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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改,先别看)
王行直等到天亮,也不见杜成微回到金池。早朝在即,王行估摸他一时也回不来。向仆人叮嘱告知杜成微他午后再来后,便出了金池。
石一鞍关在天牢,季云和桃虎关在刑部大牢。天牢不允许探视,但去刑部大牢他还有些门路。
王行找到旧友方异,来到刑部大牢。牢房间间相连,无法计数,所行之处都是伸出来乱抓的脏手,和不断呻吟的喊冤。王行当然知道,这里关的大部分人都是无处诉冤的草芥微尘,他们的命运被无形的权利碾轧着,不见光,不见血,不能好好生,也无法体面死。不甘心是他们咬牙活着的最后心劲。
季云激动的握着木栏,“一鞍怎么样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呀?”坐在太极殿侧殿帘后的北殷恪,问身边站着的母亲的侍女兰铃。
兰铃伸出右手食指,双唇轻启,作“嘘”状。北殷恪拧了拧小屁股,不情愿的坐在宽大的椅沿边。
帘外甄萧主持的早朝,已经开始了一刻钟。朝臣争执,却没人站出来提出一个解决争执的办法。
甄萧坐在中央垂目不语,杜成微率先出列。
“以下官之见,石长庚一案牵扯皇亲,还是应该交给司政亲审,以示公正。”杜成微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抛出这句提议,等着被反驳。
顾裴楷素不认同李冕的为官之道,在他看来为官和做人一样,先得正大光明,心怀坦荡,才能无愧天地。
“李良和私纵人犯,逃至京城,且不问其怀的什么心,就单单看管不利这一条,李大人可曾问罪?”顾裴楷向李冕发难。
“李良和玩忽职守,当然要按律问罪。只是听说是顾大人昨晚将人犯带于太子,李良和怀的什么心不打紧,顾大人您怀的什么心,可是众人皆知。”
“李司政此言差以,”蒋伪出列,“还未定罪怎可一口一个人犯叫着。昨夜下官也在集贤坊中,石长庚之子石一鞍当街喊冤,多亏顾大人在场及时制止,才免得让百姓以为我朝廷乱法无能,出此奇冤。”
李冕被怼的无话可说,当初为了能让此案进京,李良和才敷衍了事,并未追问细查。顾蒋等人心如明镜,只是未有证据,谁也不能将这个罪名扣给李氏父子。
这边太极殿议事,那边北殷生收到消息,也进了宫。明王绕开太极殿直往紫薇宫去,一进殿变撒开了嗓子哭嚎。
北殷衷刚得了一位舞娘,夜夜笙歌,早上才睡的香甜。忽被这么一扰,心生气恼,直从梦里气醒了自己。
“皇叔这是做什么?”北殷衷衣不蔽体,坐在床边,抬眼看见明王跪在地上哭成泪人。
“微臣已经黄土埋身的人了,左右也活了几年。皇上不如现在就把臣的命拿去,何苦非要给臣扣上祸国殃民的帽子。为臣这样的人,伤了皇家体面,臣在九泉之下也难辞罪孽。”北殷生眼泪口水一大把,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皇叔这是那里的话?”北殷衷看向旁边的老太监陈璞,“怎么回事呀?”
陈璞三更天就收到康泰宫小太监报来的信,派人连夜出宫告诉的明王。但明面他还得在北殷衷跟前佯装不知。
“回皇上,这老奴怎么能知道?”陈璞堆笑着,“我这就去太极殿看看。”
陈璞退出,得了皇帝的口令去太极殿自然腰杆也比平时硬些,陈璞从侧廊侧门进了偏殿,一进门看见的就是坐在帘后的北殷恪。
“七皇子怎么在这?”陈璞走到兰铃跟前,压低了声音问。
兰铃没有吭声,轻挑下下巴示意是帘外人的旨意。
陈璞拉下脸,一甩袖子,敲腿就迈了出去。
“齐王的诗是我写的,”蒋伪站在大殿中央,看见侧面走出的陈璞并没有停下,“想必齐王爷既然做的出,也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陈璞拱手向甄萧正要开口,甄萧摆手示意其先不要说话。
“齐王圈地在先,却为富不仁,流民就在他的封地边上,他为了躲避征粮令,却穿着破衣同流民一起要饭。这样的王爷,就是我们大治的王爷!如果不能以国法严惩,那朝廷还有何颜面示人?我等官员还有何面目在朝为官?”顾裴楷说着脱掉了脑袋上的官帽,双膝跪地,在帽子放在地上。
“顾大人这是做什么?”甄萧站起,“大人不必如此,太后已经有了旨意。”
甄萧拿起坐在案头的太后懿旨,打开,捧在手里,读给众人。
“明王一案,牵扯甚广,恐不能详尽以实,特命太子北殷怀亲审,所牵扯州府官员需全力配合,如有阻拦敷衍,许太子自行拿办。”
甄萧念毕,交给承旨太监,太监接过,走出偏殿,直奔东宫。
甄萧又拿起案上的另一卷轴,打开,读与众人。
“齐王抗旨不尊,欺君罔上,有辱国体,现命羽林军亲自前往将其押回京中,交于三司公审,任何人不得包庇。审讯过程及结果需向大治百姓公开,如有徇私,按同党论处,决不姑息。”
陈璞回到紫薇宫,将侧殿听到的看到的,全讲给北殷衷和明王听。
“皇上,这当真是要臣死呀!”北殷生从凳子上溜下来,坐在地上,复又大哭起来。
“怎么会?皇叔快快起来。”
陈璞赶紧搀扶。
“微臣不能起,怕这一起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哎呀,皇叔怎么如此糊涂,负责此事既是怀儿,你该放心。就算怀儿真查出什么,这不还有我吗?”
“你可不要骗皇叔?”北殷生抹干净眼泪站起。
“那如果太后要杀我怎么办?”
“那你就推给我,说都是我派你做的。”
“臣不敢。”北殷生的吓得又立刻跪下。
“有什么不敢的?寡人让你这么说你就得这么说,不说就是抗旨不遵!你们都怕太后,难道她才是皇上吗?这大治到底是我这个皇帝说了算,还是她一个太后说了算。要是连这个都搞不清楚,我也趁早不做这个皇帝,跟着你也开窑子去。”
北殷伦心下知道北殷衷的话必是有人教他这么说,可是不管这个人是甄萧还是太傅太师,总说到他心坎里了,即是如此,他也不能不给朝廷面子,转念一想,他自己非但不费一粒粮食,还可以借朝廷征粮要求封地内地主商贾交粮交钱。一想到最后这些钱粮都会进入自己府库,北殷伦一下子乐了。
这边北殷伦乐了,齐王却着急了,明王不慌不忙等着看其他人怎么办,只有睿王召集府上谋士共商如何救助左部。
乐广,陈思齐,傅啸天,围坐在茶几两侧,睿王妃曲蔷和侍女蓝玲在一旁煮茶。
“朝廷征粮肯定是要交的,但只是这样还不够”
“王爷以为甄后此次能让太子完成任务吗?”
“甄后让不让是一回事,太子能不能是另一回事。”
“听说此次甄后重新掌权是太子出的力。”
“不计个人恩怨,能在此时站出来,我们以前倒是小看他了。”
“既然太子有如此胸怀,我们何不成全他。”
“若太子有心本王大可助他登上帝位。”
“纵使太子有心,怕也无力,太子不过手握几个老夫子,大权还是握在甄后手里。甄后不除,这大治的天下就不会是北殷家的。”
“想来这甄后还真是可怜”曲蔷一边斟茶一边笑着说道,“说到底她保的还不是北殷家的天下。”
“夫人很久没回洛阳了吧,曲大人那里或许可以探出太子底细。”
“除了交个朝廷的粮食之外,我们还得筹粮钱给田雨隐送去,朝廷只说让他们回去,可这一路上他们怎么回去,若真是按朝廷说的,那没等他们回去,人就死光了。”
“另外安排羽燕宫收留京郊的流民,告知田柯,各地都得同时接纳。能救一个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