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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东胡贝尔办公室出来,二人一同往地下室走去,一路上,安东胡贝尔不断地对林建献媚讨好,林建却是视若无睹,安东胡贝尔毕竟是奥匈帝国驻清大使,是奥匈帝国在京师的全权代言人,对林建的态度向来客气,但其心底却一直看不太起林建,此时一再碰壁之下不由暗自想到:你个黄皮猴子,要不是运气好,救了皇后娘娘一命,获得皇后娘娘的支持信任,没有皇后娘娘在背后撑腰,想我堂堂奥匈帝国驻清大使,什么时候对一个黄皮猴子如此低声下气过?
安东胡贝尔又怎么可能想到,一直以来,林建只是想借奥匈帝国之势,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帝国撑腰,自己方便行事罢了。对奥匈帝国也只是虚以为蛇,试问,堂堂一个中国人,怎么可能为一个侵略自己国家的入侵之国效力?
二人来到地下室,推门而入,见到印刷工人正忙着印制第二天的报刊,林建走到印刷机前,拿起一份刚刚印制出来的报刊看了一眼,眉头一皱,顿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都停下来,这样的内容怎么鼓动人心?”
“停,停,停。”连续喊了三个‘停’字,安东胡贝尔走到林建身边,亦是拿了一份报刊在手里,大致看了一眼,又转头看向一脸疑惑的工人,见工人一幅匪夷的表情,这才笑着对林建说道:“林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大使先生,维新变法已经开始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里,咱们报刊的影响力也还不错,可要是现在还发表这样的内容,想要达到之前的效果,根本就不可能,让工人们先休息,容我再重新想想。”林建若有所思的答道。
安东胡贝尔对工人们挥了挥手,示意工人们暂时将手里的工作停了下来,原地休息待命。这才看向林建,说道:“林先生,可想到什么了?”
“大使先生,今日我出去之时,四处逛了逛,发现京城现在到处都在大兴土木,虽然我们印制的刊物已经形成了不小的声势,但是并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也没有真的引起“紫禁城”的重视,看来咱们得给他们爆点猛料,咱们利用美西战争做点文章,这样吧,我现在就动笔,让工人们先休息两个时辰,等我写好了,再开始印制,这次发表的文章,将作者的大名也落上去,也就是我了。”林建沉思了片刻,这才缓缓的说道。
“林先生,这样一来,岂不是将您的身份曝光,照目前的局势,清国各方势力已经不可能不知道《变法时闻》的出处,只不过碍于我国的实力,并不能拿我们怎么样,林先生您可就不同了,要是让维新派知道是您在背后使绊子,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对付您。”安东胡贝尔面露担忧的说道。
林建笑了笑,看了安东胡贝尔一眼,道:“我也想过大使先生的顾虑,正如您所说,他们肯定是知道《变法时闻》的由来的,正因为他们知道这些,所以他们才不重视,因为对大清子民而言,贵国只是一个旁观者,说难听点,老百姓根本就不相信我们讲的,最多是拿来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就算后党屡屡用我们的观点作论据打击维新派,老百姓和天下士子们还是会觉得我们的观点是对清国内政的指手画脚,不靠谱的,即便真的有人相信,那也只是极少数的一部分,这些人带来的舆论并不能给他们造成大的影响,现在我以一个清国学者的身份发表文章,更加具有说服力,身份曝光就曝光吧,我相信维新派还没有胆量敢擅闯奥匈使馆区抓人吧,就算他们有这个能力,他们也不会傻到跑到这里来抓我,难道大使先生会怀疑我们奥匈帝国在华的实力吗?更何况整个东交民巷历来同气连枝,清国人要是敢擅闯使馆区抓人,就是蔑视整个西方列强的尊严,您说他们敢吗?”
“林先生真会开玩笑,您放心,虽然我国是有少数的军队驻扎在清国,但是要保证帝国的利益和林先生的安全,却是绰绰有余。”听林建的意思,对自己国家的实力有所质疑,虽然知道林建是在开玩笑,却也不是十分高兴,于是连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望着安东胡贝尔故作镇定的样子,林建又联想起之前安东胡贝尔的态度,知道安东胡贝尔是在暗示自己,要是少了奥匈帝国的支持,自己的安全能否得到保障,都还是个未知数。安东胡贝尔又哪里知道,要是林建愿意,就是靠着精神力混入紫禁城行刺光绪皇帝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又怎么可能将自己陷入绝地?
“呵呵,大使先生,在下只是和您开了个玩笑,我可没有质疑贵国实力的意思,大使先生不必动怒。”打着哈哈的解释两句,示意动人取来笔墨,就地而坐,动笔写了起来。
见林建要留在地下室写文章,安东胡贝尔礼貌的和林建说了几句,又和其中一个‘奥籍工人’低声交待了一二之后,之后便离开了地下室。
两个时辰后,林建站起身来,将刚刚写完的文章递给之前和安东胡贝尔有过交谈的那个‘奥籍工人’,说道:“开始印刷吧,标题印醒目一点。”说完,林建便离开了地下室。
从地下室出来,顺着楼梯,走上三楼,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房间,想起刚才与安东胡贝尔之间发生的那一点不愉快,林建本想去办公室找安东胡贝尔聊会天,但微一停顿,仔细一想,有伊丽莎白皇后给自己撑腰,一个小小的驻清大使,自己又何必巴结,反正迟早有一天也要和他翻脸,有何必在乎?于是,林建立马转身,慢悠悠的往自己房间走去。
一眨眼,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林建每天都会在《变法时闻》上发表文章,言辞颇为激烈辛辣,直指破绽,主要是参考后世的观点论证批判以康有为为首的维新派的变法思想的可笑幼稚与不切合当前实际,每发表一篇文章,在落款处,无一例外,林建都会落上自己的大名。
直到半个月后,这天中午,林建一时心血来潮,想要去悦来客栈看看情况,正准备去办公室找安东胡贝尔告个假,刚刚打开房门,就看见安东胡贝尔正迎面朝自己的房间走来,眉头不由皱了起来,站在门外等安东胡贝尔走到跟前,这才问道:“大使先生,有事吗?”
“林先生要出门?”林建一般不会离开房间,好几次安东胡贝尔要请林建陪自己参加宴会,林建也一一回绝,今日见林建居然主动走出房间,不由诧异的问道。
“是的,总是关在房里对身体不好,想出去走走,正准备去办公室找您告个假,这不,刚出来就看见您过来了。”林建微笑着说道。
“林先生,抱歉了,我不能同意,要是之前,我也会建议,林先生您多出去走动走动,但是现在,为了保证您的人生安全,我不能让林先生离开使馆。”安东胡贝尔歉意的看了林建一眼,缓缓的说道。
林建眉头一皱,诧异的问道:“大使先生,何出此言?”
“林先生,这半个月来,您每天都实名发表一篇文章,已经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就在今天,大清皇帝下了一道圣旨,命官府出兵逮捕您,现在通缉的榜文已经贴满了大街小巷,林先生现在出去,等于是自投罗网,不过林先生放心,只要林先生不离开使馆,他们就没有办法抓到您,等过一段时间,风声过了,我们再想办法把您偷偷送出京城不迟。”安东胡贝尔解释道。
“大使先生是说,我被朝廷通缉了?还是圣上亲自下的命令?”林建没有想到,实名发表文章,居然对维新派造成这么大的冲击,居然让今上下旨缉拿自己,不由惊讶的说道。
“是的,我就是特意过来将此事通知您的,暂时委屈林先生一段时间了。”安东胡贝尔说道。
“呵呵,没事,我不出去就是了,这样看来,确实是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冲击,让他们感到了压力,估计也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要不也不会请圣旨发海捕公文通缉在下了,如此看来,维新变法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般顺利,大使先生,您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我回房间了,既然敢通缉我,正好给了我一个题材,不利用一下,怎么对得起他们。”林建笑了两声,淡淡的说道。
“没事了,我主要就是过来将这个事通知您一声,您请便。”说完,伸出右手,对林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建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