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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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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棠13岁生日那天,大少奶奶在香桂居给她摆了一桌宴,虽只有大少奶奶带着她和彩云三人,甘棠还是感激的给大少奶奶磕了头。桌上摆满寿面,糕点,凉碟热菜,甘棠含着眼泪咽着菜,她以为她爹死后,再无人记得她生日。

    徐媚娘抽出帕子替她擦了眼泪,“傻孩子,哭什么,今儿该高兴,若我是个有福气的,女儿也与你一般大了……”说完,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彩云见她喝的急,忙按住她倒酒的手“小姐,还是吃口菜在喝吧,小心身子。”徐媚娘甩开彩云的手,继续倒酒“我要这身子好干嘛,我巴不得早点死了,省得在这世上受罪……”甘棠握住她捏着酒杯的手“大少奶奶,彩云姐说的对,咱们吃些菜再喝……”徐媚娘看着甘棠,忽然站起来,拉着甘棠一起进屋,甘棠不知她要做什么,亦步亦趋跟在她后面。

    进了屋,甘棠被徐媚娘一把按在妆台前“大少奶奶,这是做什么呀?”“嘘,别说话……”徐媚娘解开甘棠的辫子,少女的秀发乌黑顺滑,发量饱满,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徐媚娘边梳边感叹甘棠头发长得好,替她挽了个双平髻,在妆盒里左右翻捡,选出一支红玉质地缠枝石榴花簪替她簪上,甘棠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皮肤细白,唇色红艳,瞳仁黑的发亮,好似撒了碎星光,看的人心生向往。徐媚娘捧着甘棠的脸道“你师父真会选徒弟,甘棠,你可真漂亮……走,出去叫彩云也瞧瞧。”

    彩云看着扭扭捏捏跟在小姐后面的甘棠,拉住她手转着圈打量“天爷啊,这也太好看了吧,甘棠是个大美人啊……小姐真会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小姐呢!”徐媚娘兴致过了,懒得理她们,端起酒杯喝酒“别看了,菜都凉了,回头想好看,小姐我天天替你打扮!”

    钱有德来找甘棠时,在香桂居敲了半天院门没人应,推开门进来,院子里三个女人喝的脸色通红,趴在桌上睡着了。钱有德头疼,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一边一个,架着甘棠和彩云,将她俩扶回屋。扶徐媚娘时,钱有德轻轻将胳膊穿过她两膝,横抱而起,待走上台阶,准备进屋时,钱有德的嘴被人吻住,低头一看,已经醒的了徐媚娘双手搂着他脖颈,正狠命的亲着他,因双手抱她,钱有德只得开口拒绝,刚张开嘴巴,她的舌头滑进来,搅着他口里每一寸,搅的他不能思考。

    双手渐渐支撑不住,将徐媚娘放在地上,伸手就要推开她,被徐媚娘一下跳到他身上,双腿盘在他腰间,怎么扯都扯不下来,“去东厢房,不去我就喊,把你徒弟喊醒,看看咱俩这样子,看你怎么做人师傅!”徐媚娘咬着他耳朵就是不下来,钱有德吃痛,“疼,别咬,你先下来,快下来……”“不,我一下来,你就跑了,去东厢房……”钱有德无奈,只得抱着她去了东厢房。

    进了房间,钱有德倚在门口不进去,“这下你能下来了吧。”“抱我去炕上。”钱有德不动,跟她耗着,徐媚娘的腿盘的有些酸,自己坚持不久,他走不动,突然大喊一声“来……”还没等她说完,钱有德一把捂着她的嘴道“你想干什么啊!”“抱我去炕上,我就告诉你。”钱有德只好将她抱到炕边,待要将她放下,被徐媚娘一把扣住脖子反身压在炕上,看着身下瞪大眼睛的钱有德,徐媚娘笑了“不是问我想干什么,老娘今夜要办了你。”动手便解他腰带,这厢房里春意盎然,主屋榻上睡得正香的甘棠和彩云丝毫不知东厢房正在发生的事。

    甘棠发誓再也不喝酒了,头疼了整整三日。月末,也不见师傅来盘账,甘棠等了两日,等到他师傅带来的口讯,叫她自己看着办,甘棠头更疼了。

    初五那日,钱有德终于回府,在大老爷院中一待就是一天,晚上叫来甘棠,叫她收拾收拾,初八他们进京。“进京,师傅,是去京里赵府吗?”甘棠激动的问她师傅,“嗯”“那是不是能见到小少爷了?”钱有德放下手中账本,望着自己一脸期待的徒弟,表情严肃“阿棠,我们是奴才,还记得师傅的话吗,但能守本分,终身无烦恼,我们要守住自己的本分。”

    甘棠眼里的星光渐渐暗淡,“徒儿怎敢对小公子有非分之想,不过是能见儿时伙伴,有点开心罢了。”

    “你知道就好。”放下账本,钱有德让她回去早点休息,提醒她去京里路途遥远,他们可能要在京里住上几天。

    徐媚娘知道甘棠要进京的消息比她还兴奋,拉着彩云一道给她收拾。“你这次上京啊,光路上就要三个月。到了京城,应该快过年了吧,京里的冬天比咱们这冷多了!”说话间,手里也没闲着“彩云,把我那件狐狸毛内里的皮裘也改了,给甘棠带上!”

    正在改衣裳的彩云立马停住手里的活,“可使不得,那可是老爷亲自猎的狐狸。”“哼,我还是他亲生的呢,不也把我丢在这,不闻不问好多年,叫你改就改……”又扔给彩云一件天水碧夹袄“这件也改了……”

    甘棠看着彩云身边堆成小山的衣服,有些感动,府里对自己最好的,除了师傅,就是大少奶奶。见徐媚娘还在翻找,彩云看不下去,“小姐,别找了,京里规矩大,好些衣服她穿不了。”徐媚娘一拍脑袋“是啊,京里不比咱们,阿棠,你记得穿的时候,狐裘外面要罩府里发的衣裳,咱们只要实惠就好,知道吗?”甘棠点头。

    出发前一晚,甘棠去了山麓苑,自赵砚苏走后,她第一次回来。拿起他睡过的枕头抱在怀里,甘棠将脸埋进去,鼻尖仿佛还能嗅到枕上残留着的他的香气,听说他现在读书极好,还考进书院,不知这次进京,能否见到他呢?

    初八那日,甘棠吃力的带着大少奶奶给她准备的两大包行李,准备上车,一旁的辉儿嘲笑她这是要搬家呢,被甘棠白了一眼,摸着鼻子帮着甘棠把行李放进马车。她师傅上车后,也嫌弃她行李太多,甘棠献宝似的打开布包给他看“不是我一个人的呢,还有师傅的,这是给师傅的灰鼠皮背心,毛靴子,还有狐狸毛瓜皮帽,这狐狸毛还是大少奶奶自己衣服改的,给我做的是背心,给你改的是皮帽,还有点心……”

    钱有德闭目养神,随着甘棠在那说个不停,自己心中翻江倒海,那夜后,他一直躲着她,想必她心里一定很难受吧,哎……

    他们的车队一路北上,甘棠穿的衣服也从单衣换成夹衣,再到棉袄。每到一处大镇,师傅都带着她下车去镇上赵府的铺子转转,领着她见掌柜们,教导她些生意之道。比如,甘棠觉得卖香料的掌柜不应该是男掌柜,钱有德会跟她说“男人对女人的赞美会比女人对女人的赞美更让女人认可和开心,所以男掌柜卖香料比女掌柜卖的好。”

    甘棠又觉得客栈的掌柜不老实,明明有很多客房没住人,客人来问时,总说是最后一间,还尽推价格贵的,钱有德摸着下巴“无商不奸,这可是书上说的,商人太老实,还赚什么钱……”

    师徒俩一个认真教,一个虚心学,到了京里,甘棠已把赵府产业了解个七七八八。

    入了京,马车没有第一时间去赵府,而是绕到一处宅子的后院,宅子前院卖的是南北货,什么都有。甘棠见师傅指挥人将马车上的货物卸下往院里搬,自己无事可做,便在铺子里闲逛。

    摆在柜台上一些未拆封的货物都印有蜡印,甘棠看着蜡印形状有些眼熟,从荷包里摸出一块印章来,与这印子一对比……

    后院里,卸好的货物被整齐的码做一堆,钱有德拿着簿子正在对货,一转身,见甘棠立在他身后,卷着簿子敲她的头“吓我一跳,闲的慌过来帮忙!”还未待他继续接着对,下一秒甘棠的话差点把他心肝吓出来,“师傅,这是你的铺子吧?”钱有德一把捂住甘棠的嘴,“你小声点,别让人听见。”被捂着嘴的甘棠使劲儿点点头,钱有德放开她,冲她一挑眉“可以啊,有长进,这都被你发现,你要替你师父保密,师傅能不能替你娶到师娘,就看这铺子生意红火不红火喽。”甘棠心里小声问,他想娶的师娘是大少奶奶吗?

    对完货,钱有德命人去打热水。两人这一路赶来,风尘仆仆,头发、衣着都有些乱,简单梳洗下,换了身体面衣裳,这才坐上马车,往京里赵府驶去。

    去赵府的路上,钱有德叮嘱甘棠,进府后切记要跟在他身边,一步不要离开,别人问一句她答一句便可,多余的话半句不要讲。甘棠慎重的点点头,钱有德欲要再说,马车不走了,车队已到赵府门口。

    待二人下了车,早早侯在门廊下的林管家迎过来。甘棠见到他,盈盈朝他一拜,与他行了半礼。林管家受了,侧身向钱有德拱手道“二位路途辛苦,老爷命我在此等候,马车交给下人照料便可,请二位随我去见老爷。”当即领着他们从侧门进去,直奔赵二老爷书房。甘棠低着头紧紧跟着师傅,一步不敢错开。

    一盏茶后,三人行至二老爷院中,这一路走的急,甘棠的腿有些发酸,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拳,捶了下腿,被他师傅瞧见,狠狠瞪她一眼。见师傅瞪她,甘棠立马站的笔直,一动不动,等候二老爷传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