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回眸一笑,问道:“好看吗?”
“俗艳至极。”
陆白羽耸了耸肩膀,笑道,“很好看。”
琳琅低头看雪白的手指上嚣张的艳红,好像浓妆艳抹的戏子在清寂的夜里乖张地唱戏,寂寞是寂寞的,但异常妖冶。
她浅浅笑了下,“用千层红染的。”
少女通常都会在七夕之前染指甲,通常都会选用一些色彩明艳的花,凤仙花、千层红之类,摘下新鲜的花瓣放在捣花罐里捣成糊状,加上适量明矾搅拌过后抹在指甲上,纱布包裹双手,大抵半个时辰后,蔻丹就算染成了。
过去这一程路,陆白羽的话匣子收不住,跟琳琅聊得停不下来,有时候还借故摸把小手解解馋,现在经历了人生的跌宕低谷,性子收敛些,为人沉稳下来。
只敢瞟上两眼,把心事咽下肚子。
他空空地嗟叹了声,都已经成了他的妹妹,心里也藏了人,他还作什么指望,安安分分收心做个好哥哥,至少这辈子他们的亲缘断不了。
马车停当后,陆白羽率先下车,取下马身上挂着的踏板垫上,陆白羽伸手想去扶一把,琳琅莞尔颔首,稳稳地踩了下来,一只手虚虚在马屁股上按了把借力就跨下地了。
陆白羽惊讶地回忆了下刚才的场面,琳琅镇定地扶了把马屁股。
“琳琅,这……你已经不惧马了?”
她澹澹的笑意,回道:“只是心结罢了,不过是匹马,有何可惧,怪我以前过分矫情了。”
锦素垂头内疚,她把失魂落魄的琳琅带回陆府的那天起,琳琅大概已经无所畏惧了,她连杀自己心爱的人都敢,还有什么值得畏惧?
长安大街宽阔,花市簇拥,灯火如昼,人流如织,两旁都是卖货的摊位,有卖首饰、卖花灯、卖七夕小食,锦素兴奋地拉着琳琅的手东看看西瞧瞧,看她惊喜的样子好像她才是个舞勺之年的小女孩。
锦素虚长到了二十三四的年岁,过去十年一直都在东躲西藏中生活,这种琳琅满目、人声鼎沸的场面她连做梦也梦不到。
陆白羽扔了一钱袋子给锦素,从旁催促道:“喜欢什么都买齐了,正赶着看戏呢,别太晚了,找不到好位置。”
琳琅颔首轻笑,撒开锦素的手,“快去吧,大少爷发话了,想什么就买什么,别提他省钱。
咱们前头戏园子等你。”
人多的地方就会有是非危险,锦素除了担当琳琅的侍女,还是琳琅的贴身保镖,扭捏地不敢离开琳琅半步。
琳琅看出她的顾虑,虚推了下她,“去吧,羽哥在,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陆白羽侧身抱起双臂,嘟了下嘴,说道:“她该不是不放心我吧。”
锦素一阵风似的跑远,挤进人群窝成蜂巢般的摊档里头去看新鲜玩意儿,比比这枝珠钗衬肤色,还是那对耳环显娇嫩。
琳琅遥遥望见锦素钻进了人丛中,少女怀春心事浓,只是自知身份明道理,才故意近而远之。
琳琅转头看陆白羽,见他伸出一臂替琳琅挡开蜂拥而来的人,君子地保持着彼此之间的距离。
身边飞奔过三五个垂髫女孩,手里提着桃花灯,一溜烟儿跑向曲江池畔。
长安大街南北通阔,临东南位至清河蜿蜒而过,毗邻着长安大街,河畔时常停靠着轻歌曼舞的画舫船,久而久之吸引了一批长安城内的文人墨客,于是至清河流过此处便得了曲江池的芳名。
曲江池畔的听音阁是五湖戏班搭台唱戏的地方,不少捧场的戏迷或是年轻的公子姑娘都鱼贯而入进了听音阁。
琳琅却被曲江池上点缀的桃花灯吸引,烟霄微月澹长空,飞桥斜度水粼粼,别致的景致,看桃红的花灯仿佛美人如玉的面庞羞羞答答地随水荡开去,缓缓地,一漾一漾地滑出圈圈的波纹,月光凝练地撒开满池碎银,时光仿佛静止了,她独自畅快地吸了口吹面不寒的晚风。
她弯腰扎在女孩堆里,一脸艳羡地看她们把一盏盏桃花灯推进池中。
“我给你买去,要几盏?”
陆白羽知道琳琅羡慕,一摸钱袋才想起,刚才豪气地丢给了锦素,到了用钱的档口上却使不上劲了。
琳琅伸出手指比了个一,小模样娇娇憨憨的,就算要天上的月亮也得摘下来,何况只是一盏花灯。
“站这儿等着,不许瞎跑,我去去就回。”
陆白羽敛起袍角,飞快地往回跑,在一团团一簇簇的摊档上找锦素拿回钱袋,好买一盏花灯回去博美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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