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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娑罗还在暗自思躇着,却突然看见不远处朝着这边走过来两个人,一个神色冷静,一个怒目而视。
穿着粗布褐衣、脚步轻缓的靖皇和一身富家公子打扮、腰带佩剑的秦风。
众人都齐齐看过去。
燕王和靖皇互相对视,眼神晦涩难辨。
两个人都不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一点即燃的火药味,侍卫们立马围住了靖皇和秦风。
秦风立即拔剑怒目看着这些围着他们的侍卫。
靖皇却轻松地笑了两声,就像根本不在意自己所处的境地。
“这就是你们燕国的待客之道吗?”
“皇上?”
秦风略带紧张,用着只有靖皇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问了问。
燕王微微闭了下眼睛,挥挥手示意所有侍卫退下。
“今日是我燕国国后下葬之日,不知靖皇前来为何?”
燕王一开口,现场的侍卫及殓葬队许多人,才明白过来,这个粗布褐衣的男人居然是靖皇。
“居然是靖皇。”
“难怪一身的威慑之气。”
有侍卫一步步退下,还不忘互相窃窃私语。
燕王环顾四周冷眼看了所有人一眼,才没有人敢继续说话。
李娑罗歪着头,从顾渊的左臂探出头去,认认真真看着这眼前上演的大戏。
“我以为燕王很清楚。”
靖皇自嘲着笑了笑,直直往那殓葬队的棺椁走去。
秦风跟着在身边警惕地环顾着四周。
燕王没有表态,侍卫们自然也不敢阻止。
顾渊看了眼燕王,欲上前阻止对姜夫人不敬的行为,被燕王阻止了。
靖皇站在棺椁旁,注视了良久,才开口道。
“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燕王微微闭了下眼睛,沉吟道。
“你要什么?”
“我要见盈盈——”
靖皇缓缓开口,不容置喙的语气。
“十年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靖皇此刻内心的纠结,但他压抑得很好,情绪控制得恰到好处,以至于无形之中产生了威慑之气。
李娑罗知道,这是这是被至高权力培养出来的气质。
燕王静静地看着,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与靖皇之间到底有何约定。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空气中微妙的气息。
过了许久之后,燕王才缓缓开口。
“我从未忘记。”
“开棺——”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燕王,此时开棺,可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啊!
几个站在棺椁四角位置,负责抬棺椁入葬的壮汉也一脸不知所措。
但看燕王并没有丝毫反悔的意思,只好互相使着眼神,去推那早已合上的棺盖。
棺盖被缓缓推开,刺耳的声音传进每一个在场的人耳朵,但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点点声音。
李娑罗伸出胖胖的小手,指着那棺椁,顾渊会意,抱着她轻轻走过去。
沉重厚黑的棺盖下,一个倾世容颜的美人呈现在世人面前。
她平静地躺着,双手安稳地放在胸前,穿着一袭白衣纱裙,画着淡雅美丽的妆容,就仿佛,这美丽的人儿,只是睡着了。
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深吸了一口气。
对很多人来说,都不是第一次看见姜夫人了,她的美貌也是有目共睹,但在这特殊的情况下,再一次看见,却依旧让人唏嘘一番。
见到姜夫人,才知道这世上,为何女人都想要美丽的容颜了。
只有靖皇微微笑了起来,笑得温暖又宁静,对着那棺椁里的美人儿挥挥右手,权当最后的告别。
李娑罗静静地看着靖皇,不论是前世的记忆还是今生,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眼神,天地万物在这双眼睛里,都不再完美。
因为他的眼里,装满了一个完完全全的妙人儿。
但是他是帝王啊,这种感情对一个帝王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毒药。
李娑罗完全无法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执念,才能变成如今的模样。
片刻之后,在燕王的示意下,几个负责棺椁的壮汉又缓缓将棺盖封上,那倾世容颜的美人,一点点消失。
直到被重新封进那漆黑无光的棺椁中,不见天日。
“送客!”
燕王的声音响起,没有半分讨论的余地。
靖皇并没有任何恼怒的倾向,只是把目光从棺椁移到身旁顾渊抱着的小公主身上,瞧了片刻,就昂起头往远处走去。
从这一刻起,他的心愿已了,再无牵挂了。
靖皇深深吐出来一口气。
秦风依旧半拔着佩剑,警惕地跟在靖皇的身后,保护靖皇,是他的职责。
待靖皇走远了,一棵距离较远的树上却传来一阵鼓掌声和嘲笑声。
“世人都说情债难还,这帝王的情债,当真精彩!”
众人闻声去看,却见那树上之人已迅速逃离。
侍卫们打算追上去,却被燕王阻止了。
虽然他也没能看见那不速之客,但现在,他不想再让任何人打扰姜儿安息了。
李娑罗却是直直盯着那离去之人的背影,这突然出现的人,会不会是刺杀她的人。
想到这里,李娑罗脊背发寒。
自己现在还只是婴儿身体,居然就有这么多人要自己死了!
父王是自己唯一还可以依靠的人了。
殓葬师小碎步走到燕王身边。
“王上,吉时到了,该下葬了。”
燕王点点头,几个壮汉就抬起棺椁,朝着王陵走进去。
随后的人,则把各种陪葬的器物也带进去,殓葬师井井有序地安排着所有事宜。
姜盈盈,永远沉睡在了这片地底,任岁月流转,风华不息。
李娑罗认真看着,自己前世,是否也是如这般,被人抬着进了皇陵。
原来看着这过程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大的触动的,至少,在前世,没有人会为她哭泣。
这样看来,娘亲也还是幸福的。
她又看向那因为救她而死去的小小少年的方向,丁香奶娘已经回来了,她把小儿子交给了一个宫女抱着,自己抱起了那大儿子的尸体,往远方走去。
李娑罗猜到了,那小小少年,是丁香奶娘的儿子。
她的背影很孤单,带着凄凉。
李娑罗本已见惯了生死,却在这一刻,看见这个苍老女人的背影,她的心里开始绞痛了。
生命本就如此脆弱,而一个普通少年的生命,则更是微不足道。
可能过了今天,就根本不会有人再记得,曾经有一个这样的小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