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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针尖对麦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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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星会所。

    几辆黑色轿车前后排列停靠,喻染先由龙亟开门下了车,他回身看前车下来的一对男女,露出欣慰的笑容。

    用早餐时覃仲主动提议要覃则休带时艾来弘星会所,出发前喻染耍了些小手段让二人同车,但显然让两把火待在一起只会让火势烧得更猛,不过喻染始终相信强者相吸是早晚问题。

    覃则休下车,朝正准备下车的时艾伸出手,时艾瞥一眼朝上的手掌,掌心纹路明晰,指节处的薄茧也落入眼中,一只很有安全感的男人的手。

    可惜,她从不把安全感寄托于他人。

    “不给牵?”覃则休歪头朝车内看。

    时艾一条腿先跨出车厢,高跟鞋落地后双手撑住两侧车筐探出上半身,丝毫不借助覃则休的外力帮助,“自己能做的事何必向他人低头。”

    此刻加上高跟鞋高度的时艾视线与覃则休平齐,她似乎很喜欢中式风格。缎面提花收腰褶皱长袖连衣裙,流畅的剪裁凸显身型,V领修饰颈部线条,自然褶皱完美体现腰线,微喇袖口恰到好处开衩,典雅的暗纹面料质感清冷精致。搭配脚上的金色金属花卉在黑色哑光缎面高跟鞋,不仅高贵更将现代感升级,摩登又一点不显沉闷。

    喻染一早上接连两次看到覃则休占下风,有点想笑又庆幸覃则休终于遇到难搞的对手了。

    毕竟之前和莫仟好相处的时候,在喻染这个外人看来大多时候都是男强女弱。

    在一段感情中如果一直处于弱势不见得能长远,就算没有来自外界的压力,女方的心理也会承受很大的挣扎,不过两人已经和平分手,一切都只是后话。

    覃则休笑了笑把手收回插进裤袋,“大致情况你在回国前我父亲应该有跟你提过,具体你到现场看到情况就知道了。”

    顾怀成昨晚留着守夜,他们来之前已经提早清空周边的无关人员,“小爷,已经清场。”

    覃则休点了几个小弟让他们到指定位置巡逻,而后率先抬步上石阶。

    待人员进到会所,便有人从外将门关上。

    会所内空荡安静,只有一行人的脚步声,大概往里走了一百米,时艾就察觉到异样,墙壁单面凿开,脱落的墙体已经经人处理干净,而每面墙前堆叠的金砖才是最令人咋舌的。

    无需多言,一看便知其中原由,时艾环视四周一摞摞整齐堆叠的金砖,默默在心里计算具体数目,“按目前市场价460多亿,还不包含溢价。这笔生意金额太大,你要我怎么帮你解决掉这些大家伙?”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不运输,就在这里解决掉。”喻染提议,这也是她近日来思考的问题,“一百多吨重物,运输成本高不说,运输目标太大,而且要分批次,水运在海上漂泊的时间太长,不确定因素太多。”

    覃则休反驳,“弘星会所整顿时间不能太长,现在外界已经把眼睛瞄到这,有点风吹草动都是引狼入室。”

    “挖出来了再把她砌回去,让它们永远见不得光。”时艾当机立断,也是最合理实际的解决办法,她问覃则休,“鲲鹏派缺这笔钱吗?”

    答案当然是不差钱。

    时艾的提议他们不是没想过,甚至第一个想法就是重新砌成墙,坐实了停业装修的新闻。可这个方法的前提是弘星会所必须一直存在,而藏在会所里面的东西会成为外界拿捏鲲鹏派的一颗不定时炸弹,从长远角度考虑的风险系数不比运输低。

    “如果担心不是长久之计,那把弘星会所抵给我们时门,做时门在国内的坐馆。”时艾另辟蹊径,“时门想要在国内立足,想要进入霥城黑道核心势必困难,但我们两家的关系不同,一切就可以解释得通。”

    喻染和覃则休对视一眼,就听时艾继续说:“只要散播出我的身份,他们很快会调查到我和时门的关系。以时门在东南亚的声望,黑道一般不敢玩火自焚,至于想趁机打劫的商道查到时门的灰色生意,应该也能暂时堵住他们的嘴,求合作远比得到眼前的小惠小利来的实际。”

    闻言,覃则休陷入思索,他闭口走向就近的金砖堆,指尖划过上面的纹理。良久,他才开口,“我不同意。”

    就目前来说,有人伸手来接弘星会所这块烫手山芋已是不易,时艾以为覃则休不会反对,她略显不悦的指正,“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决办法。”

    喻染一眼看穿覃则休的顾虑,不想两人之间有误会让关系雪上加霜,对时艾解释道:“方法是好方法,但我哥不同意你公开身份。”

    时艾浅愕,看向覃则休求证,“你在顾虑什么?”

    覃则休手指停在金砖上,神色严肃,“你以什么方式公开?公开我们的婚约吗?”

    他转过身,两步走到时艾跟前,问:“时艾,霥城没比你们家族在东南亚时安全多少,明处的、暗处的,凶险难料。敌人很多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藏着,等的就是我们的疏忽。”

    “所以你答应联姻仅仅是为了满足你的野心。”时艾虽是质问的口气,却心如明镜,“恕我不奉陪。”

    覃则休要利用时门的人脉把鲲鹏派的势力扩展到东南亚,有了与时门的姻亲关系就是半道超车,而时门再强大如今也只剩下时艾一介孤女,势单力薄但凡时门内有人不满起了杀心,她将无力生还。

    “你呢?”

    覃则休丝毫不让步,“你对联姻没兴趣,杀回国不会只为看我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让你回国的理由只需要一个,你已经追踪到杀害你父亲的凶手可能在霥城。”

    “对吗?”

    喻染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曾经这样对峙的场面在她和慕止衡身上发生过很多次,但他们切切实实站在对立面,而眼前的两人却不是。

    覃则休的脾气可没慕止衡温柔,原生家庭造就了他无需对任何事隐忍。再说跟道上的三大五粗打交道讲得可不是谁素质高,拼的就是谁出手更快更狠,保持绅士风度已经是他面对敌人最好的教养。

    覃则休和时艾彼此彼此。

    时艾一个姑娘家能让偌大的时门敬仰信服,短短不到两月对群龙无首的时门集团大刀阔斧,手段遒劲一点不亚于任何一位男性,这绝非一朝一夕仅凭世袭得以服众,背后的心酸和努力是常人所无法体会的。

    针尖对麦芒,一句话不对付就针锋相对起冲突,其实一点都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