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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如当年。骄傲不妥协。”林慕对着冷铭笑,她当年就是因为这样才爱上的冷铭,只是没想到自己后来会因为他的骄傲不妥协吃了许多苦,直到生产冷铭都不同意入赘林家,想到当年生产的艰辛,林慕敛了笑,“只是我现在不知道,爱着这样的你是否正确。”
“我是为他好,为我们的家好。”冷铭不懂林慕为什么对自己出现失望的神色,眼看林慕失望的转身回房,他不甘心的一路追着林慕回房。
瞅准冷铭离开的空当儿,林遥蹑手蹑脚的过来飞速闪进了林趯房间。
林趯正一脸失意的坐在床边呢,见林遥过来先是一喜,可她头发被粥黏的一缕一缕的,半边脸颊又高高肿起的样子,他又觉得抱歉,从床头抽些了纸巾便上前想帮林遥擦净头发结成块儿的粥。
“抱歉,又因为我害的你被舅舅骂。舅舅呢?他情绪好点没?”
林遥垂着眸在林趯面前一动不动的站着,林趯给她清理的动作小心又温柔,害的林遥后悔刚刚气急为自己辩解而说出的那番话,结果自己还是当了告密者。
林遥伸手搂住林趯,这让林趯不敢有动作,怕扯着林遥粘成块儿的头发。
“他找律师去了,至于他的情绪好不好,那我就不清楚了。”
“林遥,他是你……”
“别连你也来教训我。”
林趯叹着气,“不是要教训你,只是想说你辛苦了。”
林遥猛的一吸鼻子,“沐沐,你能不能别这么好?不要这么轻声细语的和我说话,不要对我温柔。你哪怕稍微……”
稍微怪罪我一下,怪我多嘴,那么我现在也不会有这么深的罪恶感。
被林遥这么突然的一抱,林趯一直僵着脊背举着双手,等林遥说出这样的话后,林趯才稍稍落下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是我害的你被舅舅责骂,明明你那么爱漂亮的一个人,结果现在……”
现在弄的这么狼狈不堪。
“可你这么好,会害我有背叛者的感觉。我最近真的好混乱,一方面不想我们这个家再出现问题,一方面又担心将来你想起过去会难过。”
“我明白你的感受。因为我最近也一直处于混乱中。”
总放不下宁非,又觉得愧对家人。
“林遥,都告诉我吧,把过去的一切都明明白白告诉我吧,为什么宁非会有我的获奖证书上的证件照?为什么他知道我的小名?我和他还养了只猫叫拿铁,它和我很亲,我得负责任啊,对猫,还有对他。你都告诉我,到底该如何,让我自己做决定。”
“不要。”林遥搂紧了林趯,偏头偎在他的肩膀,“我不要做家里的坏人。告诉你之后,家里一定会不得安宁的,姑姑和姑父会怪我,我爸肯定又觉得是我的错,虽然他什么都觉得是我带的头。求求你林趯,别让我当坏人了,别问我好吗?”
林趯叹着气抚着她的背,“这些年你辛苦了,我不要求你说全部的过去了,可我想弄清楚一件事,宁非他一直问我要回一件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林趯感觉林遥紧搂着自己的手松开了,肩上的重量陡然消失,林遥垂头不语站在他面前。
“林遥。”林趯拉起她的手,“我只想弄清楚这一件事。宁非朝我伸手要我一物换一物的时候,我难受的喘不过气来,其他的我可以不知道,可拜托你,拜托你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他到底问我要什么?”
面对林趯的追问林遥一直低着头,等到林趯把“求求你”这句话反复说了有三遍,说的喉咙哽咽,声音渐哑听着像是要泣血的时候,林遥这才犹犹豫豫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握紧的拳头伸到了林趯面前,林趯紧盯着林遥伸过来的手,抬头看一眼不敢和自己对视的林遥。
林遥死死低着头,拳变掌摊开,手心里躺着一条断成两半的链子,“这是你车祸那天我在手术室外捡到的,之前一直挂在你脚踝上。”
林趯呆呆看着林遥手心里的链子,过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的伸手拿起。
“其他的你别问我了!”
林趯一拿过林遥手里的链子,林遥扭头便仓皇逃出了林趯的房间。
“林遥!”林趯来不及喊住她,房门又被关上了。
林趯想追出去,可想起冷铭站在门外说着“为你好”的表情时,林趯怎么都跨不出那一步。
最后只是无力后退着重又坐到床边,嘴里喃喃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掌根压到掉落在床的手机,siri突然跳出来,“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这无厘头的一声弄的林趯哑然失笑。或是打发时间,也是太过无助,林趯问siri,“别人都不告诉我答案的时候,我该怎么办?”
“或许你需要……”
屏幕里出现一连串的APP,林趯想也没想顺手点下了第一个。
“请先登录。”
“嗯?要先登录啊。”林趯抿唇想了想,在屏幕上输入了自己的用户名,“林月不想胖成林朋。密码的话应该是我生日来着。”
“密码错误!”
“不是我生日吗?那妈妈生日?”
“密码错误!”
“获奖日期?”
“密码错误!”
“成人礼那天?”
“密码错误!是否需要找回密码。”
“到底是什么啊?”林趯叹着气的躺倒在床,举着手机无奈点下了找回密码。找回密码的设置居然是回答问题,一共六题,这让记忆受损的林趯感到头疼。
“第一题,和宁非重逢是在哪一天?”
“和宁非重逢?”林趯呆呆看着第一题,他印象里和宁非重逢的那一天是在马场,那是个阴天,后来突然出了太阳,只是没多久之后乌云又盖住了,那天他惊了风一直在咳嗽,后来好像有点发烧。
林趯自嘲着想,他和宁非重逢的时候似乎总是在生病。
总是在生病?电光火石间,林趯似乎想起了和宁非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重逢,是个带着寒气的下雨天,因为淋了雨,所以他才着凉生病,为什么淋雨,因为他在雨里看到了宁非,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天。
“三月二十三。”
“第二题,宁非哪里最性感?”
“哪里最性感?”林趯想都没想就写了喉结,结果回答错误。
“不是喉结吗?”林趯抿唇皱眉的仔细想了想,又把印象里的宁非从头到脚搜刮一遍,“眼睛,鼻子,嘴巴?该不会是……”
林趯咽咽口水,填了这奇怪的一题,“带茧的左手中指。”
填完这题,林趯耳朵不由自主的红了红,宁非的左手食指和中指因为弹吉他摁弦,都带有一层厚茧,甚至于左手食指上的茧更厚些,可宁非爱用中指,摸上自己时有种粗燥感,令人印象深刻。
“第三题,宁非的内裤多大码的?”
“XXXL。”
填这题的时候,耳边似乎有谁在抱怨,林趯,不要又偷穿我内裤啊!我穿着你的,快勒死我了!
“第四题,宁非爱用冈本还是杜蕾斯?”
“杜蕾斯。”
林趯,都说让你别买日本产的了,太紧了,套上胀的慌。
“第五题,宁非生日什么时候?”
林趯毫不犹豫的填下了七月十四。
“第六题,宁非最爱的人是谁?”
“林趯。”
“回答错误?”
“什么?”林趯眼神黯淡了,“是我自作多情了吗?”
把自己的名字删掉之后,林趯又迷茫了,“不是我那又会是谁呢?”
林趯皱了皱眉,片刻之后重新填上答案,“沐沐。”
回答正确,成功登录,可林趯却恍了神。
不知道是哪个汗涔涔的夜晚,那天林趯兴致意外的高,罕见的没有完事便睡,他翻身搂着宁非,像个不安分的小老鼠,不停的蹭在宁非的肩窝问,“宁非,你爱我吗?”
宁非故意逗他,“爱谁?”
“我啊,林趯啊!”
“不爱啊。”
林趯气愤嚷着,并拿拳头捶他胸口,“你讨厌!你坏蛋!”
“我啊,是床上爱沐沐,床下爱林趯。”说着拉过被子盖上头顶,翻身压上人,急吼吼喊着,“快快快,再来一次。”
林趯那是那两句话,口气却大为不同,“你讨厌~你坏蛋~”
“叮咚叮咚叮咚……”
林趯被接连不断的提示音给弄回了神,登录成功之后,消息便响个不停。林趯拿起手机来看,是自己六年前发的帖子有人回复的提示。
可不就是你大爷回复林月不想胖成林朋:你去哪儿了?为什么电话不接?
可不就是你大爷回复林月不想胖成林朋:是真的去新西兰了吗?
可不就是你大爷回复林月不想胖成林朋:我不生气了,你回来好不好?
可不就是你大爷回复林月不想胖成林朋:是我错了,我不该冲动跑走的,你回来,我听你解释。
可不就是你大爷回复林月不想胖成林朋:回来吧,我求求你。
可不就是你大爷回复林月不想胖成林朋:两年了,我很想你。
可不就是你大爷回复林月不想胖成林朋:今天是我生日,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可不就是你大爷回复林月不想胖成林朋:下雨了,你那边的天气好吗?
可不就是你大爷回复林月不想胖成林朋:天晴了,天空很蓝,想和你去秋游,很久没和你一起放风筝了。
可不就是你大爷回复林月不想胖成林朋:今天我能整整憋气一分钟了,许愿想见你,开车路过一家面包店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很像你,我还记得你爱吃芋泥蛋黄的面包。
可不就是你大爷回复林月不想胖成林朋:今天我把你的名字在心里念了大概有三百三十五遍,差一点到五百可惜被人打断了。
可不就是你大爷回复林月不想胖成林朋:昨天你来我梦里,梦里你终于长出了你心心念念的络腮胡,即便是这样,你也依然可爱。
可不就是你大爷回复林月不想胖成林朋:六年了,我很想你。
“他是?”林趯心中隐隐有个猜想,可又不敢确定。
林月不想胖成林朋回复可不就是你大爷:是宁非吗?
水鑫听到手机提示音时,还以为又是哪个宁非的黑粉私信过来和自己一决高下。打开屏幕,水鑫震惊了,六年前的帖子题主居然回复了!
“林趯?是林趯回来了?”
“什么?!”蹲在吧台下的江泽听到水鑫这么说着急起了身,起的太急,撞着头顶,唉哟叫一声,捂着头顶站起身来直往酒吧大门口瞅,“他回来了在哪儿呢?”
“我不是说他人回来了。不对不对,我是说他终于有点音信了。”
林趯神情紧张的捏着手机等回复,半天之后有私信过来,他激动的打开,还以为是那个一直留言的人。可惜不是。
水性杨花多三金回复林月不想胖成林朋:林趯是你吗?我是水鑫!你电话多少?
林趯将信将疑的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出去,没一会儿立马就收到一个未知来电,吓的林趯丢开手机,镇定好久才鼓起勇气接起了电话。
“喂?”
“林趯,是我啊!我水鑫!”对面声音里间或夹杂着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还有我,我江泽!”
“你好,我是林趯。”林趯对他们没印象,只礼貌回应着。
水鑫奇怪道,“干嘛这么生疏?也是哦,毕竟你一声不响的走了六年多了。肯定和我们生疏了。”
“没有,没有。我是……”林趯垂着头,对记不起对方而感到抱歉,“对不起,我生病了,脑袋有些不好使了。”
“啊?你生病了?!生什么病啊,怎么连我们都忘了?你就算生病也得告诉我们一声啊,怎么能不声不响的就走了?你知不知道这六年里宁非他……”
“我出车祸了。”林趯打断对面的喋喋不休,“我出车祸伤着脑袋和腿了,在医院躺了有两年,复建快三年。没通知你们很抱歉,至于宁非……他身边不是已经有了另外的人吗,我再去打扰感觉不太合适。”
“没有啊!宁非身边哪有另外的人啊?这六年里他一直都在等你!你不见了,宁非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头两年里一直失眠,脾气一天比一天差。他哪有心思和其他人在一起啊。他一直都盼着你回来。”
“你说真的,他在盼着我回来?”
“当然是真的了!”水鑫搞不懂林趯到底怎么回事儿,感觉和从前有些不同,“你身体从车祸中都恢复了吗?听你说话我总感觉怪怪的。”
“还没有,脑袋还没完全恢复,记忆有些混乱。”
“林趯,你信我,我们是朋友,宁非真的一直在等你,你们从前那么相爱,那么要好,宁非他没法从过去里出来。”
“我得去见宁非!我得去见他!”林趯起身,不顾一切的打开房门往外跑。
冷铭跟着林慕进了房,看着林慕蹲在床尾正沉默收拾行李,只是解释着,“林趯他单纯不谙世事,你知道的,他从小那方面就有些迟钝,我们得看好他。”
“可他长大了,我们不能干预太多,有时候孩子的路得孩子自己……”
“你知道什么?!”冷铭打断了林慕,他无法向林慕说出关于宁非的事,怕她知道林趯识人不清,居然和那样一个社会渣滓在一起过,会惹她伤心,“总之我是为他好。”
“翻来覆去就只这一句话。”林慕丢了手里衣服,站起身来看着他,“可是铭哥,你有没有想过。”
“你还要我想什么?我就是想过了才……”
“你曾经很讨厌我爸爸,觉得他顽固迂腐,不通情理。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强迫给沐沐的,也是当年爸爸强迫给我的?现在的你和当年的他有什么不同?”
冷铭震住,当年林慕也是这样被逼着和自己分开,可她坚持,她坚持要走自己的路。
“不,”冷铭突然失了气势,“我和他不同。”
见林慕还要再说,冷铭慌张找了借口转身出房,“你收拾行李吧,我还得和林羡商议一下公司大会的事。”
可他没有去找林羡,他只是找了个没人的空房间坐着,想自己静一静。
现在的你和当年的他有什么不同?
“还是不同的。”冷铭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机,“他是不知变通的老古板。”
当年看冷铭是身无分文的孤儿,又担心林氏产业被觊觎,所以才强硬要求冷铭要入赘。
“可我不同。”冷铭拨出了电话,仍旧坚持认为,“我是为了沐沐好。”
“喂?”
电话接通,对面出现了宿醉未消且轻浮的声音。冷铭听了这样的声音便觉得自己的坚持是对的,怎么能让林趯和这样的人有牵连?
“别以为你耍手段攻击林氏建筑,以此来要挟我们家把林趯送给你的计谋能得逞。你压根就不懂做父亲的心。”
父亲是自尊自大且固执的,可这样的固执都起源于对自己的孩子保护欲,接近偏执的要保护。
“不会的。不会如你所愿的,对我而言林趯是最宝贵的,我不会给你的。看着你这些下作的手段我就清楚,你不会如我们一般来珍惜林趯。我又怎么会把我最宝贵的林趯交给如此狭隘的你?”
一通教训说完,电话挂断,然而心情并不舒畅。他是打电话去教训宁非的,可这样反复强调,突出自己做为父亲的伟大又像是在证明,证明自己不同。
现在的你和当年的他有什么不同?
“不,我不一样。”冷铭仍旧固执,“我是为他好。”
林趯直到三岁还不会开口叫人的时候,林慕便开始担心林趯的智力问题,张罗着找权威医生给林趯检查大脑发育情况。可冷铭不担心,即便林趯和一般小孩不同,还没开口叫过他爸爸,冷铭看着林趯的时候心里也是高兴的,因为自己抱起林趯的时候,他会笑。
他很单纯,冷铭抱着只会对人呵呵傻笑的林趯时就想,没关系,这是我的孩子,他呆也好,笨也罢,反正自己会照顾他,只要他这一生别出岔子就好。
去一趟医院被告知林趯和正常小孩无异之后,林慕松了口气,她不愿林趯落于人后,各种早教班都抓紧时间报了名,林趯和同龄人比起来明显迟钝。林慕着急,除了各色各样的兴趣班都给他报上了,同时也给他食补,看了很多的营养书,每每想起林趯刚出生才四斤不到的模样,觉得他什么营养都缺一点,于是各种进补,小小一个孩子偏偏比同龄人胖出许多,害冷铭抱着林趯都嫌沉。
从前他看林慕紧张林趯,笑她是个爱事事插手的母亲,谁家女儿嫁进来肯定得在她这个婆婆手底下吃苦,这样一说林慕便嘲他,那你愿意林趯随便娶一个?
自然是不愿意的,林趯在他心里是最宝贵的,想想谁都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儿子。不过那时林趯还小,不懂他们聊什么,只是舔着棒棒糖和冷铭一起坐在院子里看石榴花。舔两口,停下来,看着火红的石榴花说,“要会弹琴的。”
冷铭听他这么说,便笑着伸手一点他鼻子,“你想你将来的媳妇儿会弹琴?”说着便抱起沉甸甸的林趯,让他坐上自己的腿,“咱们沐沐要求可真不低,被你妈给惯的。”
他只以为林趯可能是喜欢学校里的音乐老师,因为林趯总提起那个音乐老师会弹钢琴。
后来林趯随着院子里的石榴树一天天长大。春去秋来,石榴花开落几载,冷铭看着逐渐长大的林趯,开心过,欣慰过,林趯得奖那天,林慕喜极而泣,激动的抚着胸口说,“要不是我帮你请名师辅导,哪里能……”话说一半便哽咽,是想起从前还怀疑林趯智力有缺陷。
“妈。”林趯迟钝又笨拙,面对喜极而泣的母亲不懂安慰,只有腼腆喊她一声。孩子渐长,到了青春期面对身为女人的母亲总有些不知该如何说话。可和父亲却不会。
冷铭记得林趯揽着林慕肩膀一脸无奈和自己对视的时候,父子俩相视笑了,笑完他听见林趯说,“谢谢爸。”
“父子俩说这话干嘛?”
“谢谢爸从小耐心教导我。虽然妈请的竞赛老师是重要,可关键还是爸爸帮我基础打的牢。”
那一刻冷铭心里欣慰无比,真就觉得有林趯比什么都值得。
有林趯,他开心欣慰过,可也生气恼怒过。在林趯一声不吭退学离家的时候。
那时候林慕身体已经拉响了警报,知道林趯离家,林慕气病在床并开始反思,“是不是我插手太过,沐沐他腻烦了?”
“怎么会?”冷铭反驳她,觉得子女走父母给安排好的路本是天经地义的,明明那是为你好的,明明是想你少吃苦头的,“是他不懂事,你怎么能责怪自己?他小孩子能懂什么呢?”
说这话的时候,林慕颇为震惊的看着冷铭。冷铭还记得林慕后面的回答,“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你会变成这样的父亲,还以为我会是那个对林趯撒不了手的人。”
冷铭也没想到过,原来会有这么一天,他会和林慕心情调换。外人只觉得是林慕把林趯看管的紧,而冷铭看着才是开明又通情的那一个,谁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们俩完完全全反过来了。
“唉——”冷铭叹着气,抬手撑额,回想林趯一路成长的历程,陡然有种自己已老的感觉,渐渐的力不从心。可是冷铭不放手,林趯的人生路还很长,他经历车祸,身体和精神都脆弱,身为父亲,他没法对林趯放手。
房外门响,冷铭有感应是林趯发出的声响。
“林趯!”他大叫着起身,开门出来就见着林趯急急往大门方向走。他追上去拉住要跑出门的林趯,“林趯你去哪儿?”
“我要去弄清楚一件事。”
“不行!”冷铭严辞喝斥着他,“你哪里都不能去!下午我们就回家了,你哪里都不能去!”
林趯看着他,眼神哀求,“不去的话,我会后悔。”
“你不明白!现在弄清那些已经于事无补了,听爸爸的话,我们回家。爸爸是在为你好。”
“爸。”林趯喊他这一声,并且认真看着他,“你这样做真的是在为我好吗?那为什么不考虑我的心情?妈妈当年也是这样面对爷爷的吗?”
不考虑当事人的心情,只一味说为你好,那便是古板和顽固了。
冷铭怔忪垂了手的瞬间,林趯夺门跑了出去。冷铭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他只是看着面前这扇晃动的大门。
“铭哥?”
冷铭转了身看着林慕,“我做错了吗?”
林慕上前抱住他,“我也不知道。其实我也担心,担心这么由他去是自己做错了。”
他们一个为人父,一个为人母,一个担心自己古板困住孩子步伐,一个担心自己放纵收不回线,都在害怕自己的对孩子管理不当而酿成大错。
相濡以沫的夫妻拉手在客厅里坐着,彼此沉默,只心里回顾一遍,回顾他们唯一的宝贝一点点儿长大的情形,偶尔时不时的看一眼大门,期待着弄清事情的林趯自己回来。
只要他回来,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一家人,不管发生什么,那都是林趯,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得等着林趯,等他回头知道有这么一个家。
从白天到黑夜再到第二天黎明,然而林趯再没回来。
人没回来,电话不接,短信不回,身为父母再也坐不住,最后他们报了警。
“你好,我儿子失联了。他他他……他脑袋不大好,不不不,他智力行为是正常的,就是不能受刺激,昨天出去之后就一直没回来。”
“您好女士,请别着急,您儿子多大?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联系不上的?身高外形方便的话请描述一下。”
“他今年二十四了,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人很瘦,体重只有一百一十四,昨天早上他跑出去后就一直没打电话回来。”
“身高一七五,体重114?是这样的女士,我们昨晚从河里打捞了一具尸体上来,身份不详,外形和您描述的比较接近,如果方便的话,请您来这边……”
“嗵!”的一声,林慕的手机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