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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将军,有消息了将军。”
随着蹬蹬蹬的上楼声,一个亲信爬上了许干所在的爵室,气喘吁吁的道:“将军,湖口的兄弟传来消息,在彭泽发现于琦的船队了。”
许干虽然是叛官,但他却自号伏波将军,平素里他的手下也都称呼他为将军。
终于有了于琦水师的消息,许干急忙上前:“怎么回事?快,详细道来。”
当听到是布置在湖口的探子发现了官军水师的踪迹后,许干一锤手掌,惊怒道:“坏了!”
于琦手下有一支水师,这一点许干是清楚的;于琦当初剿灭张多,用的是夜袭的方式,这一点许干也是知道的。
所以为了防止于琦故技重施,他自入南彭蠡泽以来,便广布探子,从南昌到湖口,各种河叉芦湾,许干不敢说每个地方都探查到了,但只要能藏大船的地方,许干都布上了探子。
因为这一点,许干还被笮融嘲讽了好几次,如今他的谨慎终于有了回报。
得知消息的一瞬间,许干首先想到的是他的老巢不会是让于琦给抄了吧?!
想想很有可能啊!
他来劫掠于琦的地盘,结果于琦给他来了招声东击西,一换一极限换家?那他不是亏大了,他老巢里的财货,可是比打破几个坞堡抢来的多的多。
那可是他辛辛苦苦攒了这么多年的家底啊!
许干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之后,许干便发现他只是自己吓自己。
虚惊一场罢了。
原因无他,正是探子报来的于琦船队的规模。
柴桑水寨与北彭蠡泽不过一江之隔,于琦的水师有多少家底,他许干是大体有数的,从探子报来的消息看,于琦的船队规模并没有太大变化。如果于琦去抄他许干的老巢的话,其船队规模肯定有有较大变化的。
或多或少罢了。
他许干好歹拥众万余,老巢亦是经营多年,水寨纵横、暗桩密布,不熟悉情况的人贸然攻去,肯定要碰个头破血流。
于琦若是去攻打他的老巢的话,成了,其船队规模必然扩大;败了,那船队规模必然减少。如今他的船队规模没太大变化,那就说明于琦不是冲着他的老巢去的。
既然不是冲着他的老巢去的,那东面或者北面还有什么地方是值得于琦抛下基业去以身犯险的呢?
“孙贲完了。”
想清楚其中关节的许干神色复杂的望着北面:孙策在算计于琦的时候,知不知道于琦也在算计他?不知道孙策在得知孙贲战败的消息后会作何感想?
孙策会作何感想许干不想知道,但是许干知道,如果他不做点什么的话,他的下场不见得会比孙贲强到哪去。
吩咐人去通知笮融之后,许干便下达了戒备的命令,今天天色已晚,从湖口到修水河口,算算脚程,如果于琦不趁夜发动夜袭的话,那么大概率会在明天拂晓之际发动攻击。
而他许干,要做的就是以逸待劳,把劳师远征回来的于琦按死在彭蠡泽里。
于琦虽然时运加身,但他许干这么多年,凭的就是心中那一口不认命的狠劲。孙策那块石头没把于琦的牙磕掉,那就由他许干来做这块巨石好了,也让于琦见识见识,论起水上作战,他许干才是祖宗!
广布探子之后,许干这一晚睡的很踏实,从这一点来看,许干倒也配得上将军的称号。
第二天,天刚放亮,许干就被亲信叫醒,言道有探子来报,于琦的船队出动了,正趁着黎明向这里驶来。
“哈哈哈”,许干仰天大笑:“果然不出我所料,于琦小儿,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只会做这些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事。”
“来啊,传我命令,各船拔锚,按一字排开,放火船,准备迎敌。”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各有算计的两拨人终于能望见彼此了。
看到鼓帆驶来的于琦船队,许干叉腰大笑起来:“哈哈哈,于琦小儿,见到我摆开阵势,肯定吓坏了吧。”
与此同时,看到水贼船队严阵以待的架势,于琦确实愣了愣,也仅仅只是愣了愣,随即于琦便镇定下令:降帆、出桨、放火船。
此时,东方天际的鱼肚白,已经微微泛起了红光,火红的朝霞映在湖面上,泛起了粼粼的红光……
不!不对,不是朝霞,是湖面真的在燃烧!
于琦跟许干几乎同时放出了火船,几十艘冒着熊熊火光的小船在水流或风力的推进下,向着各自的目标急速的驶近。
许干放出火船,虽说是顺流而下,但是彭蠡泽中的水流远不如大江中的急速,火船的速度自然也没法跟大江中的疾驰相比,如果是在大江上,顺流而下的火船肯定会比鼓帆的火船更快的撞上目标;而于琦放出的火船呢,虽然张着帆,但是清晨的风力正是一天中最弱的时候,如果是下午的话,鼓帆的火船肯定比顺流而下的火船更快的逼近目标,只是战场上并没有如果。
于琦跟许干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彼此放出火船以一种不快不慢速度驶向彼此。
其实双方放出的火船速度算快的了,只是在着急的人眼中,实际上挺快的速度也变得慢了下来。
恨恨的一拍大腿,于琦跟许干不约而同的骂了起来:“这王八蛋,竟然跟老子想到一块去了。”
随后,两人又不约而同的下达命令:“快,派出走舸,上挠钩,把那王八蛋放过来的火船勾住。”
“一艘也不能放进来!”
随着两人的命令,双方的阵型中各自驶出十几条小船,举着长长的挠钩,勾住熊熊燃烧的火船,或拉、或推、或砸,都在使出全力阻止对方可耻的火攻。
在双方将士们紧张的注视下,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过得很快,那横在双方阵型中间的几十艘火船逐渐覆灭、消失。
见阻碍已消,许干狠狠的一拍女墙:“进攻,进攻!”
此时,在云层中挣扎了许久的太阳终于一跃而出,驱散了料峭的春寒,照的许干后背暖洋洋的。
天公作美,正是杀人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