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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以来几乎每天不间断的练枪，让我有了在二十米距离内轻易打中目标的枪法。
枪声响起后，左边那道身影倒了下去。
但几乎与此同时，右边响起了一道枪响，紧接着一声闷响，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突然撞在我的胸口，像是被狠狠砸了一锤子，剧痛传来的同时，生生把我掀翻在草丛里。
后面山坡上也响起了两声枪响，一颗子弹打在我刚才藏身的树干上，另一颗子弹则从我身边擦身而过。
我重重摔倒在地，忍着胸口的剧痛，翻滚了几圈，滚到一块既低矮，又有树木阻挡的地方，然后躺在地上，抬手往山坡上扣动扳机，并飞快地用左手拔出另一支格洛克，朝越野车的方向射击。
顿时，山野间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我躺在草丛里，只看到眼前和周围的草丛叶子凌空飞舞，还有身边不远的泥土飞溅，不知有多少颗子弹打在了附近。
为了避免伤亡，对方不敢冲得太近，也没必要冲得太近，只要远远地把我打成马蜂窝就行了。
幸好，我趟的位置比较低矮，旁边又有一颗大树挡着，对方的射击角度极小，没那么容易打到我。
但他们人太多，乱枪之下，被打中也是难免的。
格洛克的射速出了名的快，很快我就打完了两个弹夹的子弹。
正取出弹夹的时候，我左手突然一阵剧痛，格洛克也掉了下来。
一颗子弹打穿了我的小臂。
我咬牙忍着痛，重新换上右手的格洛克，并朝冒着枪口火光的地方射击。
一个弹夹没打完，我肋部又中了一枪。
防弹衣并不能完全挡住子弹杀伤，强大的冲击力依然让我感到剧烈的疼痛，我的肋骨应该已经断了。
幸好，对方用的只是手枪，低速子弹的冲击力无法击穿防弹衣，如果对方用的是突击步枪的话，威力极大的子弹能把骨头震碎，甚至震伤五脏六腑，导致内脏大出血。
如果碰到阻击枪，基本上一枪就能击穿没有加挡板的防弹衣，就算加了挡板，也有可能会死于强大的冲击力。
肋部的剧痛让我的力量迅速流失，我已经完全无法瞄准了，只能简单地抬起右手，盲目地朝四周扣动扳机。
我有种预感，自己很可能会死在这里。
但我不后悔。
而且，临时之前我会多拉上几个垫背的。
打完一个弹夹，我忍着痛换上另一个弹夹，继续抬手射击。
这时，枪声突然变得密集起来，而且大部分枪响是从山坡上传来的，吉普车的方向也响起了几声惨叫。
之后，我附近飞舞的草叶和溅射的泥土渐渐平息下来，已经没有子弹打到我这边了。
罗加他们来了。
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手臂一软，无力地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没过多久，枪声渐渐变得零落，到最后彻底没了枪响，只有怒喝声、几道惊恐的求饶声和另外几道撕心裂肺的哀嚎。
其中，我听到了有人喊“撑住，别闭眼……”之类的话。
“阳哥，阳哥你在哪？”不远处响起罗争焦急的呼喊。
“我在这。”我奋力地喊了一声。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
近，很快我看到一道健硕的身影大步跑过来。
“阳哥，你没事吧？”对方蹲下来紧张地问道。
“你是罗加？”
“嗯。”他点点头，“我是罗加，阳哥你伤到哪了？”
“左手，还有这里。”我用没受伤的右手指了指胸口和右边肋部，“对了，情况怎么样？”
“都解决了，宫家的三个人已经逮到了，他们的人躺下了六个，还有两个放下枪投降的。”罗加边说边帮我解开防弹衣。
“你的人呢？有没有伤亡？”
“有两个兄弟中枪了，小方正帮他们做处理，一会再送去医院。”
“伤得重不重？”
“有个兄弟可能……可能撑不住了。”
我皱眉：“快带我去看看。”
“嗯。”罗加扶我坐起来，帮我把防弹衣拿掉之后，拉着我站了起来。
我感觉到肋部依然很痛，也不知断了几根肋部，胸口虽然也痛，但没那么严重，骨头应该没事。
忍着痛，在罗加的搀扶下，我一步步往坡上走。
不远处围着几个人，其中有人在不停地喊“别闭眼”之类的话。
走到近处，借着越野车的车灯和手电筒的照射，我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一个二十多岁脸色惨白的男子躺在地上，张着嘴，从嘴里不停地咳出血沫。
另一个男子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按在他的右胸，却依然无法止住潺潺往外冒的鲜血。
旁边的人则手足无措地胡乱喊着。
从他们的叫喊中，我知道他叫阿强，杜明强的那个强。
很快，他急促地抽搐了几下，并两眼外凸，瞳孔渐渐放大……
渐渐地，他的抽搐越来越无力，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最后，他停止了抽搐，身体瘫软了下去，并停止了呼吸。
那个原本按住他胸口的男子，一下又一下地给他做心肺复苏。
旁边另外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子则哭喊着不停拍打他满是鲜血的脸。
罗加发出一声既愤怒又痛苦的低吼，突然朝不远处躺着的一个正在呻吟的白种人扣动扳机，把弹夹里的子弹全都打光。
然后，他无力地蹲在地上，双手用力地扯着自己的头发。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并拿出一支烟点燃，把点燃的烟递给罗加。
罗加默然接过烟，狠狠吸了一口。
我给自己也点燃了一根烟，然后朝附近看了看，看到了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的宫正文、宫正荣和宫绍平。
他们似乎毫发无伤，杜明强应该交代过罗加他们，先不要弄死这三个人，因为还得从他们嘴里问出康康和小茜的下落。
我吸了口烟，抬脚朝他们走去。
原本不可一世的宫正文，此刻却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吗？”我走到他跟前，冷冷问道。
宫正文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急忙低头：“方阳，我错了，放过我吧，以后我再也不……”
我忍不住一脚踢在他脸上，把他踢翻在地，并上去一脚踩在他喉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