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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池里忙着找北殷怀,北殷凛却被黑衣蒙面女子们带到了金池外。
北殷凛起先还傻乐跟着走,走着走着就觉的不对了。
他忽然停下垂手站在不动,见黑衣女子们都回头看他,才负气开口:“我为什么要逃呀?金池那是我家!”
“那姚将军为何带兵出现?”黑衣女子一开口,柔声细语,跟方才的狠辣像个换了个人。
“他说来找太子,可我压根没见过太子,就算是来征粮,我也没说不给呀,哪又刚下完旨就拿人的,他若是造反我也就认了,要是没造反,那我跑什么呀!该跑的是他呀!”
“王爷睿智,分析的定当无误。但有没有可能,他要找的并不是太子,只是假借太子之名进入金池?”
黑衣女子一语点醒梦中人,北殷凛恍然大悟,双手一拍前腹,大呼道:“肯定是为石长庚的账本来的!”
黑衣女子们在黑夜中用静默让彼此会意,为首的继续向北殷凛问道:“那账本在哪里呢?”
北殷凛见问方悟:“是不是我二哥不相信我,派你们来找账本的?”
黑衣女子被说中心事,手伸向腰间的剑。
北殷凛后背一紧,他已经察觉黑衣女子的杀意,而此时他孤身一人被带在荒郊野外,害怕之余,他只能继续继续假装:“信不过我也没关系,账本确实在我这里,我本来打算亲自交给二哥的,既然姑娘们来了,交给姑娘带回去也是一样的。但石长庚确实有一样东西在金池。”
黑衣女子换了口气:“这本书现在在何处?”
“在我府上密室藏着,我怕这书万一有什么秘密,我带着不安全,所以特意将书藏了起来,放心吧,除了我谁也不知道这账本的位置。”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拿吧。”
黑衣女子转身便向回走,北殷凛这就彻悟了,原来明王是要将他灭口,他走在黑衣人前面,给自己壮了壮胆。
此时金池内,众人到处都在找北殷凛慌乱之中,无人注意到他去了哪里。
“他已经不在金池了。”
一声鼓足气却依然颤抖的女子声音从众人后发出,众人抬眼只见绿衣由花影烂漫处款款飘来。绿衣清冷,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杨秭归见此应了上去,拉过绿衣的胳膊便喊姐姐:“那北殷凛竟然将姐姐囚困于此,姐姐莫怕,若再看见他,我定然要替姐姐报仇。”
杨秭归的脑瓜子干什么都不好使,哄人最好使。她听着绿衣声音微颤,便知以绿衣性格必是下了很大决心,可能她半生都没有在人前大声说过话。
杨秭归心下暗暗决定要帮助绿衣摆脱这样的困境。
刘云看着杨秭归,想起十年前的夜晚。杨秭归不过跟她一样的孩子,却在那个时候就能给不安的心带来慰藉。仿佛她天生下来就有这样的能力。
而如今十年过去了,杨秭归洞察他人的心思更胜从前,看似不着边际的狂言,却最是说到绿衣的心坎上。
趁众人不备,弓箭手瞬间爬满金池前园的屋顶围墙。
而派这些弓箭手来的正是鄂都,他曾是魏成部下,军工累累,但因心术不正,为人贪婪,不得魏成重用,在因功授奖是进京,搭上明王,明王通过北殷衷,将起提拔上来,管理一方军政。
受明王托付在先,得明王密令在后,鄂都并没有救北殷凛的义务,但却有杀太子党的任务。当他发现,临江观,蒋不为,南宫珉,杨岩皆在金池,甚至太子本人也可能身处金池,便决定兵行险招。
既然已经有了硬闯的金池的姚伯阳,和他行凶的临江观弟子,他深深的觉的,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和,一旦错过不会再有,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召集骑兵弓箭手,围攻金池。
冷箭说来就来,从四周飞向众人站的中央空地,姚伯阳等还可抵挡,蒋不为南宫珉却无处藏身,士兵们瞬间用自己的身体为蒋不为南宫珉搭建起一座人肉箱子,将二人藏在其中,乱箭将人肉箱子瞬间射成刺猬。
刘云刚出火场,身体虚弱,姚冰卿本就懊悔,刘云拿起剑来力不从心,强撑着臂弯砍断飞箭。
就在这时,姚冰卿一个转身,将刘云揽入怀里,护在臂下。一手挥剑抵挡飞剑,一手抱着刘云,冲向能遮挡的屋子。
刘云抬眼,往向姚冰卿的脸庞,忽然泪起。这个把她当作心爱之人的男人,从来不曾怀疑过自己的身份,更不知道自己来到他身边,接近他的意图。
姚冰卿冲破飞箭,将刘云放下。没有多余一眼的留恋,转身又跑入箭雨之中。
杨秭归护着爹,左右挥剑,自身难保,梅文见见状飞出,搭救了被困在一角的杨秭归。
可劣势究竟是劣势,在众人不同程度被乱箭射伤射死后,蒋不为哭着将手中的圣旨打开,推开为他挡箭的士兵尸体,高高举起圣旨,站了出来,对着高处的弓箭手大喊:“你们想造反吗?”
弓箭手瞬间停止继续射箭,带队的跳下屋檐,向站在金池外的鄂都报告。
鄂都一听,假装大惊:“是真的吗?你看清楚了没?”
“应该是真的,如果是假的,我们也可以将他先拿办,交给张大人。”
鄂都看了眼部下,似笑非笑掂量了下:”这官场之道,你懂的还挺多嘛。“
部下不知其意,以为鄂都糊涂,遂继续进言:“里面的人已经是瓮中鳖,不用赶尽杀绝,万一有纰漏,也还能补救。”
鄂都吐掉了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一改面色,突然沉声:“错了就讲错就错,开弓哪有回头箭,今日的金池,一个活口也不能留。”
部下愣住,此时方知鄂都图谋不轨,正当犹豫之时,只见北殷凛一人跛着腿走上前来。
北殷凛已知鄂都此时是要拿他做替罪羊,气喘吁吁,假装上气不接下气,一手搭在鄂都的肩上:“误会了误会了!真是麻烦鄂大将军了,快停下快停下。”
“齐王爷不会是心疼自己的园子吧?”
“怎么会!是有东西还在里面没有拿出来。”
“奥?”
鄂都本还疑虑杀手怎么失手,让北殷凛活着,这一听,才明白过来。挥手朝部下示意暂停进攻。
“是什么东西?还是我陪着齐王爷一起去拿吧。”
“不用不用,你进去了我反而拿不到,我得偷偷去拿。”
鄂都见此,便没有继续坚持,让开金池大门的路,让北殷凛走了进去。
金池门内,已经是万箭插尸,地上躺着的,有没来及跑的宾客,有金池家仆,有金池武士,还有姚家军。
北殷凛咽了口唾沫,此时因他而起,搭上这么多姚家军人命,他怎么能逃。
可门外除了鄂都,还有明王派来的女杀手,他今日进退皆死,已是无路。
北殷凛脑子迅速寻找求生的方法,蒋不为举着的明晃晃的圣旨一下成了他的救星。
姚伯阳不是要给左部借粮吗?
蒋不为不是宣旨征粮吗?
若他此时答应捐粮给左部,交给姚伯阳,太子一党即便有恨,大义之下也不会再追究。
北殷凛心下大喜,跟这些讲究礼仪廉耻的人过招最大的高处就是,只要自己示弱,加入他们,便能保命。
好人做一件坏事便苦海无边,而坏人做一件好事便回头有岸。
北殷凛小跑着,接下蒋不为的圣旨,拿着圣旨走出金池,对着外面围着的鄂都和部下,正色道:“圣旨在此,你们竟敢公然无视!谋害朝廷命官,你们可知是何罪?”
鄂都也傻眼了,明明是北殷凛让人传信叫他来的,此时翻脸不认账的也是他。
鄂都上前,瞪了眼北殷凛,单膝下跪,跪于圣旨下。
“鄂将军带兵先回去吧,等太子亲临,再按罪论罚。”北殷凛说着身子往金池大门里退了两步,生怕鄂都或者其他人趁机偷袭他。
天正黑的不见五指,鄂都冷笑一声,起身收兵。
“看来齐王爷是要做大治的圣人了。”鄂都抬眼,眼神如剑刺向北殷凛。
北殷凛一个趔趄向后,无人搀扶,只得自己又站直。他当然知道鄂都背后除了明王还有皇帝。
但即便是皇帝,没有堂而皇之的公理,也无法在刘燕曲由掌权的太极殿为所欲为。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北殷凛当然懂,何况眼前要杀他灭口的正是明王。失节事小,丧命事大,他自然用不着鄂都来提醒。
“我齐王,愿拿出金池粮仓所以粮食,救济左部灾民!”
金池门里门外都惊呆了。
蒋不为南宫珉看了对方一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门外的鄂都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您开完笑的吧?”鄂都僵着脸,挤出一个微笑,冲着门槛内站着的北殷凛。
“我,北殷凛,愿意拿出自己所有身家,交给朝廷,救济灾民!”
北殷凛的声音穿过黑夜,每一个字都落在藏在金池外的黑衣杀手耳朵里,她们此时才知上了北殷凛的当,决定撤离,回京将金池之事如实禀告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