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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修改,??♀?孩子发烧一时腾不开手,还请原谅。当然不原谅也没有关系,反正待改。)
明王北殷生回到府中,先跟府上先生贾文平合计如何应对。贾文平故弄玄虚的沉默,总使北殷生觉得其必有过人才能。从来不曾打断过贾文平表面平静,实则挖肠搜肚的思考。
但这一次不知是贾文平思考的太久,还是明王着了急。
“贾先生有主意了吗?”
“回王爷,”贾文平不论何事礼节总非常到位,他拱手弯腰,“鄙人以为,还是先看太子如何出招。”
“这不等于没说嘛!太子如果去合郡亲审,我们在京城那来的及吗?”
“王爷怎么糊涂了?一是,在上游截断,自然是比下游泛滥好收拾。二是,您不在合郡,那边出了事你才好洗脱呀。”
“往日我听完您老说的话,总觉得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刚刚我终于明白了,您老敢情在我这练辩论呢,这说了一车话,哪一句能解决问题,你自己说说。”
北殷生气的吹胡子瞪眼,可没有办法,他府上人都跟他一样住在钱眼里,像样的谋士也不会来他一个老王爷府上,何况他还臭名在外。
正在他惆怅之时,家丁来报门外有个自称能解他困局的人求见。北殷生当然不信,但门下无人,又使得他不能不见。
家丁带着王行照旧喷了花水,领到明王跟前。
贾文平一旁冷眼看着,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全的小子,能有什么本事,这般夸口。
北殷生一见也觉得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浪费时间。
“我知王爷此时正为太子要重审石长庚一案烦恼。”
明王侧目,“你是什么人?知道这个也不奇怪,现在这偌大的京城恐怕少有人不知。”
“我是跟了石长庚七年的侍卫,王行。”
正如石一鞍看不懂王行一样,接触过王行的人都看不懂他。他是什么人、常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十岁那年他在集贤阁文试武试皆取得不小成绩,因此被杜成微举荐成为血祭军密军一员,他以救济苍生为信念,十二岁被派往石长庚身边,成为稳定大治政局的一丸定心丹。
至少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如此,尽管怀疑过,但却从未质疑过的自己的信仰。他相信他的一切作为都会得到天上的先皇肯定,他也相信自己就是匡扶社稷的轴心一角。
可是当他两次三番登门找杜成微,而未见其人之后,当他眼见自己被拒于金池门外,而进门的车马依然络绎之后,当他有求于人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存在是何其可笑。
而眼下的情形并没有给他留下多少时间沉溺,石一鞍季云桃虎都在牢里,甄萧,明王,哪一个不比太子心机深厚?
怎么做才是胜算最大的?怎样才能第一时间洞察敌人的诡计?怎样才能釜底抽薪让敌人无翻身的机会?
王行迅速作出了选择,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还是要尽力一试。
在他告知明王,石长庚曾修书给鄂都的时候,明王放下戒备,暂时接纳这个从天而降的谋士。
而心存侥幸的不止王行,还有杨秭归。
回到义庄已是半下午,为了躲开等在大门口的李婆,杨秭归决定带刘萤去翻墙。
翻墙这种事对杨秭归可以算是轻车熟路,行动迅速,动作敏捷。刘萤也不带含糊,跟着进了院,两人就往厢房钻。
杨秭归蹲在地上,见左右无人,放心推开房门。正准备起身,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排灰色布鞋面连着的腿脚。
杨秭归不敢往上看,因为这样的场面她太熟悉了。她知道这次一定会被逐回家,可是她不甘心。
她来羽燕宫三年零五个月,刘丽华却从没有给她交过一招半式。起先半年她还能跟着落英学剑,再往后就是跟着梅香见,再往后就是范米儿。
跟梅香见她也就认了,到底也算技不如人。可到了范米儿,杨秭归就不干了,范米儿虽说是羽燕宫弟子,可其实就是在羽燕宫混饭的。她一不能打,二不上进,每日得过且过,小日子舒坦又自在。
可是刘丽华却让她跟着范米儿学剑,杨秭归也试图理解过刘丽华,于是也拿着剑找范米儿教她。但是提剑的范米儿,不知道是在侮辱自己,还是在侮辱剑,她粗壮的手臂竟然挥不动。
杨秭归一直憋着气,想也许自己还没到时候吧。奈何越等年龄越大,转眼已经十六岁,杨岩已经多次上山提出要接其回家嫁人。
“回家吧。”
果不出杨秭归所料,刘丽华既没有生气也没有责备。
“师傅,我还没有跟你学羽燕剑法,我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呢?您说过做人要有始有终,我至少像师姐一样,才不算白跟随你三年五个月,免得出去有辱师傅威名,师傅您还是不要赶我走。”
“少跟我来这个,收拾东西,我明天亲自送你回去。”
杨秭归见刘丽华软硬不吃,心下料其打定主意。但杨秭归可不是轻易妥协的人。她故技重施,坐在地上,撒开了大哭起来。
“哭也没用,叫你娘也没用,实话告诉你吧,是你爹要接你回去的。我只是你的半道师傅,没有不放你回去的道理。”
落英落蕊一众师姐妹看着杨秭归一番折腾,却都是哭笑不得。对于她们来说杨秭归完全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们不止羡慕杨秭归的出身背景,也羡慕杨秭归有一个有求必应的父亲,而更让她们羡慕到自卑的是,她们的想法无人在乎,自己也不能在乎,而杨秭归却能一直不问结果的表达自己的感受。
落蕊说那是因为杨秭归有靠山,但落英知道,她们连让自己成为自己的靠山的想法都不能有。她们只能作为工具,无条件服从。
“一日为师,终身为娘啊!娘!您就忍心就这样抛弃我吗?”
杨秭归戏虐的哭腔不足以动人,但她的说的话,却暗合了刘萤的心声,直击刘丽华的心脏。
“既然你叫我娘,我就告诉你,当娘的不忍心,才是最大的祸患。”
“所以,”刘萤忍着泪,“师傅,您对我,们,是用心良苦了?”
众人惊看向刘萤,就连杨秭归都被刘萤吓到,落英忙上前打圆腔。
“师傅自然是用心良苦,羽燕宫上上下下三十六人,哪一个人哪一天醒来不要张嘴吃饭,更不要说她一直人如何支撑着羽燕宫,让我们有片瓦遮身,不受颠沛流离之苦。你又怎可不知?”
“是吗?”刘萤倒吸一口气,直盯着落英,“师姐就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刘萤一句话让众人骚动起来,大家纷纷看向刘丽华。
刘丽华心头一颤,却依旧不动声色,刻意回避刘萤看向她的眼睛。
杨秭归看看刘萤,又看看刘丽华,心下猜起她们的关系。
“当然有,”落英揖手向刘丽华,“帮师傅将羽燕宫发扬光大,就是我毕生最大的愿望。”
“师姐还真是志向远大,”刘萤没有就此作罢,“师妹惭愧,没有这样的觉悟,只恳请师傅将我也逐出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