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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疾风呼呼地在耳边作响,周围的环境也发生着细微的变化。明明在空地上练拳练得好好的小男孩,此刻却是鼻青脸肿地在银针婆婆面前哭诉着。
抽泣着,小手却是紧紧抓着些什么东西。
银针婆婆温声安慰着,拿下他手中那印着“幸福面包”字样的一袋牛角包和一些不知从哪里捎来的小零食放在了桌子上——显然,小男孩又去偷东西了。
鱼儿还在抽泣着,两只小手在眼睛上来回地抹着泪,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我……就呜呜呜去杂货店里拿了些小零食而已,他们……就打我呜呜呜呜呜呜——”
起先还是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但看见银针婆婆担心的模样,鱼儿却哭得更厉害了。
银针婆婆转身在某个抽屉里摸索了半天,取出一个鼓鼓的、其上绣着竹子的钱袋子,抓住鱼儿抹着泪的小手,然后放在了他的手上。
“拿着钱,去买吃的。”言罢,只见银针婆婆的身形顿了顿,瞳孔骤然放大,紧接着就是一阵没来由的颤抖。
“婆婆……您怎么了?”鱼儿见状也立马止住了哭。
婆婆不言语,只是抬手斩断了自己的一缕银发,注入妖怪之力,然后将它缠绕在了鱼儿的小指上。
只是一瞬,银发便化作点点红褐色荧光融入了鱼儿小指内。
叮嘱道:“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喊婆婆便是。”
言罢,银针婆婆似乎有些艰难地转了身,朝着窗户的方向望出去,又道:“带上你所有的东西,还有面包和零食,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此时银针婆婆那低沉的声音,只剩下了冷峻与决绝。
“为什么!”鱼儿忽然变得极为慌张,双手从后面紧紧地抱着婆婆,死活也不愿意松开。
“我说了!你不是我的鱼儿,给我滚!”银针婆婆转身,那浓厚威压的妖怪之力随着话语释放,鱼儿硬生生地就被威压击飞出了屋子。未等鱼儿反应过来,又是一挥手,一个偌大的结界就笼罩住了整个小屋。
独独隔开了在外面哭得死去活来想要进去的鱼儿。
好强!
现在的银针婆婆很显然实力已经大不如前,可现在设个结界却只要一挥手和一瞬,这个银针婆婆……
月落樱已经惊讶地合不拢嘴了。
倘若银针婆婆当时实力还在,估计不用几个回合,她和宇文契早已是个死人了!
鱼儿拼尽所有力气都打不开那扇明明十分破旧的木门,抿着嘴,脸上的泪却是止也止不住。
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转身往竹林深处跑去。
月落樱正站在小屋旁细细观察着那结界,却见鱼儿突然转身跑开。
他一脚踩进了竹林里的积水,湿润的土壤将鞋子都糊脏了,但他仍是不管不顾地朝前跑去。
那小泥鞋子,怎么生的如此眼熟?
月落樱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思考。
突然,银针婆婆那熟悉的中年妇女般的声音又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
“客人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喝杯茶吧。”
月落樱下意识攥紧了一瞬就幻化出的长剑,下一刻,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月落樱和宇文契走进了银针婆婆的结界里,然后消失。
在结界外,小屋仿佛一直紧闭着门窗,空无一人。
“这是婆婆的开径境屏蔽型秘技「隔墙有耳」——顾名思义,原是劝人说话小心,免得泄露,但如今,拥有一手好秘技,就是炸了整个屋子,被屏蔽在外的人也是无法察觉的。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屏障内的事物毫无变化,声音也完全被隔绝。在实战中,这是一种诱敌深入的计策。”
月落樱瞥了一眼似乎有些洋洋得意的闲若鱼,问:“为何讲与我听?”
闲若鱼闻言,只是平静地盯着她看,道:“只是希望换你的推心置腹。”
“何事?”
“你小袋子里封印的那枚赤丹,到底是哪个妖怪的?”
“我不知。而且……赤丹是什么?”
“你不知?”闲若鱼反问,却不知道她是反问不知封印之事还是赤丹之事。
见月落樱确实不知的表情,闲若鱼只好解释道:“赤丹是每个妖怪修炼的根本。正因为重要,也是极难得手的。更别说——”
闲若鱼顿了顿,瞥了一眼月落樱手上的手环。
“你袋子里那枚血脉如此霸道的赤丹。”
解释完,闲若鱼又是迫不及待地继续追问。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兴奋的原因,她的灵魂体竟然像有些接触不良那般闪了闪。
“那如此霸道的妖怪之力,你又为何能够吸收?我知道你在那之前,根本没有引气入体修炼过,更别提净化妖怪之力了。”
闲若鱼飘得更近了,徐徐道:“那含着王者之气的妖怪之力,哪怕是我,也不敢轻易地将它净化成灵力为我所用。”
紧接着,闲若鱼双眼微微眯了起来,飘到月落樱的面前,一字一顿,道:“……你,到底是谁?”
月落樱被她咄咄逼人的眼神吓得倒退了好几步,但回答却是一如既往地相同——“我不知。”
“我是谁”这种终极哲学问题,就这样突然被搬上台面来问,也终究让人变成了哑巴。
打量良久,闲若鱼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道:“看来,并不是你封印的。”
“那你可知,婆婆为何如此这般地草木皆兵?”闲若鱼又道。
“为何?”月落樱见闲若鱼不再追问那些她根本不明白的事情,急忙接上下一个话头。
“因为袋子里封印的妖怪之力,很强。换作任何一个妖怪,感受到这种气息,都会有危机感。而另一个原因,大概是因为我,这间小屋,已经不再欢迎灵力强者了。”
“你们很强。我看那个与你一同前来的男孩子,性子十分沉稳,灵力也干净醇厚,实力更是达到了筑基九重,这在同龄人当中,该是佼佼者。”顿了顿,又道:“而你,从未引气入体修炼过,按理说应该与普通人也差不了多少,最后却是危急中吸收了如此霸道的妖怪之力,然后……杀了婆婆。”
听到最后一句,连月落樱都不知道,她现在的警惕性变得如此之高。
没有过分思考,右手就下意识地要幻化长剑,仿佛闲若鱼随时都可能扑过来——哪怕她现在是灵魂体,但毕竟现在是在闲若鱼的幻象中,万一她的灵魂体是假象又该怎么办?
闲若鱼见状,却是主动飘远了些。虽然这并没有完全解除月落樱的危机感。就像是体育项目需要助跑那般,月落樱将她的行为视作进攻前的助跑。
“请不要害怕,婆婆之事,我并不会为此加害与你。只是,我有要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