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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做母亲了,感觉自己最近变的多愁善感起来,手里拿着准备给自己肚子里的宝贝做的绣品,一针一线的缝着,不时会想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娘亲是不是也在给我绣衣服。
手指的刺痛的让我回神,尖锐的针刺破了食指,伤口凝聚了血珠,张嘴含住手吸了吸,起身清洗手指,肚子上的束缚让我有些不适,行动也不是很灵活。
将手擦干净,拿起外衣披上出了门,召来凤凰将我带到了凡间,怀孕之后我的灵力修为受到限制,连云都腾不了,想要去哪里,只能找凤凰代劳了。
“姑娘,来了,还是一碗米酒汤圆。”
我微笑着点头,寻了位置坐下,自上一次吃了这里的一碗汤圆后,就喜欢的不行,一嘴馋就来吃,按照凡间的时候来算,几乎是二三个月来一次,那老板都已经把我认熟了。
小腿被钳住,低头一看,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心里一喜,低头看着她。
“小妹妹,找姐姐什么事情啊?”
……
她不说话,我也耐心的看着她不说话,一阵沉默后,她转身跑开了,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继续吃着我的汤圆,冷不防肩膀被拍了一下,吓得我把嘴里汤圆吐了出来,有些怒气的向后看去。
“是你。”
“你怎么在这里?”
月儿在我对面坐下,旁边还有一男子。
“吃汤圆啊!”我扬扬手里的勺子。
“他就是……”
我眼神看向那男子问道,月儿点点头表示我的想法的对的。
“这位是我的朋友相思,这位是我的跟班,你叫他小狗吧。”
“……小狗?”我嗫嚅的说着。
“你这样不太好吧?”
“他自己一天到晚跟着我屁股后面,赶都赶不走。”
我眼神看向这个和月儿纠缠了这么久的男子,眼神宠溺,嘴角带笑,没有半分因为月儿的话而生气,心里也替月儿开心,汤圆见底,本来是打算回去的,月儿非要拉着我去逛逛,盛情难却的我只能跟着去了。
我和月儿在前面走着,那个……小狗就跟后面,月儿看见什么就拿什么,小狗就跟在后面任劳任怨的付账,看的出来月儿现在过得不错!
“相思,你看看这两个平安锁哪个好看?”
月儿手拿两个平安锁仔细地端详着,我不由的起疑:“月儿,你不会……”
“是啊!”月儿爽朗一笑,随后低头摸摸自己的肚子,浑身的气息都柔和了下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个月啊!”
“太好了,恭喜啊!”我真心的祝福。
“等孩子出生,你一要来喝杯喜酒啊!”月儿抚着肚子,脸上全是为人母的骄傲。
“一定!”
精挑细选后,月儿拿走了一个银质的平安锁,出了门,时辰已经不早了,分开准备回家,远远看见月儿被腹中孩子的父亲小心翼翼的护着,心里又难受起来,抬脚又返回那家首饰店,挑走了一个平安锁。
晚间看着君轩这个小家伙睡下,拿出白天买来的平安锁,手指不停的摩挲着,这段日子,辰溪来找过我不少次,都被我拒之门外,说是不想见,其实是怕见到他,明明成了亲,有了他的孩子,但是却不敢告诉他。
肚子一天天圆润起来,我出门的时候也越来越少,大都是待在屋子里休息,要么就是绣绣花,看看小人书,然后处理一些族中的事务之类的,唯一和我近身的落玉好在她神经比较大条,只当我是一天到晚窝在屋子里长胖了。
“族长,天界来人了。”
起身换上一件宽松的衣物来到大殿,一名仙官站在大殿中央,背后还跟着不少的仙侍。
“相思姑娘,你可来了,下官先给你道喜了。”
“什么喜?”
“你还是先接旨吧。”
我努力装作正常的模样的跪下身,等着他读。
“自天地初始,天界与冥界和平共处,今因误解,与冥界生出嫌隙,本座甚感不安,唯恐坏了两界友好,闻青丘族长相思与冥界之主赫钦,乃是三生石之上的天命姻缘,本座特与二人赐婚,愿我两界永世交好!”
“相思姑娘,恭喜了!”仙官收起旨意将我扶了起来。
“天帝陛下念你之前尽心侍奉多年,下旨封你为安乐公主,以天帝妹妹的身份出嫁,这些啊全是嫁妆,还有这些仙侍,都是来伺候你的。”
我安静的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发冷,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哎哟!姑娘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一把推开那仙官跑了出去,等不得分毫,骑上凤凰来到天界,来到星月殿不见辰溪,发狂般的抓住一个仙侍问出了下落,直奔九霄云殿,不顾阻拦闯了进去,辰溪坐在高位上听着下面几个仙臣的奏报,见我来了,挥手屏退了所有人。
“为什么?”
看着辰溪从座位上走下来,一步步的靠近我,我最后的尊严让我强忍着泪水,倔强的抬头看着他询问。
“我是你的妻子,我们在凡间拜了天地的。”见他不语,我继续自言自语的诉说。
“相思,我不知该怎么和你解释,但是我不会让你和赫钦在一起的,你等我,出嫁那日,我一定来接你。”
“接我?为何要来接我?”
“相思。”
辰溪按着我的肩膀,语气哽咽,似有千言万语要说给我听,但是又没说出口。
我伸手推搡开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转身朝着殿外走去,昨日夜间我还想,不如就忘了之前我们之间的所有事情,告诉我有了他的孩子,我可以不要什么名分,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只需要知道在凡间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可眼下,我就要这般光明正大的嫁给别人了,赐婚的人,还是自己的孩子的父亲,多可笑。
婚前安排在一个月后,那些派下来伺候我的仙侍都被我给打发了,那些所谓的赏赐也让落玉给扔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见外面吵嚷的厉害,烦闷的起身套上衣物想出去看看。
“你来这里这里做什么?我们青丘不欢迎你们这些人。”落玉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玉珏。
本来打算回屋,偏偏老天要与我作对,让玉珏看见了我人,只好走上前去。
“玉珏郡主有何事?”
“没什么大事,只是特来向相思你道喜的,好歹相识一场。”
“你若真念我们相识一场的情分,就不会来这里揭我伤口。”
“你说的这是哪里话,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说!”
玉珏抬手掩唇一笑道:“说来也巧,天后为我和辰溪赐了婚,与相思你的婚期是你同一天。”
站在一侧的落玉上前就要动手,被我拦了下来。
“恭喜了!”
玉珏挥退身后跟随的仙侍,朝我走了几步,我也让落玉退了下去。
“其实今日来,是天后娘娘让我带句话给你。”
玉珏说着,伸手施法,一把剑赫然出现,金黄的剑身,灵力充沛,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是什么意思?”
“天后娘娘说了,冥界绝不能留,所以让你大婚之日,让你找机会用这把轩辕剑杀了赫钦,事成之后,可以留你一命,让你以一个天妃的身份,待在辰溪身边。”
“如果我不答应呢?”
“身为青丘族长,和冥界之主赫钦勾结,藏匿孽种,光这一条罪过,足以让青丘从三界消失。”
……
“对了,忘了说,这也是辰溪的意思。”
“你不信啊?”
玉珏见我不肯收剑,水袖一拂,面前出现一面水镜,里面慢慢显出画面,是辰溪和天后,我平静的看着里面的场景,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最后还是忍耐不住出手破了这水镜,肚子隐隐作痛,额角出了冷汗。
“怎么样?现在信了吧?”
我不语,颤抖着手接过剑:“你可以走了。”
“这就对了,这不管是人还是仙,都要有自知之明,不该妄想的东西就不要想,到头来只是自找苦吃,不过这事要是成了的话,你也不算白忙一场。”
玉珏也算耀武扬威够了,落玉走过来一把夺过剑就要朝着玉珏的方向扔去,我赶忙拦住她。
“你干嘛拦我,我替你出气呢!”
“你这一扔是出气了,想过后果吗?”
落玉被我问的语塞,低头不说话,我拿过剑转身回屋,落玉跟在身后不停的询问。
“那个玉珏给你剑做什么?”
“她是不是又说什么气你了?”
……
时间过得倒是快,我整日迷迷糊糊的也不甚在意,本以为和赫钦在成亲之前是不会再见面了,却不想他来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的确待我不错,可是我对他始终都是君子之交,仅此而已。
本以为他来找我只是与我说说话,毕竟我和他之间即使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天界和冥界的隔阂,让我们两个人无形之间也有了距离,但是当他拿出一对玉镯给我的时候,才知他在向我表明心意。
“相思,冥界和天界注定是不能回到以前的,但是为了你,我愿意放下一切的仇恨。”
“如果有一天我亲手杀了你呢?”我并未接过手镯,而是开口问话。
“那是我的劫数。”
“你会恨我吗?”
“不会!”
“为什么?”“辰溪如此待你,你到如今不也还是狠不下心恨他嘛。”
手镯我并未收下,但是赫钦也没有带走,而是把它放在我身旁。赫钦不知何时走的,留我一人呆坐着,是啊!辰溪待我至此,我不也无法恨他嘛!情之一字,果真伤人不浅。
回到屋子,拿出纸笔,蘸了墨水,却无从下笔,心里有太多话要说,恨得,怨的,念的,还有那至今都无法消磨得几分爱意,良久才写下一句话‘今生缘尽,与君长决;来世莫遇,各自安好。’
折好放进信封,用蜡油封了口:“来人。”
“族长,有何吩咐?”
“等我出嫁之后,你把这封信交给落玉,让她交给天帝陛下。”
大婚之期终归是要来的,一袭大红的嫁衣,用金丝绣满了绣花,裙摆拖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晃神,这真的是自己嘛?如此盛装的打扮,嫁的却不是自己想嫁的人,身为女子,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此了。
因为是以天帝妹妹的身份,公主的仪式出嫁,所以来送嫁之人都是在天界有着举足轻重的仙家,按照规矩,辰溪和天后也应该要来的,转念一想,差点忘了,今日也是辰溪和玉珏的大婚,天帝与帝后的大婚,自然是要比我这个嫁与冥界之人重要。
仙界送嫁之人来到冥界,仙侍扶着我走进冥界大殿,头上戴着盖头,看不到路,只能跟着她们的牵引行动,一只手代替仙侍的搀扶,稳稳的握着我的手,带着我往前走。
拜堂行礼后,我静静的坐在新房等侯,因为怀孕的缘故,灵力受了限制,冥界的阴气对我多少有些影响,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到不适,有些不安的动着。
“恭喜冥主大人,夫人新婚之喜。”
门口响起仙侍的道喜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低眼透过盖头遮掩不住的地方,一双黑色的靴子进入视线,站在离我三步开外的距离停留良久,房间安静的不像话,我清楚的听见自己和赫钦的呼吸声。
许久之后,脚步声再次响起,头上的盖头被掀起,掉落在地,我依旧低着头没有动作,赫钦转身到了两杯酒,递给我一杯,我犹豫之后还是伸手接过,赫钦却没有喝交杯酒,而是与我酒杯碰撞之后就仰头喝下。
“我知你不愿,不勉强。”
“相思,我之前问你如果没有辰溪,你是否会喜欢我,你说你会!那我在今日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吧。”
“这一世,你与辰溪终归是无缘错过了,下一世,把你的情意许我好不好?”
“……这如何说得准。”
“你只需说愿与不愿。”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