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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告状被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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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昶决定不计前嫌。

    “嘭嘭。”

    他敲了敲门。

    若不是管家来告诉他陆挽君在梅园受了委屈,他也回不来听见这番赞美。

    突然的敲门声惊得房内主仆二人一下变了脸色。

    “谁?”

    陆挽君看起来还算勉强镇定,中气也足。

    沈昶在门外回:

    “是我。”

    陆挽君长素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慌乱。

    深吸一口气,陆挽君把工整的头发弄乱,用劲揉了揉眼睛,这才上前。

    “你怎么来了?”

    陆挽君亲自去开的门,门只开了一个缝,她隔着缝和沈昶说话。

    沈昶觉得陆挽君谨慎的表情好笑:

    “这是我的房间,我怎么不能来?”

    他从门缝里看见屋中满地狼藉,又见陆挽君眼眶发红,发髻生乱,知她定是受了委屈。

    “你开开门,我进来与你说。”

    沈昶再开口,语气里带了怜惜。

    陆挽君面上犹豫不决,眼神一眨一阖,嗒叭流下两滴泪来。

    她忽然反身关上门,用嗡嗡语气说道:

    “王爷还请稍后再来,妾身仪容不整,恐污了王爷的眼。”

    说完,陆挽君让长素将门上栓。

    “诶,挽君,你让我先进来……”

    沈昶话音没落,倒是听见里头稳稳当当栓门的声音。

    他无奈地摇摇头,面上的情绪收归于眼。

    没一会儿,门外的沈昶才离开。

    房间里的长素忧心忡忡,想必是已经把刚才的说坏话的事情忘记了。

    她苦恼道:

    “姑姑,这样做会不会惹得王爷生气?”

    长素自然事事都以陆挽君为先,她所受的教导里面,妇人一切要以夫君为尊,像她家姑姑这样两次三番故意惹王爷生气,难免不让长素替她捏两把冷汗。

    陆挽君一点没受影响,她此刻正躺在床上,眼睛半闭着。

    “既然要坐实妒妇,那贯彻到底好了。”

    她相信文靖夫人很愿意看见这一幕。

    果不其然,陆挽君将沈昶关在门外的消息还未到黄昏,就已经传到了文靖夫人的耳朵里。

    夜晚,陆挽君在灯下疾书,长素劝了几回,她仍无动于衷。

    她正在默未来几年的大小事,要在荀太后和沈昶手下全身而退,必须有周密的计划。

    陆钦不出意外会在明年春天回来,她要带着陆钦远离京城。

    “姑姑,明日不是进宫吗?您早些休息吧!”

    长素坐着研磨,她太困了,一只手撑着下巴,两只眼皮止不住打架。

    陆挽君正默到沈昶死之后。

    她放下笔揉了揉手腕,吹干纸上的字迹,一面吩咐长素:

    “去把我梳妆台上带锁的小匣子取来。”

    长素乖乖抱来镶金楠木玉漆盒。

    “姑姑,您这信不送出去吗?”

    陆挽君为掩人耳目,故意把纸装进信封里。

    “不送,你先下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进宫。”

    陆挽君从荷包里取出钥匙,玉漆盒里装着她的身家性命,钥匙从不假人于手。

    长素实是太困了,对着陆挽君福一福身,出了门。

    等收拾好东西躺在床上,看着帐顶绣金描红的龙凤呈祥,没来由心烦意乱,她想改日得找个借口换了这床帐。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复盘刚才写的事件,确保没有纰漏。

    明日她还有一场绝佳的好戏要演。

    第二日天蒙蒙亮陆挽君就起了身,长素替她梳妆打扮。

    长素看着陆挽君眼下的青黑心疼,拿起珍珠粉就要往下方涂去。

    “别涂,就这样。”

    陆挽君察觉了她的动作,适时出声制止长素。

    镜中妇人梳着交心髻,两髻附着花钿,左右分插金步摇,她一颦一笑,镜中人也跟着笑。

    人是美的,哪怕眼下青黑一片,仍盖不住妇人的美姿仪。

    陆挽君对眼下的青黑十分满意。

    车轮骨碌碌滚过宽敞的宫道,陆挽君赶在荀太后用膳前进了长寿宫。

    不过,她被挡在了门外。

    “王妃娘娘,太后她老人家正在用膳,您在这儿先等一等吧。”

    前来拦人的是长寿宫的总管太监索公公,陆挽君在太后宫中当采衣的时候得罪过他,此刻二人见面,他自然要踩一脚。

    陆挽君没搭理索公公的狗仗人势,平静跪在走廊下,将背挺得笔直。

    这一跪就是半个时辰。

    太后宣见她派来的人是杨姑姑,自陆挽君出嫁后接替六品采衣位置的人。

    “姑姑,太后发了一通火,您进去后小心些。”

    杨姑姑在进门前小心给陆挽君透口风。

    陆挽君冲她感激一笑。

    太后倚着靠枕,半坐在坐榻上,怀中抱着一只波斯国进贡来的异瞳猫。

    “臣妇挽君,拜见太后娘娘。”

    陆挽君双手合前,对着荀太后行了个大礼。

    “起来吧。”

    荀太后语气不冷不热,叫人听不出喜怒。

    “娘娘,臣妇今日进宫……”

    陆挽君刚开口,荀太后冷哼一声打断了她。

    “进宫告状?”

    荀太后反问她。

    陆挽君闻言则低下头,抬袖掩面。

    再抬头,眼眶已经红了。

    “糊涂!”

    荀太后突然发怒,厉声责她。

    怀中的猫被吓了一跳,喵叫一声,嘭地跳到地板上拱起身体。

    “带下去!”

    荀太后厌恶地看一眼波斯猫。转眼又看见呆呆抬着头,不知所措的陆挽君。

    “沈昶刚回来你就将他关在门外,又急忙忙进宫告状,生怕旁人不知你们夫妻二人不合?”

    荀太后色厉声责,一通骂下去,仍是不解气。

    她不明白在她宫中处处伶俐,说话做事井井有条的陆挽君怎会如此愚蠢。

    “太后,臣妇,臣妇有错,但他沈家欺人太甚!”

    陆挽君再次把头埋在地上,呜呜哭出声来。

    闻话,荀太后照旧沉着一张脸。看陆挽君的神色,以她对陆挽君的了解,陆挽君不至于因为一点小事哭成这般模样。

    “怎么回事?你起来回话。”

    荀太后意识到自己得知的消息与陆挽君的遭遇或许有些不同。

    陆挽君在长素的搀扶下慢慢起身,莹莹泪珠俏生生挂在眼角,任是谁见了都得道一句可怜可爱。

    “太后,臣妇这才将将进门,沈昶他房中婢女就有了孕,文靖夫人还逼着妾身给那奴婢名分……”

    陆挽君那两滴泪掉落地板,无声无息的。

    “沈昶也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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