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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迷雾森林
自第三次天元之战后,冥魔最终败与天神之手。
万载时光冉冉而逝,天神族早已消失在无边广袤的天元大地之中,只有不经意间挖掘后出土的石碑,与偶尔奇遇到的壁图文字,人们才能从一丝半毫之中,一睹当年神魔裂天,群妖乱舞的万族风采。
三万两千余年之后,曾经的天神族仆人,如今的人类,主宰了整个天元大陆。
而在当年神魔之战中,被那无边神力,与落日般的魔辉所打裂的天元大地南部,如今早已被时间长河的力量化为了无边之海。
在无尽海西南的另一片大地,曾经与天神共同战斗的妖族,仍旧栖息于那片古老而荒凉的土地上。
在没有了强敌之后,伴随着和平而来的,往往是勃勃的野心。
天元历三万七千年,妖帝炎烬率百万妖军,北渡无尽海,自西疆而登,一路所向披靡,攻杀抢略。
天元五域在生死存亡之际,人族先贤集结无数强者,于南疆湿域与无数妖族倾力一战。
那简直杀的天崩地裂的战场,神凰鸣天焦尸遍地,磅礴的剑气刀罡如波般八方扩散。
覆海遮天般的大手与天岳山川般巨大的巨爪互相对撞,五光十色的能量在轰鸣中相交湮灭,红色和绿色的血液漫遍了整个西海黄沙。
让本富饶沃土的南疆西海化为一片死地,数千载都不曾溃散的元力妖劲,仍无时无刻充斥在战场之上。
在惨烈一战的最后一刻,八位最强大的人贤与妖帝即将同归于尽之时。
比极北冰原更为寒冷的天雾幻海之中,一道撕裂苍穹的神光一瞬而至,带着一位人类孩童手持神谕降临。
古老的天神之力,那裂地撼天的神光,让整片天元大陆映照在一片辉煌肃穆之中。
那震撼人心的金色圣光,让整片斥满死灰的战场双方都不约而同的停手罢战。
双方在短暂的神召宣读之后,最终万妖退海而去,伴随着无数欢呼,与战争所带来的的残忍死难后,那个人类孩童为万族尊为人王。
而短暂和平,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妖族忌惮的天神是否真的还存在于世?人族的未来又该何去何从?群妖的嗜战好杀仍然是笼罩在所有人心头的一团噩梦一般。
.....
然数千载的时间,总会让新生的力量更为强大,当年一战的阴影,逐渐被人们忘却。
可人性本婪,天元五域如今虽尊王而治,但偌大的疆土仍然四处充斥着野心与厮杀。
山林间古老的石崖洞穴,深海中沉没着故事的神魔墓地,各种林离古怪的奇遇,往往在每个年代都不经意间造就了无数强者。
如今的天元已经成熟了一套完整的修炼体系,让以战为本的世界,让所有人都憧憬着强大,于这个不知何时爆发战争的年代。
力量,往往就伴随着权力,金钱,美女,资源。
每个流传于世的强者,无论是为了守护,欲望,还是心中的道义,
可他们都知道,只有在茫茫时间中,留下自己的名字,自己的故事,让所有人仰望他们的背影,才能体现出他们的力量。
所以,中域圣城的八极刻碑上的八个名字,让所有人类为之神往。
人们为了不同的理念,都在默默的做着各自的努力。
...........
徐君昊,是临近东荒冥陨山脉,风涎城徐家族长徐明景的第三个儿子,曾在东荒圣战学宫学得五载,在封州地界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强者。
徐君昊年轻时可谓万般风流倜傥,行事放荡不羁颇为潇洒,然而其父徐明景为了家族利益,安排了一场政治联姻欲让其迎娶风涎城城主袁成山的独女。
可徐君昊在圣战学宫内,早已与一知名女子私定终身。
为此其父徐明景大发雷霆,父子二人不欢而散,城主之女也沦为风涎笑柄。
徐君昊从此自出家门,于冥陨山脉一处,一隐居便是十三年之久。
期间其妻安芸静为其产下一子,然而天意弄人,其子自诞生便先天不足,元门九缺其四,瘦骨嶙峋。
徐君昊为子焦头烂额心急如焚,万般无奈下返回学宫,其师告知只得寻得明光之水,方可洗尽其身重塑元门。
四年后,徐君昊终寻蛛丝马迹,在一古洞府内得知,妖域迷雾森林之中或许存在这种天之神水。
得知后徐君昊两眼一黑,人妖不两立,妖域本就是险地,更何况传说中难觅妖人猛兽横行的迷雾森林。
奈何第四年,其子身体日况俞下,其师断此子不得五载。
徐君昊从此愈发消沉凄暴,本风流倜傥的外表像是四五不惑老翁一般。
然天无绝人之路,徐君昊万般无奈之际深入冥陨山脉,意外闯入神陨之墓,与墓中九死一生得到一片羊皮残页。
其上竟是迷雾森林半片地图。
绝死冯生的徐君昊告别恩师,如赴死般带着妻子于南海东渡浩瀚苍茫,一路险象环生终抵达妖域。
在三个月时间里,徐君昊避妖躲兽,一路与妻子风餐露宿,搏杀拼命,终至迷雾森林内部。
然而妖域广阔,迷雾森林内又瘴气四布,徐君昊早已不知来时路径。
为护妻掩子,这不刚刚与一头瘴鳄一番厮杀,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斩杀。
原本展亮锋利的宝剑上四处布满缺口,徐君昊拄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左臂上是三道狰狞的血口子,随着徐君昊的喘息间隐隐露着森白骨茬。
顾不得左臂伴随着的阵阵剧痛,扭头望着两三人大小的巨鳄,挣扎着爬起身,三下两除二的割下鳄尾,用绳子系在腰间踉跄着步履蹒跚的脚步,向着妻子逃离的方向追去。
......
“昊哥?昊哥?你怎么样了?醒醒,昊哥,你醒醒啊....。”
妻子略带哭腔的声音自耳边传入,徐君昊无力的呻吟了一声,这才从昏迷中醒来。
左臂的伤口已经被妻子撕下随身携带的衣物布条包扎,身体上剧痛阵阵传来感觉,徐君昊这才清醒。
方时沿着妻子留下的标记,一路追奔着赶到一棵大树下,这才舒了口气,晕将过去。
想必是妻子看到重伤的自己赶忙救下,扭头看了看四周,身处在树洞之中,心想今晚算是有了落脚之地。
挣扎着爬起身盘腿坐下,运功片刻,发间腾起丝丝白雾,身子暖洋了许多。
狭小的树洞间,妻子紧挨着自己,剥着绑在腰间的鳄尾,看着妻子柔静的面庞,徐君昊叹了口气。
“或许撑不了几日了。”
心里过了遍,并没有念出来让妻子难过,可两人心里怎能不明时竟。
两人都默默的没有说话,徐君昊想了想作为父亲,咽了口唾沫,凄凉绝望的眼神坚定了几分。
“我再去附近找找在拾点儿柴火,你看着孩子。”
妻子低头剥着鳄皮没有应声,徐君昊右手摸了摸左臂的伤口,思摸着在找个细小的东西缝合下伤口,不然自行伤愈得等到什么时候。
临行前师傅给的药粉确实很有效,这才半天就止住了血,可那鳄爪撕裂的伤口有一指多宽,估摸着三道见骨之伤,血肉自行生长怕是撑不了几天。
徐君昊拿上残剑插在腰间,一丈宽的树洞内徐君昊仰头看了看头顶的洞口,一个纵身跳起六七米高,左右互踩间,一跃便出了洞口。
站在十几米高的树干上,气瘴朦胧的视野开阔了些许。
看着还有十几米高的树茎,思索了片刻,徐君昊脚踩攀腾,片刻后便扶立在大树顶上的末梢之上。
十几丈的高度,脚下的瘴气已经渐渐丝薄,四面环绕在瘴气顶端的都是些树梢枝叶。
凝神看了看四周,四面都是差不多的情景,辨了辨方位,拿着一片红布系在梢枝上,徐君昊一个纵身便跳至另一只大树顶端。
约莫顺着一个方向腾跃了数十次,徐君昊站罢喘了口气,之前的战斗让元池中的元气已渐存无两。
休息运功了片刻,积攒了三分力气,便顺往刚才地图上标示着的方向腾跳而去。
天元白夜,并没有任何星星月亮,也没有人去思量这些无用的东西。
天色渐暗,在一棵大树上采摘了几枚果子的徐君昊坐起身,收功后凝神四望,突然发现远观的一处,不在是一望无际的树梢,像似一片隐现在浓雾中的石崖。
暗暗记下了方位,忍住那一份好奇,想着明天带着妻子一同去罢,反身腾挪归去。
......
看了眼依旧在熟睡中的孩子,安芸静自树干上用随身携带的宝剑割下一条,用剑锋削了几个小棍,穿上切成块的鳄尾肉,头顶嗖嗖落下残屑,徐君昊抱着一堆柴火自洞口跳下。
生火,烤肉,夫妻两人几个月枯燥的生活没有言语,就这样默默的进行着。
天元的夜晚是青幽的暗红色,树洞内篝火照耀着二人枯槁沧桑的面容。
肉香渐渐传出,安芸静撒了几许盐屑,先递给了丈夫一串烤熟了的鳄尾肉,血战赶路了一整天的二人,妻子阔静无声的温暖,让徐君昊疲累的身子舒松了几分。
两人吃完了几串简单的晚餐,看了眼喂着形似骷髅的孩子妻子憔悴的面容,刚准备收拾火堆的徐君昊,猛然抬头发现顶上洞口一阵窸窣的声响。
刚示意妻子禁声的右手抬起,洞口内便窜进一颗巨大的蛇头,黑红相间的鳞片在还未燃尽的柴光中,反射出森然冷厉的寒光,巨大的口器丝丝滴落的口水下,是一排排如锋般的牙齿。
容不得考虑是不是肉香吸引了这条巨蟒,徐君昊右手元功一凝,砰的一声一掌拍在树茎内,嘭响刚落,一尺余厚的茎壁便炸出一肩余大的洞口。
“跑!!!”徐君昊不顾的扭头对着妻子便发出一声大吼,拔出残锋便是对着顶上一剑挥出。
怕是见到食物的临死反抗,巨蟒的凶性也被激怒而起,直接一探脖子钻往树干之下。
随着徐君昊剑锋的挥动,一道淡金色的剑气自下而上的竖斩而去,妻子手脚麻利的抱着孩子从丈夫打烂的洞口急越而出。
剑气自下而上一路切割着树茎向着蛇头斩过,巨大的蟒头自下颚到双眼,瞬间被割裂出一道血口,巨蟒一声怒嘶,顿了一下又朝着下方狂暴咬去。
千钧一发之际,徐君昊那还敢停留,趁着巨蟒顿痛的瞬间,一闪身,飞窜出了刚好一人能出的洞口。
打了个滚儿,便看到前方奔逃的妻子,一个窜步,一把抓住妻子的手,向着白天看到的石崖那边跑去。
“快,,,快点...那个畜生现在卡在里面了,一会儿就能出来。”
徐君昊残存的元力已经随着那一剑剑气全部挥出,这会儿简直是油尽灯枯,凭着一口气力拉着妻子一路奔逃。
“昊哥,我背你,你指方向。”安芸静那还看不出丈夫此时摇摇欲坠的情景,况且自己也有元力在身,没由得徐君昊分说,一把将丈夫右手搭在右肩,左手抱着孩子,顺着丈夫指的方向跃腾而去。
.........
一夜功夫,两人亡命的奔逃,天空都渐起了莹光。
天快亮时,四周瘴气渐起,远处的鸟叫虫鸣慢慢响动,安芸静元池内的元气早已使空,扶背着强撑着的丈夫,抱着孩子,借着一股狠劲儿终是来到了丈夫白天远见到的石崖。
放下已经快神志不清的丈夫,让其缓靠一颗树上,歇了口气,便远远望见石崖前是一个小小的积潭,抱着孩子,强撑着拉起丈夫便往前走去。
“昊哥,撑住,前面有水。”
“嗯...”徐君昊有气无力的答应声让安芸静心中的担忧少了几分,本就用光了元力的身子愈发纤弱,两人吃力步伐的向着水潭前一步一个脚印....
..........
本来短短的路程像是用了走过几年路程的力气,满身大汗的安芸静刚走进小小瀑布积留成的水潭,便看到一个圆形的球体,掉落在水潭的下方,随着瀑流余剩不多的积水下落,圆球上溅起一片水花,在黎明的晨辉下照耀出一片晶莹。
摇了摇沉昏渐睡的丈夫,指着前方奇异的球体道。
“昊哥,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