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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苏照在等她。
看她终于出来了，连忙走了过去，“怎么样了？”
她摇摇头，“只是简单的做个调查，没查出什么来。”
“那我们先回去吧，既然夜家插手了这件事，肯定比我们单枪匹马来得强。”
他们刚要走，王管家就从后面追了出来。
“等等！”
王管家气喘吁吁的跑到他们前面，“老爷子说请您去一趟祖宅，想跟你聊聊。”
“我想我跟老爷子应该没什么好聊的。”乔思甜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
“老爷子自从得知夜少离世的消息后，就卧床不起了，恐怕也没多少时日，乔小姐，难道您不能满足一个将死之人的愿望吗？”
乔思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那好，我去，不过我不会待太长时间。”
毕竟在叔的心里，爷爷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
如今叔不在了，她理所应当应该代替他，尽尽孝心。
也好让叔在天上没有遗憾。
几人到了夜家祖宅。
夜老爷子躺在床上，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见着乔思甜来了，眼珠子稍稍动了动。
“来了？”
乔思甜生疏而拘谨的鞠了个躬，“爷爷。”
“还算客气，坐吧，老王啊，去把那东西拿来。”夜老爷子强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乔思甜也没客气，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刚坐定，管家就抱了一本厚厚的册子走了过来，放到了她旁边的桌子上。
“这是什么？”
“乔小姐，老爷知道您要来，特地吩咐让准备的，这是大少爷小时候的照片。”
乔思甜心中一动，放在封面上的手停了下来，“他的照片？”
从她有记忆的时候，叔就已经是少年时的模样。
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她从未见过。
好奇心驱使着她打开了相册。
掀开厚厚的封面，略微泛黄的书页充满了年代感。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叔刚出生时候的样子。
肉嘟嘟的，还没穿衣服。
煞是可爱。
如果当初她同意和叔生小孩的话，他们的孩子，应该也会这么可爱的吧。
从呱呱坠地，到会坐，会爬，会走……
每一个历程都有照片记录下来。
再往后，照片就越来越少了。
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
直到最后，隔了很久，才有一张远远的看起来像是偷拍的照片。
之后，便什么都没了。
合上相册，心情也随着沉重了起来。
那边，夜老爷子缓缓说道：“小时候，他也曾可爱过那么一段时间，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失去了天真，总是板着脸，再不见他的笑容，也很久没听过他喊自己一声爷爷。”
夜司禛出生那时，他也正当壮年，对于这个孩子到来，他亦是充满喜悦。
打小，他就展露出了跟寻常儿童不一般的能力，所以从那时，他就把孩子往继承人的道路上去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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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一切顺利的话，在自己退休的时候，自己的孙子也能继承这份家业，继续发扬光大。
可世事终究难料。
谁知道在他们家竟然会出这种丑闻，曾经他最骄傲的孙子，负气一走了之，一走就是那么多年。
再后来，孙子终于回来，一切仿佛又能步入正轨。
可谁有能料到……他竟然会在这最美好的年纪，就这么死了。
连一点遗言都没留下，一点血脉都没留下，就这么让他这个一只脚都要踏进棺材的老人，要去送他那个黑发人。
如今看来，夜家的气数怕是真的要尽了。
“我知道，他怨我，他气我没帮他的母亲做主，就这么让那件事不了了之，可我也有我的苦衷啊，我守着这么一份庞大的家业，就不得不事事以众人的利益为先，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又怎能大张旗鼓的去折腾，去自找麻烦。人都说商场如战场，任何一个漏洞，都能成为敌人进攻自己的突破点。如今想来，可能真的是我做错了吧。”
这么些年，他不是没想过。
直到人到了终点，才终于开了窍。
可好像一切都太晚了。
乔思甜直接就道：“岂止是错了！您当年的做法，分明就是伤透了一个少年的心！叔曾经告诉过我，他那时多么希望有一个人能站出来，洗刷他母亲的冤屈，可他等来的，却是母亲尸骨未寒，父亲就娶了新人！叫他如何还能在这个家继续待下去？他一走了之，不过是为了给新人腾地儿罢了。”
如今叔已经逝去，她没什么好怕的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她已经毫无畏惧！
纵使面对着的，是当年叱咤风云的鼎鼎大名的大人物！
“呵呵，你说得对，他曾经把我当成是依靠，来求我，求了好多天，我都没答应，那时候他是多么难过啊。我一直把他当成是成年人来培养，却忘了，他那时其实也只是个孩子。没了母亲，对他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他曾经一直都觉得，家事再大，也只是家事，只要不闹到外面，都无关紧要。
事到如今造成了如此不堪的后果，其实都怪他从来都没上心过家里的问题。
儿子教育的失败，一家之主当的失败。
创造这么大的财富，又有什么用处？
夜司禛一死，又不知有多少人得在被窝里偷笑了？
“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太晚了，叔都没了！现在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义？”
话是说给活着的人听的。
可最想听到这番话的人，都没了。
“我知道没意义，你是他最看重的人，我把话说给你听，也算间接的说给了他听，希望他在天上能够原谅他那个蠢不可及的爷爷。”
夜老爷子抬头望着天空，月色渐渐地从乌云中崭露头角，洒下了点点银辉。
“我这把老骨头怕是也坚持不了太久了，很快就能上去陪他，让他一个人也别那么孤单。”
偌大的书房里，又迎来了一阵沉默。
门外，忽然吵吵嚷嚷的。
没等王管家出去，夜家二大爷的长子夜书常已经闯了进来。
“大伯，你把害死禛儿的罪魁祸首偷偷带到家里来，咱们可都知道了！今天必须得让她给我们个说法！咱们禛儿这样的天之骄子，就这么毁在一个乡下野丫头手里！当初我们就不同意他们俩在一块儿，必须得分开，您不听大伙儿的，撒手不管了，现在好了，把自己的亲孙子都搭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