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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尹月的身体渐渐温暖了起来，她又躺了一阵，终于觉得有了些许力气。
她睁开眼睛，眼前朦胧的画面清晰了许多，隐约之间，还有一股肉香味迎面而来。
楚尹月喉咙一滚，馋得很，从离开桃城算起来，她来到这荒漠已经好几日了，这几日，她只吃了少许干粮喝了少许水，和朝秦军队脱离后，更是一餐未入。
香味让楚尹月莫名有了力气，她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接着随着香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不远处的方向有一堆柴火，柴火上支起来一个烤架，烤架上横穿着一块肉。
肉已经被烤得九成熟，看样子很快就可以吃了。
楚尹月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笑意，她的视线挪动，落到了夜历城身上。
这一眼看去，却又是一愣。
夜历城只穿着里衣，看上去比之前又单薄了几分，因为疲惫，他的眼睑下落下了一片青影，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正用一种极其悲戚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烤肉。
那眼神仿佛是在和谁做最后的诀别。
楚尹月心头一跳，但是很快，夜历城就转过了头来，他对着她笑着招了招手：“饿了吧？过来吃点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此刻的夜历城，楚尹月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明明在笑，可是她却觉得他仿佛在哭。
楚尹月摇了摇头，将这种奇怪的感觉抛之于脑后，她走到夜历城身边坐下：“哪里来的肉？”
夜历城目光一闪：“你昏迷时，遇上了一头野兽，吃吧，你已经饿了太多天了，再不吃东西，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夜历城说着，就从架子上把肉拿了下来，接着又拿出一把小刀，很熟稔地给楚尹月切肉。
楚尹月张嘴咬下，虽然没有盐，可是饿了这么久，这野兽肉的味道仍旧让她觉得很香。
楚尹月咀嚼了两口，见夜历城不动，便问道：“你怎么不吃？”
夜历城笑了笑：“饱了。”
楚尹月不疑有他，就这么吃了起来，被夜历城喂了一会儿后，她觉得有些不自在，就从夜历城手里接过了刀，自己给自己切肉。
而夜历城则起身，走到了不远处的位置。
楚尹月看着他的背影，竟然觉得有几分苍凉……
没多久，楚尹月摸着肚子站了起来，正好此时，一阵风吹来。
楚尹月轻轻吸入而来一口气，瞬间愣住，好浓郁的血腥味。
血腥味传来的方向，正是夜历城所在的方向。
楚尹月没有犹豫，直接朝着夜历城的方向走了过去。
整个过程，夜历城都没有动，就这么背对着楚尹月，似乎在看什么。
终于，楚尹月停下了脚步，来到了夜历城的身边，可是当她跟随着夜历城的目光朝下看去，却整个人都愣住了！
眼底沙丘堆之下，躺着一具尸体。
不是人的尸体，而是跟随夜历城征战多年的伙伴，那匹万军当前，也最引人瞩目的宝马——城池。
此刻的城池，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威风，它毫无生气地躺在沙面上，脖子上有一个巨大的口子，它右下腹到右腿的位置更是没有了，露出了血淋淋的骨头。
楚尹月猛地扭头看向了夜历城：“夜历城？你……你杀了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