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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叙白一言一语说的很清楚,小山是月霖宫的少宫主,那么他林叙白此次前来多半是要将失忆的小山带回去,但是方才他的手下还对我们不依不饶,如今突然说是来找他们少宫主来了,谁信?
反正尹棠是不信。
尹棠凑近百里羡和,小声问他,“有印象吗?”
其实令他们二人称奇的倒不是林叙白的一腔说辞,却是小山的血滴落到那木罐之中后,便莹莹出现一朵七彩之花,暂且先不说他此举是否真的是在确认,但一个突如其来的人指着小山说他是月霖宫少宫主,尹棠听了着实觉得莫名其妙极了。
百里羡和看着林叙白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这里的一切,还有面前的这个自称是来寻少宫主的林叙白,他对这一切都没有任何的熟悉感,甚至可以说陌生。但是有一点是令他不解的,那便是起初他发现的那个尸体上的花纹印记。
那个花纹印记是唯一过了这么久后,他看到是有潜意识中的反应的,可再看看这位执事,以及他口中的月霖宫,他是没有丝毫的记忆的,况且他此刻过往记忆尽失,不能有足够的把握判断好眼前人是敌是友,故而也不能让他们知晓他失忆的情况,他倒无碍,只是害怕因此连累了身旁的尹棠。
百里羡和温柔的拍了拍尹棠的胳膊,告诉她,他自己能够应付,无需担心。
“哦?我不知林执事前来只是为了拿我们试刀?还是真的带着一份诚意来寻少宫主。”百里羡和这句话,三分不羁,七分试探。
他并没有立即认可自己就是他们所要找的少宫主,同时也没有不承认他是所谓少宫主,而是将话锋转移,让对方多加透露信息。
林叙白自然是恭敬的回道,“回少宫主,方才臣已确认您就是我们宫主需要找的人,您就是如假包换少宫主,方才是臣多有冒犯,臣甘愿领罪。”说着,便应声跪了下来。
一副恭敬陈恳的模样,看了果真叫人挑不出错,百里羡和继续说道,“林执事何以见得?”
“少宫主自从出生便从未踏入过月霖宫,因此并不知晓月霖宫的规矩,月霖宫的每一任宫主都是拥有着独特血脉,可以召唤醒这木罐之中的阜羽花,而由于只有从体内刚流出的鲜血才可以,故而斗胆出手伤了少宫主,多有得罪,臣甘愿受罚。”
尹棠不敢置信,原来方才在木罐之中的就是传说中的以血为祭的阜羽花,传闻此花只为心爱之人所开,每次绽放都会损耗自己的生命。可刚才林叙白说每一代宫主的血脉才能成功让阜羽花开放,尹棠斗胆猜测,之前师父所说的故事是真的了。
师父曾经告诉过她一个故事,有一种花羽化成人,只为报恩她所钟爱的男子,可最后男子却忘记了她,并娶了另一位姑娘为夫人,而傻到她直到生命最后一刻还在救他,用尽了一生难得修炼的所有灵力修为,最后重新回到开始的那一刻,变成一朵花,沉睡至今,而唯一能唤醒她的就只有关于那个男子的一切,比如说血,而那朵花就是丝毫不起眼的木罐中的阜羽之花。
这么说来,小山的血既然可以唤醒阜羽花,那么,最后可以证明他是月霖宫的少宫主。而他那一脉的祖先便也可以斗胆猜测是阜羽花用一生所钟爱的男子。
百里羡和虽然已经清楚自己可能真的是那林叙白口中的月霖宫少宫主,但是当他看向尹棠时,却有了迟疑。
“既然我从未去过月霖宫,你又如何得知我,并隔了这么多年突然找到我。”
“回少宫主,你想问任何问题臣都可以解答,但是,方才臣才在岐玉山山顶偶遇了一派杀手,这里恐怕不太安全,是否能移步商谈?”
尹棠想起在她快要爬到岐玉山山顶的时候,的确是听到了厮杀的声音,便点了点头,说道,“先生自己随我们去便好了,无需再带着这一群人。”
林叙白是个明白人,他知道尹棠还对他多有疑虑,也就答应了。
很快他们便重新回到了尹棠的小竹屋内,三人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尹棠先开了口。
“林执事在这里就把该说的统统说了吧。省得我们费着脑子多想,万一我要是觉得你不对劲,把林执事给赶了出去,执事可不要有想法啊。”尹棠不紧不慢的拿出倒扣的茶盏,倒了一盏茶。带着情绪的将茶杯递给林叙白面前。
林叙白正准备接,尹棠直接“砸”在了桌子上,看着林叙白不知所措的表情,尹棠假笑,用一张大大的笑脸回应给林叙白。让他哑口无言,只能就此作罢。
林叙白将茶杯拿起,饮了一口茶,说道,“此次前来是有要是在身,月霖宫从这一任宫主来,已经很少管北宗南芜里面的一些事了,一直都是隐居休养生息,这次也是因为宫主病危,不得已才贸然来请您。”
“宫主?”百里羡和问道。
“不错,如今这一任宫主就是您的母亲华戚夫人。宫主的病情一直起起伏伏,最近也是实在无法再继续隐瞒,这才着急领一直在北宗生活的您回去继任大事。”林叙白将手中的折扇放置到一旁,又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
“还挺不见外。”尹棠看了后,忍不住说道。
说实话此刻的尹棠潜意识里是知道小山可能会走,但在她的心里也是摇摆不定的,她不知道也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反正能多拉扯就多拉扯。
林叙白听后,同一旁的尹棠莞尔一笑,转而又等着百里羡和回话。
百里羡和听后,方才知晓他的母亲就是月霖宫宫主,自己的母亲,百里羡和努力在脑海中回忆,他在想自己的母亲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什么当自己提到她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闷在心头,无奈他说道,“宫主病危,既然阜羽花已经证实我的确是你口中所说的少宫主,那我自己的母亲病危,如果不去,便是我做儿子的不孝,何时启程?”
夜已深了,尹棠打开窗户,趴在窗前,望着一轮明月,心中也是思绪万千,她不禁回忆起今日百里羡和的话,“何时启程?”
尹棠自言自语道,“这话就应该这么说的,小山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此刻离开,也是为了他的母亲,自己又怎么能在这里做所谓的纠结呢,不行不行,哎呀尹棠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你难不成在不舍吗?啊——好烦啊。”
正当尹棠在窗前自言自语之时,从院中走过来的百里羡和便看到了她,起初还以为她自己一个人在赏月,可走近了去,便看到尹棠赶紧关住了窗户,动作快的了得。
尹棠正在发愁之时,便突然看到从不远处走来的百里羡和,她瞬间吓得赶紧关上了窗子,生怕百里羡和听到她自己在这说的那些不舍他离开的话。
尹棠坐在窗户下,蜷缩在一起,她将头埋进膝盖,脸上也是绯红。
她想了想,不行,她尹棠什么时候怂过,这点小事,有什么开不了口的,不就是要问问小山他到底是否真的要走。这有什么,问就问,“问!必须问!”
尹棠重新起身转身打开窗户,刚准备说话,心里就是连草稿都打好了,但当她开窗的那一刻,她看到了款款站在那里百里羡和,即使此刻的他,穿着曾经破烂而如今布满了补丁的那件他的衣袍,在月光下,一轮月华似乎唯独青睐这位公子,整个人看去像是镀了一层仙气。
尹棠彻底看愣了,但是她愣了,可面前陈静的看着她的百里羡和可没有愣住,百里羡和轻启薄唇,开口问道,“方才便见你在这里独自赏月,本想来陪你一同欣赏这月色,却发现你突然关上了窗子,此刻又重新打开,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尹棠话不择机,赶紧回应道。
百里羡和纳闷的看了看四周,又重新将目光转向一脸慌张的尹棠,问道,“嗯?”
“那个,我我我,那个,哎呀,没事儿!能有什么事儿呢你说是吧,顶多是赏月,对,赏月,你就看这月色真美。啊哈哈哈。”尹棠看着百里羡和又看看月亮。
这么一举动,百里羡和方才还只是简单的问问,而此刻他十分怀疑尹棠有话要说,这一系列的举动倒是他头一见,心中偷偷的笑了,嘴角不由得上扬,说道,“果真只是看月亮?可是月亮上有什么不能看的,竟叫七七姑娘双颊呈绯红之色。”
“嗯……你有意见吗?”尹棠听后,冷静了下来,反而将其一军。
听到尹棠如同往日一般的语气,百里羡和这才放妥了心,“看来应是没什么事了。正常的很。既然窗户都开了,那便一起赏月吧。”
过了一会儿,尹棠实在待不住了,她趴在那里,身旁就是倚靠在墙边的百里羡和,尹棠将头扭向百里羡和,看了看他,又扭了回来,抿了抿嘴。
百里羡和一直就觉得身旁人的不对劲,明明是赏月,却总觉得有话要说。
“七七可是有话要说?”
“小山,你……你真的要走吗?还回来吗?”尹棠终于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