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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年轻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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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寿宫。

    荀太后冷眼看着下面的宫使收拾面前的狼藉,她的情绪早已经冷静下来,她是没想到陆丰年居然有一天会向她辞官,明明当初他选择站在她的面前时说的是他这一生,任凭她差遣。

    “太后娘娘,不好了!”

    索公公一路流着眼泪,从殿门外哀嚎到殿门口。

    杨姑姑在门口拦住了索公公。

    “索公公,太后娘娘有令,现在谁也不见。”

    索公公看一眼杨姑姑,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没理她,立刻跪在了殿门口。

    杨姑姑见状惊呆了,她脸色难以形容,毕竟索公公在她们这些宫女嬷嬷们面前,从来是不假辞色。

    “太后娘娘,陆丰年大人他在遇害身亡了!”

    索公公没有硬闯,他跪在殿门口,声音一道比一道大。

    杨姑姑闻言,神色一下面如土色。

    她急急转身,准备开门进去禀告荀太后。

    只是她的手刚推开长寿宫的殿门,荀太后就站在了门后面。

    冷面的荀太后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她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索公公,出声说:“你刚才说什么?把你刚才的话再给哀家叙述一遍。”

    荀太后脸色绷得紧,整个人看起来像立刻碎掉的瓷杯。稍加一用力,荀太后瞬间会倒在地上。

    索公公眼泪夺眶而出,以头抢地。

    他大呼:“太后娘娘,陆大人他在宣德门外,遇害了……”

    荀太后眼睛死死顶着索公公的嘴,在听清索公公说的话之后,她险些站不住,脚步往身后退了退。

    “太后娘娘您小心。”

    杨姑姑见状吓出一身冷汗,立刻上前扶住荀太后。

    荀太后靠着杨姑姑扶着她,她这才支撑下来,稳定住身子。

    “你说陆丰年他死了?”

    荀太后瞳孔瞬间往里一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见的消息。

    陆丰年不是刚刚才从她的宫里出去吗?怎么可能会死?又怎么会死在守卫最多的宣德门?

    这所有的一切组合起来,简直像一个笑话。

    “陆大人他死了。”

    索公公用袖子擦去脸上的眼泪,又重复了一遍荀太后的话。

    “传哀家的令下去,封锁皇宫,没有查到陆丰年的死因,谁也不准出去!”

    荀太后宽大宫装下的双手紧握,眼中出现了几道裂缝。

    她仿佛下一刻就会爆发。

    “摆驾宣德门。”

    荀太后吩咐道。

    楚策哪里也接到了陆丰年出事的消息,相较于荀太后含有君臣情的情分与沈昶的惊讶意外,楚策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出奇的冷静。

    “怎么死的?”

    楚策手里把玩着两颗舍利子,冷淡问。

    他似乎早已经预见了这个结果。

    “回陛下的话,听说是服毒自尽。”

    回话的太监战战兢兢,这几日不论是朝堂之上的坏事,还是西域边关传来的消息都没有一件好事或者是好消息,他们这群太监看着眉头紧蹙的楚策,日日都在担忧自己的脑袋会在那一天搬家。

    “嗯,太后哪里去人了吗?”

    楚策没一点儿动作,他仍然静静坐着,仿佛陆丰年的死与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听说是索公公亲自送的陆大人出的宫门,想必索公公现在已经去禀告太后娘娘啦。”

    “唔,那咱们也去看一看。”

    楚策闻言,手中的舍利子立刻被她捏紧,他站起来。

    “摆驾宣德门。”

    太监尖利的嗓音在乾坤殿外响起,所有的人都在往宣德门方向过去。

    沈昶领着六宝一直沿着宫道往宣德门方向走。

    “王爷,要不咱们还是不要去了,去了就得惹一身的腥气,指不定咱们得被冤枉。”

    六宝紧紧跟在沈昶的身后,他想劝沈昶不要去凑热闹,哪怕是今日出不了宫门,至少也能远离是非是不是?

    陆丰年陆大人前些日子才刚刚被人在状元街刺杀,怎么现在在天家嗯宣德门门口,也能被人追杀?

    难不成皇宫的守卫都是摆件不成?

    “闭上嘴。”

    沈昶正在想事情,他想不明白是为什么陆丰年会在这种关头被人杀害,居然还是在宣德门前。

    宣德门附近有多少御林军看守,如果是贼人,那贼人怎么躲过的追查?

    他脚步更快了。

    被怼的六宝眉毛一耷拉,苦着脸不敢再开口。

    沈昶到得最早,除了刚才跑着去维持现场的荀长妄,荀太后和楚策都还没有到。

    荀长妄正让人把陆丰年尸体所在的地方围起来。

    “王爷。”

    看见沈昶,荀长妄主动向他打招呼。

    沈昶目光从被围起来的人群身上扫过,陆丰年的尸体被人平放到地上,已经盖上了白布。

    “大理寺的人什么时候来?”

    沈昶目光从白布上面移回来。

    他语气淡漠,但仍然始终不敢相信几米外躺着的人会是陆丰年,他们才见过不久。

    一个人的死亡,有时候快得让人不敢相信。

    “谢大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大理寺卿是新上任的新科状元谢旻之,御林军的人在确认陆丰年已经没了气息之时,立刻派人四处去通知上面的主子,同时也让人去找了大理寺。

    大理寺才是专门负责查案的地方,他御林军不过是在大理寺的人没有到来之前维持一下现场的秩序。

    二人正说话间,有人说了一句,“来了来了,大理寺的人来了。”

    沈昶与荀长妄同时转过头去看来人,一袭红色官袍的谢旻之正往此处快步赶来。

    谢旻之一眼看见身着蟒袍的摄政王沈昶。

    “微臣拜见王爷,见过荀将军。”

    谢旻之略躬身,算作见礼。

    “谢大人不必多礼。”

    沈昶看着谢旻之脸上沉稳的神色,纵使是想到一些不是很愉快的过往,但是碍于现在要处理公事,他只能把自己的私人恩怨往旁边放一放。

    “仵作来了吗?”

    沈昶眼神往谢旻之身边带来的人看去。

    “来了。”

    谢旻之往身后的人挥一挥手,他身后立刻走出来一张年轻的面孔。

    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

    荀长妄看见仵作是个细皮嫩肉的少年郎,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变。

    他用不确定的声音问道:“谢大人可是觉得这么年轻的仵作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