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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湘城,长沙郡治所在,西临湘水、北依浏水,位于两江交汇之地。”
“两江环抱,地理位置可谓是得天独厚,也正是因为有湘、浏二水为西、北屏障,这临湘城才能在刘表的围攻下坚持至今吧。”
“真宝地也。”
浏水南岸,距临湘城数里之外的一片杂山之上,江东军先锋大将凌操在亲卫部曲的护卫下,于山巅翘首西望,只见浏水涛涛、湘水如练,将远处隐约可见的临湘城环抱其中,不禁出言感叹。
“校尉,接下来怎么办?在这里扎营吗?”
凌操瞪了说话的部曲一眼:“扎什营?通知下去,派人前去城中报信,今天天黑之前,咱们必须入城。”
扎营?
凌操想起出发前是司马跟他说的话,若是此行是来跟刘表打仗的,那在这里扎营没错,但现在江东军需要的不是跟刘表打仗,而是在长沙郡中,确切的说是在临湘城中占下一块立足之地。
况且就算进了城中,也是能帮着守城的啊。
“君侯,扬州兵的先锋,已经到了临湘城外了。”
湘水东岸,与临湘城隔着浏水相望的荆州军大营中,刘磐不待侍卫通传,便匆匆步入刘表的大帐中,向刘表汇报了斥候刚发现的情况。
刘磐作为刘表的侄子,与刘表的小舅子蔡瑁、外甥张允共同辅助刘表掌握荆州军权,不过相比襄阳本地大族的代表人物蔡瑁、张允,刘磐显然更得刘表信任。
对此刘表虽然早有预料,还是忍不住随刘磐出营观瞧。
其实昨日刘表就接到了黄祖送来的情报,其中包含了两个消息,其一就是扬州牧于琦以护南蛮中郎将的身份发布檄文,声讨自己迫害荆州南蛮。这也不算意外,当初于琦被朝廷加封为护南蛮中郎将的时候,刘表就知道早晚会有跟于琦对上的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罢了。
若是这个消息还在刘表的意料之中,那另外一个消息则足以让刘表动容:扬州水师大将甘宁率领扬州水师,突破了黄祖设在蕲春跟鄂县的防守,出现在了西陵以东的江面上。
甘宁这个人,刘表是知道的,之前还曾经投奔过自己,可惜他性子狂傲,不能融于荆州本地士族,所以倍受排挤,而刘表为了安抚那些支持自己的荆州士族,虽知其才,却也不得不得弃之不用;之前甘宁离开荆州前往豫章投奔于琦的消息,刘表也是知道的,当时并未在意,没想到短短两年时间,甘宁竟然统领扬州水师打了回来。
刘表现在很想知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当初那些排挤甘宁的荆州本地士族,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甘宁若是想报复当初那些欺辱过他的荆州士人,首先就要通过黄祖的阻拦;黄祖也没料到于琦竟会悍然对荆州发起进攻,防备不足之下叫甘宁占了便宜,如今黄祖已经反应过来,甘宁想突破黄祖的江夏水师,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毕竟江夏水师,实力远在扬州那支东拼西凑的草头军之上,而且此战,也容不得黄祖避战,毕竟西陵的身后,便是黄祖的老家——安陆。
一路想着,刘表在刘磐以及闻讯赶来的蔡瑁、张允的陪同下,来到营前望台上登高远望,果然见到浏水南岸,有一支头裹红巾的军队在急速行军,从行军的速度来看,他们明显是赶着前往临湘城。
早就听说于琦自起兵时便给自己的部下整了个红巾裹头,今日一见,倒也醒目。
望着那支沿着浏水急速前进的军队,刘表默然无语:扬州军的先锋到了,于琦的主力还会远吗?参照此先锋部队的行军速度,少则三日,多则五日,于琦的主力就该出现在浏水对面了吧?
若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是继续打下去呢?还是撤回去呢?
刘表自嘲一笑:想什么呢,真到了那个时候,是战是撤,还能由自己说的算吗?
想到这里,刘表心中不禁有些遗憾:可惜此战只打了一年有余,若是能再打个两三年,便能极大的削弱荆州士族的实力,加强他们刘家在荆州的统治力,可惜……
想到破坏了自己计划的于琦,刘表恨的牙关要紧,在张允、蔡瑁的注视下狠狠一拍望台的栏杆,对蔡瑁厉声道:“德珪,你亲自去,再加大对临湘的攻势,趁于琦小儿的主力还没来,争取拿下临湘的城头!”
“这……”蔡瑁迟疑了一下,在刘表严厉的目光注视下,这才领命匆匆而去。
一旁的刘磐不解问道:“君侯,明明扬州的支援已经到了,临湘城内的守军士气正旺,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徒耗兵力呢?”
刘表面无表情的瞥了刘磐一眼,正欲转身,就听刘磐继续说道:“君侯为什么不让我领兵攻城?”
“唉”,回应刘磐的,只有刘表的一声长叹。
而此时的临湘城南,得到消息的张羡,已经派出了他的长子张怿出城迎接凌操。
一番寒暄过后,张怿刚刚领着凌操入城,就听城北喊杀声大作,便挤出几分笑意对凌操说道:“凌校尉来的不巧,刘表又发起进攻了,我要去城上看看,便不能带你去见我父亲了,我让人带你去吧。”
“好”,凌操没有拒绝,也没有打肿脸充胖子的要求上城迎战——经历了几天的急行军,将士疲敝,上城头送死吗?
就在临湘城因为凌操的出现而陷入高强度的厮杀时,距此数百里之外的长江江面上,正有两只船队在江面上参差交错、厮杀不止。
两日前甘宁率领扬州水师接连突破黄祖布置在蕲春跟鄂县的防守后,便与黄祖直接交上了手,在经过两天的试探之后,甘宁率军于今天拂晓向江夏水师发起了进攻。
原本宽阔的长江江面上,被成百上千的大小船只塞的密密麻麻的,浑浊的波涛不时卷起一片船板、掀起几具尸体。
甘宁照例一身锦袍,不过内里却罩了三层皮甲,正挥舞着大刀在一艘楼船上厮杀,在他的左右,头戴红巾的扬州水师将士亦随甘宁奋勇厮杀,而从楼船上方悬挂的旗帜来看,这却是一艘属于江夏水师的楼船。
噗~
甘宁举刀格开江夏水师小校的环首刀,随即一刀捅进小校的心口,伴随着一声闷哼,甘宁抬腿、抽刀一气呵成,接着对上下一个对手。
这已经是今天死在甘宁刀下的第五个江夏水师的中下级军官了,甘宁的锦袍亦成了血衣,而甘宁却毫不在意,甚至越战越勇。
此时的甘宁,只觉得心中憋了一口气而越发的暴戾,这些挡在他面前的土鸡瓦狗杀之不尽,阻挡了他向楼船上层进攻的脚步。
这艘楼船早在开战之前便被甘宁盯上,看船上的旗帜,甘宁与这楼船的主人在以前还打过交道,不过那时的甘宁寄人篱下,而此獠却高居校尉之职,彼时此獠随那黄祖可没少奚落自己,所以在看到他的旗帜后,甘宁便指挥坐舰直扑了上来。
“啊喝!”
甘宁左劈右砍,一声大喝之下,终于破开了拦在面前的杂鱼,露出了通往上层的楼梯,甘宁俯身捡起一面圆盾,立刻就冲上了楼梯。
楼船的三层爵室之上,此艘楼船的主人,一位黄姓校尉正持弓稳立——作为安陆黄氏的子弟,黄校尉虽然是黄祖的族亲,却也不是纨绔子弟,而是能劈波斩浪、箭射飞鱼的江夏健儿。
早在甘宁的坐舰撞上来之前,他便发现了甘宁,同时也察觉到了甘宁的意图:呵呵,益州小儿,量小无智,竟敢直犯本将,当日在襄阳有刘使君护着未能斩你,今天犯到了本将的手上,便叫你见识见识荆楚健儿的勇武。
目光所及,见到甘宁冲破了第一层的战线,上到了二层之上,黄校尉一甩身后披风,从腰间箭囊之中抽出羽箭,弯弓搭箭直瞄甘宁:益州小儿,吃你黄爷爷一箭!
走你……唉(拍大腿),小儿辈运气不错,再吃你黄爷爷一箭……唉,可惜船晃了一下,不过没关系,再来一箭……哎呀。
甘宁冲上二层之后,立刻就看到了站在三层爵室边缘提着弓箭的黄某,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眼前那些挡在面前的杂鱼立刻就知道了什么叫狂暴的力量,在甘宁的劈砍下,在视觉与听觉的双重影响下,被打的节节败退。
让甘宁越发暴戾的是,那该死的黄某竟无耻之尤的站在上面偷袭自己,果然是无蛋鼠辈,只会躲在后面放冷箭,有本事跟你甘爷爷真刀真枪的干两下子啊。
躲过了两支冷箭之后,甘宁拽住面前杂鱼的发髻,一拽一转,手中宝刀用力,直接给这杂鱼一刀枭首,随后甘宁拽着头发,把这杂鱼的首级向着正弯弓搭箭的无蛋鼠辈扔去。
同样都是远程攻击,黄某居高临下,身边都是自己的部曲,连射未中,而甘宁身处乱军之中,随手一丢,却正中黄某的胸怀,圆滚滚、硬邦邦的脑袋砸的黄某打了个趔趄,忍不住当场倒退了两步。
这黄某倒也不愧是安陆黄氏的子弟,确有几分勇武,受此重击之下,竟仍稳稳的握住手中弓箭,并很快张弓搭箭,忍痛重新瞄准甘宁。
“休伤我家将军!”
就在此时,楼下传来一声轻喝,在黄某惊诧的注视下,一名十几岁的少年持刀劈开了一名黄氏部曲之后,一个箭步上前,竟抓住爵室下面的椽木,挺身一荡,竟如飞猿一般,折身飘上了爵室。
“呔,鼠辈受死!”
这小将一声厉喝,竟孤身扑向了在黄氏部曲的护卫下的黄某,与迎上来的黄氏部曲交了上手。
而方才情不自禁倒退了两步的黄校尉此时却恼羞成怒,见对方仅其一人,便丢下手中弓箭,抽出腰间的长剑跃跃欲试。
“姓黄的,纳命来!”
又是一声厉喝,黄某转头望去,直惊的魂飞魄散,却是甘宁领兵杀了上来。
随着甘宁的部曲与黄氏部曲短兵相接,甘宁上前一刀劈飞了黄校尉手中长剑,一脚把黄校尉踹的倒飞吐血,随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提刀抵住黄某的咽喉:“姓黄的,你也有今天……噗嗤。”
转身合力斩杀了爵室中的黄氏部曲之后,甘宁摸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看着最先冲上来的小兵咧嘴笑道:“小子,还有余力吗?”
“有的是”,回应甘宁的,是一声中气十足的清脆回话。
“好,再随我冲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