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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认真,裴少安却不免动了心。
有人说爱上小溪是因为没见过大海,但其实他见过银河,却只爱她这一颗星。
时至今日他无比确信,他比他想象的还要爱她。
可是却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甚至于他从来不敢相信她会爱他,在所有人眼里他引以为傲的资本,到了她这里突然就变成了自卑。
爱情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可以让高傲的人变得卑微,浪荡的人变得深情,却也可以让负面的人变得尖锐,不甘的人变得忌恨。
宋安雅盯着天空中接二连三亮起的星,收回视线的同时笑了笑,“我们回去吧,外面有点冷。”
他点了点头,“我去洗澡,你先睡。”
折腾了小半天,不洗澡身上自然是粘腻地厉害,尤其是对上某人灼灼认真的眼神,又怎么可能睡得着,宋安雅看着他自顾自去了浴室,拦都没拦住。
直到花洒打开,裴少安避开伤口打算进去的时候,浴室的门突然就被打开了。
四目相对。
宋安雅看着他花洒下的身影,脸色骤然变得燥红,但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地闯进去关掉了花洒。
“你受伤了,不能洗澡。”
裴少安拉过旁边的浴巾系在身上,垂眸看着她,言语轻佻。
“那你帮我洗?”
宋安雅没敢往下看,只是盯着他的脸,脸颊绯红地厉害,“那个,要不用浴缸吧,我帮你洗,尽量不碰水。”
反正他是因为她才受的伤,照顾他也是理所应当。
男人却只是看了她一眼,直接就越过她出了浴室,“不用了,我洗好了。”
宋安雅愣愣地回头看着他,然后站在原地好半晌,才突然反应过来他刚才在做什么,当下绯红的脸颊已经红成了一片红霞。
他竟然……
在做那种事。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从浴室出来,才发现男人早已经在床上一侧躺了下来,她踌躇了半秒,然后凑近了他。
“那个,现在还早,你吃晚饭吗?”
“不吃。”
“……”
宋安雅看着他侧身背对着她,抿了抿唇到底还是下楼去了。
张妈今天不在,想到两个人从中午到现在一直都没怎么吃饭,索性找到冰箱里放着的鸡蛋和面条,打算做西红柿鸡蛋面。
当初她还是宋安雅的时候,晚上画画肚子饿,就拿小锅煮了西红柿鸡蛋面坐在窗户边,屋里的风扇吱呀吱呀地晃动着,她一边听着周围蝈蝈的叫声,一边把面吹凉。
那是她一生中最满足的时候。
没有宋家的烦心事,没有孟安阳,也没有那些放在面前的抉择和道路,只有自己一腔孤勇而努力的梦想。
面条煮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以后。
她给自己盛了一碗,然后端了另一碗上楼,也没管床上的男人有没有睡着,自顾自地开口道,“张妈不在,我做了面条,吃完我上来拿碗。”
裴少安原本禁闭的眼眸蓦然睁开。
众所周知,傅家的大小姐性子傲慢,十指不沾阳春水出了名的,又怎么会做饭。
谜团越来越多。
宋安雅已经下了楼,他起身看着放在桌上还冒着热气儿的面条,眸色不可避免地暗了下来。
现在是七点多,外面的万家灯火已经陆陆续续亮了起来,宋安雅也没想那么多,抱着自己的碗坐在餐桌上,安安静静地吸着面条。
裴少安站在楼梯上看着她一个人坐在哪里的背影,眸色微动。
他走下楼直接拉开了她对面的椅子,然后坐了下来,嗓音也是很淡,“面条做的不错。”
宋安雅看着他堂而皇之地坐在她对面,原本吸面条的动作蓦然就停了下来。
“你……你怎么下来了?”
男人不咸不淡地回她,“陪你。”
她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然后底下了脑袋,状似无意地开口,“你受伤了没有必要下来陪我的,就吃个晚饭而已。”
有时候仔细想想还是很让人窒息的。
她上一世习惯了一个人,像现在这样被人无孔不入地渗入自己的生活,难免有些让人无所适从,要不是她秉承着报完仇就离开的心思,她倒还真是不会等到现在。
她默默无闻地吃完自己碗里的面条,然后站了起来,“我吃完了,你慢慢吃。”
刚走出去没几步,就被男人喊住了。
“还有吗?”
她回头看他,视线落在他已经空了的碗里,“呃……厨房里还有。”
“嗯,”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后站起来去了厨房,睡袍加身,完全看不出来刚才受伤的一点儿样子。
她看着他给自己重新盛了碗面条,索性将自己的碗放进洗漱池里,安静地洗碗。
这真是一个很奇妙的时刻。
裴少安很久很久之前最想要看到的场景就是厨房里某个女人忙碌的身影,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归属感。
就像现在,他抬眸看着她的身影,归属感没来由地膨胀。
宋安雅从厨房出来,上楼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吃完把碗放水池里就好了,我一会儿了下来洗,我先上去了。”
他看着她上楼的身影,唇瓣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卧室里,宋安雅把温度调低了些,然后坐在沙发里给邢瑶打电话,那边的忙音响了很久才被接听。
“雅雅?”
邢瑶的声音有些沙哑,“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她抬手梳理着自己的长发,缓缓开口,“我今天饿了所以做了面条,但是好像真正的大小姐应该不会做这些家务活的,很可能要被发现了。”
“不会吧?你不是说还要过一段时间?”
宋安雅眸色撇了撇嘴,“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不是,而且我还知道了一个小秘密。”
“什么秘密?”
她看着花园洒下的月华,幽幽道,“我找到我自己了。”
邢瑶愣了愣,“啊?”
宋安雅兀自隔着电话摇了摇头,然后抬手把玩着自己的发丝,唇瓣都不可避免地勾起了笑容,答非所问,“我这几天要去画室一趟,要不你陪我过去呗。”
邢瑶抱着膝盖坐在床头,视线落在桌上的证件上,然后将下巴抵在了膝盖上。
“我可能……去不了了。”
她握着手机的手有些松动,嗓音也低地近乎喃喃,“雅雅,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宋安雅猛然挺直了背脊,“和谁?”
“和谁不重要。”
邢瑶有些不自知地唇角挑出苦涩的笑,一字一顿地说出了本该掩藏住的事实,“重要的是婚礼在美国,所以我可能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多年知己好友,是不同于别人的默契。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邢瑶的嗓音平静而且毫无波澜,“有些事需要我自己去解决而已。”
“雅雅你放心,这段婚姻不会存续太久的,等我处理好我自己的事情,我就会回来的。”
她说地倒轻巧,宋安雅听着却是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你是不是被人威胁了?”她下意识地握着手机转身朝屋里走,顺带拎起了外套给身上套,“你现在在哪儿?你把地址告诉我,我马上过去,你哥哥的事情我也可以帮忙的……”
“不用了,”对面女人的声音顿了顿,“已经解决了。”
宋安雅蓦然停下脚步,将手里拎起的外套丢在了床上,眉心已然拧了起来,“雅雅,你相信我吗?”
“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
“你听我说,”宋安雅直接没有给她继续的机会,“我是身不由己,但是你可以自己做决定,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我不希望你把自己的几年时间托付在不想做的事情身上,就算是交易也不可以,你懂我的意思吗?”
邢瑶愣愣地看着桌上的证件,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我手续已经办好了。”
宋安雅心猛地一沉,“这是你自己的决定?”
邢瑶点了点头,“嗯,我不会后悔的,而且对方有权有势,我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相反来说,这段婚姻对于她的好处更多。
宋安雅握着手机的手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在颤抖,平静了好半晌才缓缓开了口,“我能知道你嫁的人是谁吗?”
邢瑶好像也并没打算瞒着。
“希瑞克。”
她有些诧异地反问,“詹姆斯家的希瑞克?”
“嗯。”
“你疯了?”
宋安雅那一瞬间恨不得拿个榔头砸在她的脑门上,隔着无线电就开始数落,“你明明知道他的德行,四年前他都那样了,你嫁过去根本就是狼入虎口,而且他们家那么乱……”
“我知道。”
邢瑶打断了她的话,“雅雅,四年前他根本没有侵犯我。”
她脑袋白了白,“你说……什么?”
“我以为这件事会永远成为秘密的,可是他找过来了,当初如果他不承认,那么背负骂名的人就只会是我,雅雅,这件事我瞒了你。”
邢瑶闭了闭眼,尽量吐字清晰,“四年前他背负骂名保存了我的颜面,不管是为了什么,我都应该报答他。”
“那也不能拿自己的婚姻报答啊?”
“我没有别的筹码了,”邢瑶的嗓音带着平日不曾有过的冷静和成熟,“雅雅你是知道我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