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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画吓了一跳。
“然后呢?我们去玩吗?”魏氏笑嘻嘻。
苏浅画一阵眩晕,“你没看见我头在流血吗?”
“好像是呀,那怎么办?”
“回房间里。”苏浅画头疼,不知是伤口疼还是被傻子娘气的。
“好啊!”魏氏将身材瘦小的苏浅画轻松夹在胳膊下,转身走。
按照记忆里说,这幅身子和她一样,名为苏浅画,父亲苏广平是大梁国兵部尚书,母亲魏氏出身将门。
魏氏全名魏文君,是忠良魏家之后,其祖先追随大梁国开国皇帝一同打下江山,后又帮其驻守边疆,备受皇家器重。
可惜,随着时间推移,魏家人丁凋零,到了魏文君父辈时,只生下魏文君一名子嗣。
魏文君三岁,魏将军战死沙场、将军夫人也抑郁而终,老太后慈悲,将魏文君接到宫中抚养,但从那时起,魏文君的智力便发展缓慢,直到了成年,智商依旧停留在五六岁左右。
老太后亲自为魏文君挑选夫君,当年的新科状元苏广平。
因魏文君的关系,苏广平仕途平坦,一路扶摇直上,直坐到了兵部尚书的位置。
后,苏浅画出生。
魏氏无娘家人,老太后怕今后照顾不到魏氏,便为苏浅画指婚给了万安候独子洛卿尘。
于是,便有了婚约一说。
在苏浅画五岁时,老太后薨。
苏广平是个奸诈小人,从当初娶魏氏时,便将其当成上位的工具,碍于老太后的凤威,他不敢苛待,但老太后已薨,见皇上对魏氏并不重视,便露出真面目,再不理会魏氏母女,任其在府中自生自灭,更默许了掌权曹姨娘对母女两人的欺负。
如果她现在看大夫,定要看曹姨娘找来的大夫,曹姨娘的女儿苏浅墨想上位,怎么能留她苏浅画的小命?最好是她死了,将苏浅墨过继到魏氏名下,庶女就成了嫡女。
就在苏浅画捋顺记忆时,两人已进屋。
一进屋子,迎面而来一股霉味儿,令人作呕。
“放我下来。”苏浅画觉得自己又要死了,刚刚不知又颠了多少血出来,“帮我拿镜子和针线包。”
“针线包?”魏氏不解。
“就是针和线,能缝衣服的那种。”苏浅画比划着。
“有!”魏氏又跳开,不一会拿回了一只小木盒。
木盒虽然满是尘土,但从崭新的程度能判断,从未被打开过。
苏浅画一边祈祷一边打开盒子,见里面干净的针线这才松了口气。
魏氏不解,“我的好女儿,你要针线做什么?”
苏浅画捏着一根针,“缝合伤口。”
医疗缝合要用弯曲的针和医用钳,但这个节骨眼,苏浅画也不敢挑剔,有针线就用吧。
穿针引线一气呵成,之后对着铜镜开始缝合伤口起来。
很诡异,即便这般折腾,头部伤口并不疼。
顾不上什么美观不美观,快速将伤口缝合好,用剪子剪断了线,这才松了口气。
……
与此同时,另一边。
万安候府。
东麟院。
房屋内传来一阵打砸瓷器声,下人们战战兢兢,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生怕被迁怒当成出气筒,大家也都知道少爷这般大动肝火的原因。
房内一片狼藉,所有瓷器都被砸光,然而洛卿尘依旧不解气。
“气死我了!那傻子怎么没死?为什么那傻子没死!?”
伺候的下人们更是噤若寒蝉。
有一年轻小厮快速跑来,当跑到院门口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去,“少爷。”
洛卿尘见是自己的心腹小厮东宇,口吻这才好了些,“何事?”
“五公主求见。”
“不见!”想起一直粘着他的五公主,洛卿尘更火大。
东宇叹了口气,“是,少爷。”
五公主是权妃梅妃所生,为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任性嚣张、骄纵跋扈,没人敢惹。
但即便是这么一名天之骄女,却也在洛神的美貌中沦陷,有事没事便来侯府,还经常送来宫中贡品珍宝。
可惜,洛卿尘除了自己的美貌,看不上任何人。
“等等。”洛卿尘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少爷。”东宇连忙回来。
洛卿尘微微眯着紫色的眸子,精致的眉眼满是阴险,“请五公主到前院堂厅,我一会就到。”
东宇惊讶,“少爷,您这是要见五公主?”
洛卿尘讥讽冷笑,“人家可是堂堂一国公主,我哪敢不见。”
“……是,少爷。”
东宇跑去回话,心中却疑惑不已。
万宁侯府前厅。
侯府下人和宫女们战战兢兢伺候着这难缠的主儿。
人群正中央的女子正是五公主君无忧,此时正仔细检查自己妆容,以求用以最完美的姿态呈现在洛世子面前。
“翠玉,你说世子会喜欢本宫的裙子吗?本宫要不要回去换一条裙子?”
宫女恭敬道,“公主的衣裙皆贡品,世子爷一定会喜欢。”
“红玉,你看本宫的口脂掉色了吗?趁着世子没来,本宫补上些。”
“公主的口脂未掉,放心吧。”
突然,门口有小厮喊道,洛世子到。
五公主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心肝跳得激烈。
却见一名洛卿尘已换了一身雪衣,丝绸面料、薄如蝉翼、行走之间衣袂纷飞。
其面颊雪白,无一丝瑕疵,眉不浓不淡,根根分明绝无杂乱,最潋滟是其紫色眸子,若宝石一般;鼻梁笔直、鼻尖精巧、薄唇粉嫩,少年眼神慵懒,并无表情,但胜过风情万种。
长发及腰并未束冠,随意披在肩头,用雪色丝绸带子松垮垮地系着。
微风吹过,三千微微摆动,每一根都散着优雅的光泽。
所有人皆惊艳。
洛卿尘隐了眼底的不屑,却耐着性子,“五公主,今日有何事?”
五公主怔怔地看着洛卿尘,“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不能。”
“为何?”
“因为我还有婚约在身。”
提起洛世子的婚约,五公主就气得咬牙切齿,“婚约?你还真认了那个婚约?就凭苏浅画那个傻子怎么能配得上的洛世子容貌才情?”
洛卿尘无奈地摊手,“这婚约是皇上赐婚,我又有什么办法?”声音顿了一下,挑眉道,“如果没有婚约,时不时和公主见见面,好像也不错。”
五公主急了,“那怎么办?要不然……要不然……”
说了半天要不然,最后也没敢说找父皇解除婚约,因为知道魏家的情况特殊。
洛卿尘见目的达成,也懒得再和五公主多说一句废话,“所以,在未解除婚约之前,恕在下不能再见五公主,五公主请回吧。”说着,转身离去。
“别!等等,不要走!”五公主追了出去,却被侯府下人拦了下来。
堂厅内好似依旧漂浮着美人香气,依旧有残有美人声韵,可惜美人已远去。
五公主气得直跺脚,“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苏浅画,我要杀了你!无论用什么办法,我一定要逼着你主动解除婚约!”
……
“哈欠。”
昏睡的苏浅画,刚醒来便打了喷嚏。
不打喷嚏还好,这一个喷嚏下去震得头疼欲裂,伤口险些崩开。
苏浅画捂着缠得像木乃伊一样的脑袋,环顾四周,当看到简陋的房屋、破败的家具时,无奈得想哭,忍不住说出最狗血的台词,“穿越就穿越呗,人家都穿越成公主王妃小格格,为什么只有我这么惨?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打了个喷嚏,如果这个时候感冒就死定了。”
突然,脑海有个熟悉的声音道,“救一人,延一日阳寿,时间大限已到。”
“什么?”苏浅画问。
然而这个声音再不回答。
关系到自己小命,苏浅画不敢轻视,仔细将穿越后所发生的一切捋了一遍。
“我的好女儿你醒啦?”魏氏从屋外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我们去玩吧?”
苏浅画一滴冷汗从额间流下,她抬眼看向自己壮硕得力大无穷、却幼稚得如同孩童的便宜娘,“娘,我问你,我昏睡了多久?”
“一日一夜呀?”
“……”
苏浅画的额头再次滴落一滴冷汗——如果以她穿越到棺材里算开端,过去昏睡的一日一夜便能解释“延一日阳寿”了,但她救人了?救谁?
魏氏噘着嘴,扭着身子撒娇,“我的好女儿,你都活了,怎么还不陪我玩?”
苏浅画恍然大悟——她救了自己!为自己缝合,所以令自己起死回生,延了一日阳寿,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回头她想延续生命,只要先自杀再自救就行了?如果一个没把握好,真自杀了怎么办?
再者说,如果时间大限到,她并未感到什么不适。
那个“声音”,会不会是某位大神仙的恶作剧。
正想着,突然苏浅画双眼猛睁,紧接着猛烈咳嗽。
“我的好女儿,你怎么了?怎么咳嗽了?”魏氏焦急。
苏浅画想说话,但咳嗽却越发猛烈说不出话。
魏氏绞尽所剩无几的脑汁,灵机一动,将苏浅画从床上拎了起来夹在胳膊下,一溜烟地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