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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二狗看一眼傅茵,又低下头,两眼放光的盯着被她放在脚边的大肥鸡,喉间狠狠吞咽一大口。
那被绑着腿安稳了一天的鸡居然颇有危机意识,躺在傅茵脚边扑腾着翅膀,挣扎得厉害,“咯咯”个不停,这么几眼的功夫还真给它后退了一大步。
赖二狗傻眼了,抬头去看,偏偏傅茵和古岳站在原地直愣愣的瞧着他,似乎在问,他怎么还不走呢?
被一鸡两人嫌弃了的赖二狗瞬间就焉了,深深觉得自己这一天的劲儿也白使了。他就这样听着鸡叫声,想着鸡肉味,遗憾万分地走了。
“哎。”
闹腾了小半天的古家小院终于清静了,留下的两人相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喏,这是我娘让我给你的,感谢你救了我的命。不准说不要,否则她会骂我的。”
见傅茵只管往奶奶屋里走,也不理这只鸡。古岳想了想,只好上前抱起它,大不了下次捕了兔子,再给她吧。进了厨房后把鸡往柴火堆旁一放,又转身离开。
活到今儿,鸡生从没被这么多人抱过的大肥鸡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它悔啊,它不该抢伴侣门的口粮啊,“咯”。
古岳出来的时候,在堂屋里看到了低头对着一本翻得旧旧的千字文发呆的傅茵,疑惑了。
她刚刚不是去奶奶屋里了吗?怎么一个转身就出来了?
她,在想什么呢?
好在放空不是她的设定,颈椎不用那么累。
傅茵很快抬头,问了他一个意想不到问题。她说,“你喜欢读书吗?”
这句话除了奶奶,从来没有别人问过他?
古岳怔怔的看着眼前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小姑娘,张了张嘴,在她认真鼓励的神色下,到嘴边的“不喜欢”不知怎的,变成了“喜欢”,轻轻的却是真实的。
他想了解这个国家的过去和现在,想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听到这话,小丫头咧开嘴笑起来,眼里似乎有星辰在闪耀。古岳见了也跟着笑起来,看来她喜欢这个回答呢。
“那就读。我娘说了,读书的本意不求做文章不求中举中状元,而是能使人胸怀开阔,志存高远,使人目光远大,豁达晓畅,,,哎呀,好处多着呢。”傅茵借着自己娘的名义,不予余力的鼓舞着少年,说得铿锵有力。
事实上李氏在孩子的学业问题上很是放任,属于爱学学,不学拉倒类型的。要搁在现代多半会被问一句,“这是亲妈吗?”
古岳听了,一脸受教的表情。
原来风风火火的李婶儿觉得读书这么好吗?而且,说得真好。
“为什么梁子不读书呢?你娘会劝他吗?”对此,古岳觉得实在可惜,但他也知道梁子喜欢上蹿下跳,是个坐不住的人。
“咳,嗨,这不是还有一句话叫‘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吗?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勉强不得。”不是她刻意找补,而是她真心觉得这话没毛病。
“嗯,能认字就足够。”
近年来虽然世态还算安稳,但是对于普通农户来说,土地产出就这么多一点儿,一家子勤勤恳恳伺候好地里的农作物,精打细算才能勉强糊口。束脩加上笔墨纸砚各种学杂费用,就能耗掉一家人大半年的口粮。
“得识字呀,孩子。”奶奶这样对他说,于是八岁那年他走进了学堂。
虽然里长给了他束脩减半的名额,但是他坐在教室里,想着辛苦操劳的奶奶却怎么也坐不安稳。勉强呆了两个月就再也不肯去学堂了,“奶奶,我不喜欢读书,种地一样能过日子。”
奶奶听了后抱着他哭了一场,他知道奶奶是想他去世的爹娘了。
“这书你看完了吗?都能认吗?”傅茵接着问他。
古岳摸了摸鼻子,有点儿不好意思,“看倒是看过很多遍了,只是好些都不认得。”
“嗯嗯”傅茵理解的点点头。
她并不期望古岳考状元,但就算看兵书也得先会认字儿吧,她不想这个孩子像上一世那样走那么多弯路。
“这些我都会,看在你这么好学的份儿上,我可以教你,以后你有空就来找我吧,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毕竟你年级有些大了,就算要进学堂也得有一定基础才能跟得上同龄人的步伐。”
才十二岁就被嫌弃年级大的古岳,”,,,“
“好,谢谢你,茵子。”
“不错,不错。”见他这么容易就同意了,傅茵越发觉得这是个可以从小培养起来的好苗子。
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说’不用客气‘吗?‘不错’是指他态度好吗?古岳觉得这个丫头不同常人,古灵精怪的,而且看着他的眼神儿也渐渐变得怪怪的了。
他不知道,他的人生已经被眼神儿的某人暗戳戳的预定了。
而某人却还在继续设想,要是有人说闲话她也不怕,大不了把亲提前定下来呗。哈哈哈,没想到上辈子一直打光棍的她也能有今天。
“哈哈,哈哈哈。”
“教我识字让你这么高兴吗?”
“嘎”
对着眼前一脸感动的少年,傅茵收起惊掉的下巴,“哎呀,我肚子好饿啊,我得回家去了。你把鸡炖一炖,待会儿姑婆婆醒了差不多就可以吃了,鸡汤里的鸡油记得要去了哦。”
“对了,最后送你一句话。我娘说,佛说:世间无事,烦恼来自逞强,所求太多,心就无处安放,学会放下,心就向上。自己慢慢儿体会吧。”傅茵说完,转身往家去,身上有大功告成般的轻松。
留在原地少年却在思索着她刚才那番话,学会放下?这是让他不要为今天的不愉快而烦恼,要放下吗?
古岳摇摇头,往厨房走。
家里已经很久没有炖过鸡了,菜筐里只有前几日刚出的萝卜,就用它配吧,可以用的佐料很少,但他会尽量用心把它炖好,不能糟蹋了。
他先给锅里填上水,又把火烧起来了,这才拿了一个大碗放地上,双腿用力夹紧鸡的双腿,一手拿刀,一手捏着鸡的脖子,稍显吃力的把那只鸡割喉放血,再把停止挣扎的鸡放进旁边的木桶里,等着待会儿水开了好烫毛。
一步步这样弄下来,等他炖好一锅鸡,肚子已经饿得叫过好几遍了。没办法,还没来得及弄早食就被耽搁了。
闻着锅里香喷喷的鸡汤,古岳这才盛好一碗小心的端去奶奶房里,却在床头发现了一个一个小布包。
打开来看,里面正是傅茵揣在怀里一上午的银子,五个小银裸子,共五两。
‘烦恼来自逞强’吗?
想到那上半句,是想让他要量力而为,接受她的善意,才能少一些烦恼吗?
黑瘦的少年捏着那包银子,看着床上面黄肌瘦的奶奶,还有那满头枯燥的白发,挣扎许久,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