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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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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温馨,第二日晨起,李初洗漱时特意吩咐梁富贵,命他招些侍女回来,今时不同往昔,一年前如同丧家之犬逃至丽都,无钱无粮无威望,眼下陶良图举家投奔而来,周边其他官员投奔自己也只是时间问题。

    都督府若不拿出阵仗来,倒叫他们心里没底。梁富贵跟着李初富贵窝里出来,挑奴教婢服侍主子他最擅长,兴高采烈接令出去买人,留下甘棠处理府中事务。往日督府人口少,主子也就李初一个,大家四个人围着他转,人手宽绰。

    陶良图一家三口来的到来令府中变得忙碌,因是投奔,事先没招呼,甘棠他们还要准备他们饭食,澡水,陶郡守夫妇见甘棠举止温柔,持重稳重又是李初的妾侍,也不曾为难她,无事只在屋中一个看书一个做针线,倒也安稳,独独他们的女儿陶秋霜是个刺儿头,从晨起沅芷给她送盥洗的热水时,不是嫌没有净牙的竹盐,就是嫌水好大碱味儿不是泉水,再不就是嫌弃饭食粗糙,只有粥和包子,她要吃荷花饼。

    甘棠她们仨连荷花饼名字都没听过更别说会做,吃她好大一场排头,动静大得惊动李初,叫来甘棠询问,甘棠委委屈屈对他道:“殿下,陶小姐金贵,所用晨起洗漱需是泉水,竹盐净牙,早膳要吃荷花饼,可是奴婢不知从哪去找泉水更不知荷花饼怎么做?”

    李初面容冷峻注视她问:“你可知陶郡守投诚送给我的城防图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甘棠摇头,李初气笑:“呵,夏虫不可语冰,到底出身低贱不懂事,你下去吧。”赶狗一样赶走她,甘棠包着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下来,昨夜两人互换心事聊了许久,原以为他待自己终是不同,没想到只一个早晨,反差巨大。

    现实狠狠给她两耳刮,她不过就是她的奴婢,伺候不好人,办不好他吩咐的事便嫌弃她出身低,没见识。兀自伤心的甘棠想不到,晚膳时间不到,她被李初安排去服侍陶秋霜!

    梁富贵买来的人拿不出手,边陲之城哪有什么顾盼生辉的美女,不缺胳膊少腿五官端正已是难找,何况一次要购十个?

    陶秋霜乃陶良图独女,是他夫妻二人的心头肉,二人平素为人和善,只要事关他女儿,便再无道理可讲,凡事皆顺着她。李初欲讨好陶良图,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对这个娇小姐好。

    甘棠难以置信,连问三遍传话的梁富贵:“殿下真要我去服侍她?殿下不需要我了?”梁富贵为难得看着她:“哎呦甘棠,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殿下派你去服侍陶小姐是看重你呢?”甘棠疑惑的望着他道:“看重我?”

    梁富贵给她头上一个暴栗:“傻丫头,也不怪你不知其中厉害,陶郡守献给殿下的城防图可是冒着全家被斩首的风险盗来的,有了它,殿下拿下河北易如反掌。你是殿下侍妾,让你去服侍陶小姐,那是给陶郡守多大的面子,只要你好好服侍陶小姐,陶郡守感念殿下便会对他一心一意。”

    甘棠听他说完,一脸心灰意懒,再无话问他,梁富贵领着她去找陶良图,听得李初竟让侍妾做自己女儿的侍女,忙拒绝连呼使不得。梁富贵笑道:“郡守收下吧,我们殿下孤身逃出京身边也只得她一个侍妾,还是半路收的,出身低微小家见识,望陶小姐不要嫌弃。”

    “难怪那日如此不知礼数竟插嘴我和我娘的话!”陶秋霜从里间出来,甘棠向她下礼,陶秋霜受了,歪在她娘身边撒娇道:“娘亲,收下她吧,女儿夜间口渴连个倒水的人都没,你看我都咳嗽了。”说完当着她爹娘的面做作地假意咳了两声,陶夫人心疼,越过陶郡守收下甘棠。

    甘棠心中悲凉,陶秋霜与她一般年纪,还赖在她娘亲身边撒娇耍赖,陶郡守虽偶尔斥责,也只是做做样子。看得出来,郡守家是这位陶夫人当家。心中艳羡陶秋霜有这样一对宠她的父母。

    “愣着干什么,不知道怎么做丫鬟吗,还不去厨下传饭,我要吃烙饼。”有些嫌弃的看向甘棠,陶秋霜吩咐完她继续跟她娘话家常,待甘棠迈出门槛时,溜了她一眼,自己自诩漂亮,没想到在这偏远之地也能遇见个水灵灵的美人,她最讨厌别人长地比她好看……

    自此,甘棠才知道什么叫折磨,陶秋霜在府中整日无事可做,暂时又不能出去,变着法子折磨甘棠玩,夜间叫她打个铺盖睡在床下,她白日里无事可做只是歇息,晚上来了精神不是要茶便是要她捶腿按背,打听丽都诸事,甘棠迷迷糊糊险些着了她道。

    陶秋霜趁她困得打跌,探她和李初床帏之事,问她:“不知二殿下除你之外可还有其他女子侍奉?”甘棠脑袋糊成团浆糊,点头如小鸡啄米,口齿不清回她:“殿下不曾有其他女子随侍,只有我,我们夜间……”

    “夜间如何?”陶秋霜睁大双眼期待着等她说下去,“夜间我们……”话为说完,似一盆凉水兜头浇下,甘棠瞬间清醒,心跳如鼓,差点,差点就将他的秘密透露给陶秋霜,如果自己说漏嘴,李初不会放过她。

    连滚带爬跑出卧房,连陶秋霜在身后叫她都不理,打了冷水招手往脸上泼,水凉浸骨,黏腻的瞌睡被赶走,甘棠头脑恢复清晰,陶秋霜打听自己和李初的隐私做什么?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打听这些有何目的?突然福至心灵,甘棠击掌,难道李初为笼络陶郡守打着娶他女儿的主意吗,这样想来,前因后果便对上,李初一反常态让她做陶秋霜的侍女,她是李初侍妾,做别人侍女不合适,若是妾服侍主母那就说得通,可他,不怕暴露自己最在意的隐私吗?还是他已经好了。

    带着思索回房的甘棠被陶秋霜一枕头砸来:“懂不懂规矩,我还没叫你走竟敢自己跑出去,连我说话也当没听见,今晚不教训你,你都不知道怎么做奴才!”气冲冲下床找出马鞭,甩手抽在甘棠背上,被抽中的地方迅速高肿起来,摩擦着衣料火辣辣的疼,连抽十鞭,甘棠疼得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