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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委屈。所以不愿与我亲近,阿离,再等等,再给我些时间,我定能给你正正当当的名分。我要你成为我慕容逸的妻子,与我朝朝暮暮。我……今日来,是想要跟你辞别。明日我便要启程去赈灾了,这一去,没有一两月估计回不来,我舍不得你,也放心不下你。所以,来看看你。”
慕容逸眼底的柔波是真的,他心里对南宫离那一份浓厚的眷恋也是真的,只是慕容逸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南宫离已经不是彼时的南宫离了。
伸出的手想要上前去握住南宫离的手,可她的目光让慕容逸心里一沉,那双眸子暗沉着,低落着,偏是不愿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南宫离依然在局促不安。“太子殿下,有些话,万万不可言之过早。既然明日便要启程了,你实在不适合这个点还在我这一个宫女的屋子里。阿离只有一个脑袋,也担不起这个责。阿离愿太子殿下,一路顺风,早日将灾民安抚好,这才是太子殿下应该心系的事情。”
南宫离这些话一是为了让他知道我与你还生分着,别太过分了。二也是想要提醒他,要得到这天下守住这天下,必定要有一颗仁心。心中装着百姓,才能得民心啊。
上一世他为了皇位,做了许多在现在的南宫离看来很是丧心病狂的事情,可当时,她只想着助他爬上去,不管他要做什么,她都全力支持。
包括利用无辜的宫女,视人命如草芥……包括诽谤构陷官员,甚至导致人家一家几百口惨遭灭门之灾……
幸而,如今一切都来尚未发生,若这一切还要发生,她定当竭尽全力去阻止那些冤案的发生。
慕容逸怕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他想也想得通,这会儿南宫离才刚进宫没多久,两人的感情本就还未深厚到那个地步。而此时南宫离的又一次故作生分,与他而言,只是女人常用的把戏欲擒故纵罢了。
想来,南宫离定是很想要成为他的女人了,才会这般激他。
等着,等他回来,立了功,他便能向父皇开口了,且他父皇如今对南宫离的印象甚好,到时候定不会再想着她身份低微这件事。
“阿离放心,我都懂。包括你的心意,我全都懂。只是,我不在宫里这些时日,你定要照顾好自己。”
还走不走了!不走她真的要急眼了!
“阿离谢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请回吧。出去的时候,且注意着人,别让人瞧见了,对你不好。”
慕容逸点点头,依依不舍地往外走。门缝里透进来的那一个慕容逸的目光,南宫离刚巧对上了。
门终究是关上了。
心底那一丝隐隐的痛,不是骗人的。
她有些恍然。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回忆翻涌成云,那一幕幕,甜蜜的,悲伤的,痛恨的,委屈的,醒悟的……
虚虚实实,她倒不知究竟哪一场才是梦。
明明说好了要恨他,恨他入骨,要将前世他给的所有屈辱一一讨回来。如今她居然还存有一丝心痛?
南宫离猛地坐在案台边,摊开纸笔,一笔一划写上慕容逸三个字,而后,亲手将其撕碎,烧毁。
“南宫离,你给我听着。从今日起,你心里对慕容逸的那一丝侥幸存着的心痛,必须彻底灰飞烟灭!若不能将所有情分断干净,这一条复仇之路,一定不能潇洒干脆,拖泥带水什么的,最恶心人!”
她掏出玉葫芦,睁着双眼瞪着它,“小妖物,你出来,你今日给我做个见证。日后我心里对慕容逸若是再有波动,你定要出来警告我!”
“主人……我有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你且问吧。”
“我如何才能得知你内心对那慕容逸有波动呢?”
南宫离深呼吸……冷静,这个葫芦怕真是个什么都不会的野生葫芦……
“作为一个神仙,连区区读心术都不会?”
玉葫芦在她手心里乖乖躺着,语气里全是理所当然,“不会。”
“我现在越发觉得你就是个中了邪的野生葫芦。我现在开始怀疑你最开始跟我说的那些话……”
“停,主人。小葫芦我无能是我的错,但我的使命,是千真万确的,请主人定要记住自己的任务。若这一世,我不能督促你助百里寒完成一统天下的任务,我……我可能真的再也回不到仙界了,那样的话,我就真的只能是个野生葫芦了。主人,你不能……”
“停停停停停。中邪的大概是我……我居然会心疼一个野生葫芦。你别哀嚎了。放心吧,我没忘记我的任务。
只是,这都这么久了,我居然连一句话都没有与那百里寒说过,我连他是怎样的人都不了解,关于助他一事,我实在是力不从心。我根本没法知道他现在想做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让他做好准备,他很快就能回国当皇帝了。我若直接说的话,他会定会觉得我是神经病把……”
南宫离一直在絮絮叨叨。
玉葫芦有的时候,觉得自己这主人当真是有些可爱。
特别是她思考问题却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美人,居然喜欢咬笔头,看着那些被她咬出印子的笔头,它真的很庆幸自己只是个吊坠。
门外突然有人敲门,是一名在养心殿当差好几年的宫女,名唤玉屏。
进了门,她突然从自己衣袖里掏出几两银子,跪在南宫离的跟前,“阿离妹妹,姐姐求你帮帮我,你定要帮我这一次。”
南宫离蒙圈了,握住玉葫芦的手捏紧了些,上前去将这玉屏扶起来,可她居然,不肯起……
“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咱好好说,别跪着啊。妹妹承受不起。”
“你若答应我,我便起来。你若不答应我,我今日便在这跪上一整夜。”玉屏的眼泪说来就来。
南宫离咽了口唾沫。无语至极。跪上一整夜?她还没死呢……
“你先说什么事好不好,要不然我怎么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啊。”
“我与一名侍卫,我们……我们是真心心悦彼此的。这两年来,我们心中只有对方,他给我承诺,待我二十五岁出宫,他便娶我回家做娘子。可是,他前些日子犯了事,他定是被那些人给欺负了,被逼急了才会失手将人打死的。因为在宫里闹事,那人又有后台,所以他的家人将他告上朝廷,不知怎的,朝廷竟判了他终生监禁。阿离,你能不能帮我在皇上面前求求情,他虽打伤了人,但他罪不至此啊。”
玉屏哭着将事情很模糊地说了一些。
南宫离明白了。她作为一个宫女,居然在皇宫内与侍卫私通,且长达两年之久。
如今侍卫犯了事,惹了有后台的人,将他判了终身监禁的刑罚。
且不说这朝廷不是不长眼的地方,这人都被打死了,不让他偿命已经算轻的了,她居然跑来她这儿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