会觉得我不踏实的。”

    宁非看他急了,报复得逞,心里才顺畅了些,冲他一挑眉,“我不这么说该怎么说?我哪句说的是假话?”

    林趯有些委屈的嘴角下撇,“可我还不是为了找你,把东西还给你。”

    宁非弯腰凑到他面前,只离他的鼻尖一指的距离,“你就为还个打火机给我?我说了,这样式的打火机,酒吧里一抓一把。林趯,老实交代,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企图?”

    “企图?”林趯没有宁非这么有气势,眼神乱躲的要往后缩脖子,宁非却伸手一把勾住他的后脖子,不让他躲,“林趯,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林趯吓得直摆手,“不是不是,怎么会,我俩都是男的,我真只是想来找你,没有其他企图。”

    宁非扬起一边的眉毛,比他皱眉凶狠的表情看起来稍微柔和一些,又带着点戏谑和挑逗,“真的?”

    林趯连忙点头,“真的!”

    宁非松开了手,坐直,“我和你们师傅说,你累倒了在睡觉,所以今天休息一天。我看你年纪应该上大一才对,你在打工?你家里不是条件还可以,这是在搞社会实践?”

    林趯揪紧了衣角,“不是,我退学了。”

    “退学?”宁非看一眼长相乖巧的林趯,怎么看都不像会做出这种大胆事情的人,“行了,青春期的叛逆不是这么个闹法,玩够了就回去上学。”

    林趯小声嘀咕着,“那你不也没去上学。”

    “你!”宁非又被林趯给气到,“我和你不一样。”

    “那我和你也不一样。”

    宁非觉得自己血压上来了,起身要往门外走,“我懒得管你,以后没事儿别来了。”

    林趯坐在沙发上没吱声,宁非走了一半回头往沙发上看,垂着脑袋的林趯头顶发心一撮头发正支楞着,正好对着宁非。宁非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无奈一摇头,掏兜摸出个东西,抬手直接往沙发上丢。

    林趯被突然飞过来砸到自己手里的东西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看清是个果冻,又抬头去看把果冻丢过来的宁非。

    宁非抬手撩一撩自己后脑勺的头发,一副随意的样子,“布丁没有,拿个果冻凑合一下吧。”说完人就出去了,留林趯一个人在员工休息室的沙发上坐着。

    林趯低头看着自己手心里的果冻,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布丁的?手指收拢,把果冻握在手心,林趯心想宁非和小时候一样总爱装大尾巴狼,其实就是看起来凶。

    果冻没舍得吃,收进了口袋。林趯刚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就听到大堂里有吵嚷声传来。林趯不太擅长应付吵架的场面,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此时出去合不合适,正在犹豫他就听到了宁非的一声怒吼,“闹够了没有?!”

    这下林趯呆不住了,抬脚直接出了休息室。出了休息室,他就看到一个女生在大厅中央扯着宁非的袖子在哭闹。站在吧台里的江泽正把玻璃杯往里收,好像知道呆会儿会闹出一场无法收拾的局面。

    看这场面林趯也不敢上前,躲在舞台边的柱子后面静观其变。

    “唉,每次都得闹这一场。”

    林趯抬头往台上看,原来台上有人正收拾着音箱电线。台上人看到躲在柱子后面的林趯,笑着问他,“小弟弟,你是昨天来找宁非的?”

    林趯点了点头,想起什么,固执的回答着,“我不小,已经成年了。”

    那人笑了一下,“小弟弟,成长这东西可不是按年岁算的。”

    林趯不懂,还想问他不按年岁算,那按什么东西算。可惜他没来得及问,大厅里哭闹的女生就砸碎了一个烟灰缸,引得林趯闻声回头往宁非方向看,看他有没有受伤,还好没有。

    耳边又传来台上人的声音,“小弟弟,宁非这人有点本事。说他吃软饭吧,又不是他死皮赖脸讨好人家贴着人家,都是别人甘愿来的。宁非前前后后已经和三个人同居过了,男的女的都有,他就图住的舒服,别人想要留住他,用感情留是留不住的,那就只能给他钱花,给了钱好像就有了资格介入他的想法。可要是想插手他的事,那就留不住了。我这番话和这会儿正闹着的女生也说过。告诉你呢,你可以当是我给你严肃的警醒,警醒你不要倒贴宁非,也可以当成善意的提醒,如果你还是被宁非吸引,那就提醒你记得别插手宁非的事儿。不然后果就是现在那个女生这样,闹得难看。”

    林趯抿抿嘴唇,指甲抠在了柱子边的细缝上,“你弄错了,我不喜欢男的。”

    那人眯眼打量一下林趯,轻笑一声,“那就最好。”

    林趯听他那一声笑,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听起来像是有些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他听到台上的人,跳下来往后台走,然后用不大的声音说着,“宁非上一个同居人,那个男的开始时也是这么说的。”

    林趯低头,摸出了口袋里那个宁非丢给他的果冻。感情的事他虽然不懂,可他清楚宁非的魅力,也清楚人们面对宁非这样的人时总会带一丝侥幸,觉得自己会和宁非往任不同。林趯抬了头朝宁非方向看,只看见了他圆圆的后脑勺。

    林趯想,我不会和他们一样的,因为他不是喜欢宁非,他对宁非既憧憬又崇拜。他有自知之明,宁非离自己实在太远了,他从小就明白,因为宁非是天才,而他只是普通人。林趯清楚自己和宁非的距离,所以他确信自己不会泥足深陷。

    “宁非,你回来吧,是我错了。”林趯隔得很远就看见了那女生拉着宁非的袖子,哀求着。

    宁非撸开抓着自己的手,“你开始的时候说是寂寞,互相玩一玩就好,住在一起互不干扰。你现在又私下里打探我的事情,又偷翻我手机的通讯记录,连我打车记录你都看。你这样有点过分了。这种胡搅蛮缠的恋爱,我不奉陪。”

    “宁非!我供你吃,供你喝,还买东西讨好你。翻一下你的手机也情有可原!谁知道你背地里有没有勾搭上其他人!你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背着我和人通话,又总会消失那么几天,我问你,你从来不说。”女生已经抽抽搭搭的呜咽了起来,“我害怕啊,害怕你已经和别人好上了。”

    宁非不耐烦的挠一下头发,“好,就当是你包我。出来卖的鸭子也不只一个主儿啊,况且你才出了多少钱,房租我也垫过,礼物是你自己乐意给的。我不过是想找个明理的合租人,顺带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宁非!”那女生大叫着冲到吧台,抢走了开瓶器举在手里,“你是这张脸容易招惹人,还是你这幅嗓子?可能是你这双会乐器的手,行,我先毁了你这双手,再戳破你的嗓子,划花你的脸。你放心好了,我会养你一辈子的!”

    林趯看那女生就要冲向宁非,急了,大喊着冲出来,“宁非,快让开!”

    宁非原先没把她的恐吓当一回事儿,之前住一块儿,隔三差五就这样,发了疯就说些吓人的话,回头又各种认错,他实在受不了才会在那个雨天不管不顾的拉着家当走人。可林趯是第一次见这场景,急了直接就冲出来,挡在宁非的面前,宁非一脸看戏的样子看着比他矮一头的林趯站在自己面前。

    “不行,不行。宁非的手还得弹琴,你不能伤他。”

    那女生看林趯冲出来,更加红了眼,不管宁非,上来举着开瓶器就要刺林趯的脸,“是你是不是?宁非每个月消失不见,都是为了去见你?!”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

    林趯来不及解释,眼看着开瓶器就要往自己脸上刺,本能的伸手去挡脸。尖利的开瓶器正好就刺在了林趯的手心,林趯怕疼,惨叫出声。站他身后的宁非愣住了,听他凄厉的叫,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人,想到多年前的场景,突然变了脸色,一把推开冲过来的人,揽过林趯的肩膀问他,“有没有事?”

    林趯托着自己被刺伤的手,手心蓄出了一汪血。林趯的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他低头看着手心直冒出的血,抽两下鼻子委屈说着,“好疼啊。”

    宁非揽着林趯的肩膀,眉毛皱起,一脸的凶相,瞪着对面拿着开瓶器的人,“要么立刻给我滚!要么我打你一顿,把你踹滚!”

    那女生头一次看宁非凶神恶煞的样子,从前自己闹宁非要么是不耐烦的出门去点上一只烟,要么就是撑着下巴看自己闹腾的狼狈模样静静等着自己撒完气。她以为那是宁非对自己的包容,还从没见过宁非这么凶的朝自己发过脾气,现在才懂原来误以为的包容都是宁非的不在意。

    “宁非……”

    “给我滚!!!”宁非的眉目在他十足的这一声吼里皱起的十分吓人,像是将起的台风天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女生被宁非的这一声吼吓得抖了一下手,手里抓着的开瓶器直接掉落在地,她看着宁非凶狠的眉间因为低头看着身边的人而显现出担心。这一幕太过刺眼,像烈日下兜头浇下一盆冷水让人清醒,她低头自嘲笑了两声,看一眼地上的开瓶器突然明白自己的无理取闹是多么可笑,然后直接转身跑出了酒吧。

    江泽从吧台里出来捡起掉在地上的开瓶器,“宁非,这次闹得有点不像样了啊。你是不是得赔人家医药费?”

    宁非伸手挥了挥,示意江泽别多管闲事了,扭脸拉过林趯的手,拉到嘴边吹了吹,“还以为你这么大的人学聪明了,结果还是个小笨蛋。”

    林趯被他这么一说眼泪直接掉了下来。宁非伸手用拇指帮他揩掉眼泪,看一眼林趯吸鼻涕的样子,抽抽嘴角,又把手擦在了林趯的衣领上,问他,“你哭什么?”

    林趯掉着眼泪瘪着嘴巴,“我都受伤了,你还骂我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