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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点害怕自己神魂之内藏着的明帘残魂被发现,更害怕藏在她身上的息虞被发现。
“你竟然没有受伤,不应该啊。”鲁沉喃喃自语道,“那样厉害的天劫,竟然只是将你的灵脉淬炼得更为纯粹了。”
既然没有发现明帘和息虞,她一时之间也不慌张了,“啊,我也不知道。”
鲁沉又问了几句话,谢平芜都如实相告了,他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一群少年刚刚出来,都十分劳累。
邱寰宇与谢凛说了几句话,激励了一下一众少年,便让大家先回去等结果,顺便休息,明日公布本次秘境试炼的结果。
琼山秘境之内的一个月,每个人都过得很累。
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谢平芜和长青宗的弟子们一起上了长青宗的小飞船,便去了不远处的客栈。客栈是宗门一早便定好的,而且特意定了较为豪华的,一进去便觉得十分舒服。
女检修本来就少,加之心性适合剑道的更少,本次队伍之中只有两个女弟子。
谢平芜和仅有的师姐分到了一间房间。
这段时间大家不是睡地上便是睡树上,十分劳累,谢平芜和师姐火速冲去洗了个澡,打算睡一觉。
谢平芜泡在温热的水里,只觉得有些恍惚。她拔下青玉簪,将一头长发洗了,这才抬手捡起那支簪子。简单朴素的云头纹样,雕琢得也有些粗糙。
但原主母亲活着的时候,也如她一样,日日戴在头上最显眼的位置。
那是原主的父亲年少时,亲手雕琢出来,送给青梅竹马的原主母亲的定情信物。
原主的父亲起初并不是谢家家主,而是上任谢家家主不喜欢的庶出小儿子,小时候过得十分狼狈。为了不被嫡母记恨,原主的父亲韬光养晦多年,不敢显露天赋。
在那段时间里,原主的父亲为了保护自己的亲弟弟谢凛,不知道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折磨。
后来前任家主的嫡子夭折,谢家主母悲伤离世。
原主的父亲才敢露出天赋,被重视,以至于成为了谢家的新任家主。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谢凛从城外接回来,将自己的资源都分给谢凛。
此后原主的父亲娶了原主的母亲,原主的母亲也秉承着长嫂如母的原则,对谢凛多番照顾。
可惜,谢凛不仅杀了原主的父母双亲,还想当着原主母亲的面,亲手杀了谢平芜,逼疯原主的母亲。
原主的母亲用性命挡住了那一击。
谢平芜眼见着自己的母亲死在她面前,血溅了她一身,滚烫又腥甜。她想要抓住母亲的手,可是谢凛一剑刺入谢平芜的肺腑。
她只来得及抓出那支跌进鲜红血泊中的青玉簪。
血是热的,玉簪是冷的。
母亲的尸体就在不远处,谢平芜睁眼看着,感知自己的灵脉被硬生生搅碎,一点残渣也不剩。
谢平芜睁开眼,摇了摇头。
原主是个很善良的小白花,谢珈自己起初就是想要写一个虽然遭遇很惨,但是仍然保持着一颗良善之心的干净小姑娘。
但是奈何……这年头,善良不知道为什么成为了一种会被口诛笔伐的特质。
害。
谢珈不算是个善良的人,但是她挺佩服那些善良的人。
“谢凛父子夺了你的气运,我会给你拿回来。”
她收起那支青玉簪,又往嘴里塞了一颗粽子糖,甜味儿在嘴里弥散开,祛除了一点苦涩的悲伤。
洗完澡,谢平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困倦。
她进了次间,床铺上的被褥是晒过的,被单被套上也散发着淡淡的皂荚香味儿。即便算不上多好,睡了一个月地面的谢平芜也觉得十分舒适。
在被窝里打了个滚儿,她便沉沉睡了过去。
兴许是刚刚想起了原主的一点回忆,她在梦里也回到了原主被关在水牢里的那段岁月。
四周是漆黑一片,但是在黑暗里待久了,谢平芜可以看到不少东西。
墙壁上爬过去的老鼠,水里游过去的毒蛇。她浑身肌肤都被泡烂了,无法换一个动作,只能这样煎熬地站在水里。
疼,痒,恶心,麻木。
梦境本该是支离破碎的,但是谢平芜的梦里只有这么一个画面,以至于又煎熬又绵长。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拂晓时间了。
窗外仍旧是一片漆黑,谢平芜觉得情绪有些压抑,只好掀开被子走出来。她在窗口吹了一小会冷风,瞧见天边一弯明月如钩,飞过几只寒鸦。
有些无聊,有点想找人说话。
打断一下她有些丧的情绪。
思考了三秒。
谢平芜从袖底抽出一张空白符纸,眨眼间便叠出来一只千纸鹤。
她朝千纸鹤注入一丝灵气,开口道:“睡不着,来陪我买醉。”
千纸鹤飞出去了。
片刻后,再次出现在了谢平芜面前,池俟清冷厌世的嗓音怏怏响起,“睡不着便来与我一起杀人。”
谢平芜:“……”
还有这等好事?(不是)
她拔出不离身的剑,御剑朝着池俟的院子而去。
只是还没到,便瞧见不远处坐在树梢上的少年。他穿着一身黑衣,眉眼冷冽,苍白的脸上含着一丝煞气,看向谢平芜的时候神情温和了几分。
“人呢?”谢平芜问道。
池俟伸手,抓住谢平芜的手。
他腰间长剑自动出鞘,带着两人朝三里外而去。
还真有几个风驰电掣而来的傀儡人,一看到池俟,立刻布阵朝着池俟而来。
傀儡人的速度不仅比真人快,而且不怕火不怕水,不怕刀不怕电。可以说是极为优秀的杀人利器,就是价格不便宜。
谢平芜数了一下。
“好贵。”
“都是钱。”
“舍不得下手。”
池俟一剑将一只傀儡人砍散架,斜睨了谢平芜一眼,“那我让你看看这么贵的傀儡人在你面前全部报废。”
谢平芜深吸一口气,抽出腰间灵剑就劈下来。
“那还是我自己来吧。”
谢平芜一剑一个傀儡人,一边认真思考,极南域背后到底是谁,竟然耗费那么多贵得要命的傀儡人来杀池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