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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十六岁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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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宵吃到一半,丰成海接到了一个老主顾的电话,原来是那家的电视机坏了,家里人等着看比赛,请丰成海过去修一下。

    这样的私活不用和公司分账,尤其现在那么晚了,上门维修的价位一般在150-300块之间,丰成海的外快收入大多都来源于这些小活儿。

    因此他也顾不上吃夜宵了,收拾了一下工具箱就马上出门了。

    在丰成海离开后,秋芜将剩下的羊蝎子放到冰箱,然后将桌子上的羊骨头和纸巾清理到垃圾桶里,洗干净碗筷,这才走向妈妈秋霞的房间。

    “妈,你不吃点东西吗?叔叔买的羊蝎子味道确实不错。”

    “我不饿,你快点出去。”

    秋霞躲在被窝里,慌忙擦掉脸上的眼泪。

    “是因为刚刚我那个同学的妈妈吗?她认识妈妈?”

    秋芜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有时候,经久未愈甚至开始溃烂的伤口,想要治愈就必须要割掉外层已经腐烂的肉,然后缝合那道又长又深的伤口。

    过程肯定是痛苦的,可是想要伤口愈合,就不得不经过这么一道程序。

    “我不认识那个人,你现在赶紧给我出去!”

    秋霞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慌,她担心那个男人找过来,如果他再一次缠上她们母女怎么办,现在好不容易拥有的平静生活,难道又要失去了吗?

    “妈,我们是母女啊,曾经相依为命了十六岁年的母女,我以为,我们谁彼此最亲近的人了。”

    在寂静的黑夜中,秋芜的声音显得格外空明。

    秋霞咬紧牙关,指尖掐进肉里,心里开始淌血。

    “我回房了。”

    阿芜良久都没有等到妈妈的回应,失落地转身离开。

    秋霞则是静静听着脚步声远去,再一次压抑不住内心的懊悔和惊慌,痛哭流涕。

    第二天上学,董蕾蕾果然迫不及待地宣扬了一番她从她妈口中听来的秋霞的往事,当然,其中有什么地方添油加醋了,就只有她和她妈心里清楚了。

    秋芜早上上学的时候,敏感地察觉到了周遭同学异样的目光,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秋芜,你妈真的十九岁就生下你了吗?那她岂不是十八岁就怀孕了?那个年纪能领证吗?”

    于伶俐这人最爱八卦了,趁着姜宝贝还没来学校,拉着秋芜好奇地问道。

    虽然这个年代依旧有很多贫困落后的地方存在着早婚早育的现象,可在宁市这样的发达二线城市,隐隐的准一线,是几乎看不到十多岁就生孩子的现象的。

    就连于伶俐他们父母这一辈也多数接受了晚婚晚育的倡导,二十四五岁结婚生子才是那个年代的常态。

    “还有,秋芜,你爸真的是强/奸/犯吗,你见过你爸吗,他现在从牢里出来了吗?”

    于伶俐压根没有意识到类似的问题对当事人的伤害,或许她意识到了,只是因为好奇,所以假装不在意。

    “胡说八道什么啊,董蕾蕾,你是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好过吗,信不信,就你爸开的小工厂,不用几天我就能弄倒闭了。”

    姜宝贝铁青着脸进来,她庆幸自己重生在了姜宝贝的身体里,也庆幸自己拥有了一个疼女如命的爸爸,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扔下一句威胁后,姜宝贝的注意力放在了秋芜的身上,见她还算镇定,松了一口气。

    昨天晚上她也想过了,与其一直防着秋霞的往事被人曝光,不如借此机会公开这件事,只不过公开的方式不是上一世那样伴随着许多捏造的诽谤言论,而是将事情的真相公开。

    这段日子,姜宝贝找人去了秋霞的老家调查,在得知了当年的真相之余,还做了几件事。

    现在姜宝贝已经知道“自己”是怎么由来的了,她觉得那样的自己不被母亲喜欢再正常不过了,可她还是没办法接受十六岁的自己知道那个不堪的真相。

    “我怎么了!”

    董蕾蕾气的脸色通红:“刚刚那些问题又不是我问的,你找于伶俐麻烦去啊。”

    被点到名的于伶俐吓得一个哆嗦,直接龟缩起来,她也没想到姜宝贝会那么生气,替秋芜出头,昨天晚上参加了家长会后她知道了姜宝贝身后的财力背景,就她爸妈那样老实巴交的普通打工族可没底气和那样的人家争斗。

    也是她昏了头了,怎么就忘了姜宝贝的存在了呢。

    “再说了,我说的那些话哪一句错了,难道她爸不是强/奸/犯?难道她妈不是贱/货,要不然怎么会在十八岁的时候就怀上她?”

    杨坤是强奸犯这是事实,可秋霞到底贱不贱,董蕾蕾全凭自己的猜测揣度。

    她妈说了,秋霞的家庭条件很差,可当时秋芜她爸却很有钱也很有权,是当地的地头蛇,那样的男人,要不是秋霞她妈勾搭,还能看得上她。

    想到秋芜也是这么勾引校草林磊的,董蕾蕾主观性地为秋霞和杨坤的关系下了一个定论。

    “宝贝,跟我去一下天台吧。”

    秋芜拉着还要说话的姜宝贝离开。

    “你看,她就是心虚了,要不然她怎么不反驳?你们不知道,秋芜她妈可坏了,当初她爸一出事就带着她跑了,连家里的老人都不管……”

    似乎是觉得自己胜利了,董蕾蕾叫嚣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秋芜拉着姜宝贝上了楼梯,都能隐约听到她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让我帮你说话。”

    来到天台后,姜宝贝抿着嘴问道。

    “我呢,从小就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

    阿芜没有回答姜宝贝的问题,而是说起了自己。

    “因为小时候家里很穷,所以仅有的一点空余时间,我都得帮妈妈做很多的家务,我也没时间交朋友,其实我也很想和他们一起玩,可到最后我只能安慰自己,我有妈妈就够了。”

    阿芜的话让姜宝贝回想起了年幼时的记忆。

    都说孩子天真单纯,可有时候,孩子也是很势利的,他们喜欢的是穿着漂亮衣裳,崭新的鞋子,口袋里总是藏着零食的朋友,而那个时候的秋芜穿着路边摊淘来的廉价衣服,穿着已经顶脚趾的鞋子,没有零花钱也没有零食,根本达不到交朋友的标准。

    少数几个因为她长得漂亮,愿意和她交朋友的,最后也会因为她没钱和他们一块去小卖部买零食,没钱买小人偶的衣服贴纸等各种各样的理由离开。

    那时候的秋芜安慰自己,她不需要朋友,她只要妈妈就好了。

    可其实一直以来,她的心里都是渴望有个朋友的。

    “宝贝,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从来不需要我付出什么,就对我掏心掏肺的朋友,说句实话,在惊喜过后,我的心里是有点防备的,因为我忍不住会想,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对我好呢?”

    “你值得的,你成绩好,长得漂亮,你心地善良……”

    姜宝贝历数秋芜的各项优点,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

    “可比我更优秀的人还有很多啊,你为什么不喜欢别人呢?”

    阿芜坐在浇筑的水泥台阶上,坦然地笑了笑:“那时候我就想着,一定有什么原因,才让我们彼此之间那么契合,以至于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我们有同样的生活习惯,有同样的爱好,那时候我甚至怀疑我们是不是一个人。”

    阿芜的眼神温柔缱绻,似乎看透了一些,让姜宝贝因为她这句话升起的惊慌瞬间平复。

    “或许你不知道吧,其实你有很多小破绽呢,比如有一次做作业的时候,最后一道数学题很难,你选出了正确答案,可最后却擦掉了那个正确的选项,选择了另一个答案,这一幕我都看见了呢,如果是姜宝贝的话,应该解不出那个答案吧?”

    “是吗?我不记得了,或许是瞎蒙的吧,你知道的,我成绩不好,对于不知道的题目答案都是随机选择的,或许那一次我选对了正确的答案,只是后来又换成了错误的。”

    姜宝贝沉着应对,她也在猜,秋芜到底想到了多少。

    “昨天晚上,我和姜叔叔聊了很多,原来姜宝贝不能吃辣,可那天宝贝和我在辣府吃的很愉悦啊,原来宝贝为了我,连自己最不喜欢的辣椒都能吃的那么开心吗?”

    “秋芜”会在姜富贵面前做好掩饰,可却不会在十六岁的自己面前隐瞒,这也成了破绽之一。

    “还有那天宝贝来我家看到我妈妈的眼神,那天翻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你的眼睛都红了,可你为什么难过呢?难道你也知道那些东西背后的故事吗?”

    阿芜平铺直叙,“太多太多的巧合,让我不得不想到了之前的怀疑。”

    “宝贝,你真的只是宝贝吗?还是,你可能像我无比荒谬的猜想一样,是从平行空间而来的另外一个我?”

    阿芜很认真地看着姜宝贝,眼神灼灼,不允许她有任何隐瞒。

    “原来十六岁的我这么聪明,直觉这么敏锐。”

    姜宝贝沉默了很久,她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十六岁的自己戳穿身份。

    不过当她坦白的这一瞬间,确实松快了许多,就像是原本压在身上的重担,一下子被分担了一半一样。

    “这个阳台,曾经我有好几次就想站在那里,就这样跳下去呢。”

    姜宝贝走到阳台边上,学校的天台围栏修地很高,姜宝贝身高165,围栏的高度在她的脖子,早已超过了安全标准线,想要爬到这个围栏上,可不那么容易。

    “每一次等我爬上去的时候,也就清醒了,为什么死的人是我呢,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我那么努力地学习,那么积极地生活着,凭什么要为了那些不知所谓的人死掉呢?”

    姜宝贝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你知道吗,在另一个世界里,没有一个人喜欢我。”

    姜宝贝讲述了林磊的故事,董蕾蕾的故事,这些都是阿芜从记忆中看到过的,可听到姜宝贝用平稳地音调讲述时,却比当初看到那些记忆时更加心疼。

    或许是因为她更加在意“秋芜”了,所以才会对她经历的那一切越发感同身受。

    “不是没有人喜欢你。”

    阿芜上前抱住姜宝贝,反驳了她刚刚的那句话。

    “只是因为你太好了,所以那些人不配喜欢你。”

    她抱紧“秋芜”就像是大人哄小孩一样,一只手不断顺着她的脊柱来回抚摸。

    姜宝贝来到这具身体里时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她觉得自己已经过了那种撒娇的年纪,也早就坚强到不为曾经的事难过。

    可就在今天,她被十六岁的自己治愈了。

    原来是不她不够好,只是因为那些人不配!

    就算只是一句安慰,她也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