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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9章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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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9章你是谁?

    废后紧紧地拉着身边的霍祁韬,见人走了,她才摇了摇他,“孩子,即使没有替你顶的那些罪名,只凭残害妃嫔皇嗣这一项,就足够母后被废赐死的了!如今这样,不过是你父皇在敲打你,孩子你冷静一点,别做傻事啊!”

    “这些事,总是要有人负责的……”废后泪如雨下,看着愣愣的霍祁韬,此刻的他双目呆滞空洞,颓废不堪,哪里有半分从前的意气风发?

    “母妃……”霍祁韬无力地抱着头,伏在废后的面前,抱头痛哭。

    一旁,留下来看着废后饮毒酒的小太监,颇为不耐烦地催促道,“废后娘娘与三殿下可说完话了?说完便上路吧,杂家可还要回去复命的。要杂家说,今儿这局面,您二位谁也别怪,要不是陛下念着旧情,废后娘娘,您还想有这么个体面的死法?”

    相比较旁的死法,确实这全胳膊全腿又受苦短的死法,可真是好太多了。

    霍祁韬一出生即是中宫嫡子,又被安景帝看重,没过过苦日子,也难明白安景帝的开恩,但是废后明白。

    好在这小太监到底是看在没被赐死的霍祁韬的面子上,并没有过分为难废后,上前强行灌药,而是给足了废后和霍祁韬的时间。

    终于,废后勉强安抚住了情绪激动濒临崩溃的霍祁韬,说足了话,她端起了毒酒,对霍祁韬笑了笑,说出了自己憋了许久的话。

    废后笑了,笑得有点狰狞,像是撕掉了那层淡笑温和面具之后,露出的真实扭曲的面容。

    “秦家终于倒了,韬儿,其实母后比你父皇更希望秦家快点倒,这样,秦氏那个贱人就再也张狂不起来了!哈哈哈……”

    “本宫好歹曾经有名分!可她秦氏有什么?不但无宠,生的两个儿子一个都指望不上哈哈哈,现在再没有母家依仗,连地位都保不住了,从那高高在上的云端跌落,看她还能不能维持她那个高贵模样!”

    废后两眼冒出了诡异而异常明亮的光,她魔怔了似的看着霍祁韬,开心地疯狂大笑,“虽然本宫不能亲眼看到秦氏人人喊打的落魄模样,不过没关系,本宫死了之后可以在天上看着,有秦氏这贱人作伴陪本宫去死,本宫就是死了也开心!哈哈哈……”

    废后这癫狂的模样,就连霍祁韬也被吓着了。

    她已经被仍在冷宫半死不活地许久了,后宫的妃嫔们想起来就来折磨折磨,但是碍于秦贵妃、安景帝以及清王,这一个霸道过一个的性子,早就没有人敢拿秦贵妃和清王的事乱嚼舌根子了,以至于废后根本不知道这会儿后宫是谁的天下。

    至于霍祁韬,他在天牢里,就更是没有人会跟他说这种闲话了。

    故而此时,看到废后笑得这么开心,就连守在门口的禁军都不由得探头进来看了发疯的废后一眼,又跟小太监对视一眼,互相头疼。

    跟将死之人费口舌说说这些日子外头的事?谁爱干这种事,但是不说,就听着废后这么骂那位娘娘?想到清王,众人都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而废后还丝毫不知,她大笑着端起了那杯毒酒,朝秦贵妃的华清宫的方向举了举杯,狰狞大笑,“秦氏,本宫祝你,不得好死!哈哈哈……”

    说着,废后就要喝,但是这祝酒词,谁敢让她喝?

    那小太监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可此刻去拦早就来不及了,他只能立马尖声厉喝,“放肆!你竟敢对贵妃娘娘不敬?”

    但是,废后似乎真的把这杯酒当成了秦贵妃不得好死的愿景,好像一饮而尽,就一定会得偿所愿,让秦贵妃不得善终。

    所以此刻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阻止不了她一饮而尽。

    就在废后干涸的嘴唇碰到杯沿的那一刻,倏忽鞭声破风凌厉至,只听耳边疾风“嗖”的一声,蟒鞭破风而来,一下抽在了废后手中的酒盏之上。

    “啪——”

    “啊——!”

    随着酒盏炸裂,毒酒飞溅激浊,同时想起了废后惊恐的歇斯底里尖叫声。

    如黄泉之畔的厉鬼凄厉惨叫,狰狞扭曲,从干涸嘶哑的嗓子扯出,早变了调儿。

    这一幕只发生在一瞬间,许多人尚未看清发生了何事,只感觉到了四面八方凌厉而来的威冽气息,杀伐森然,令人只觉顿时头压千斤重威,冷汗满身。

    小太监目露惊恐,“噗通”一下跪地伏抖,“奴才叩见清王殿下!殿下息怒!奴、奴才有罪,竟让这罪妇说出此等诅咒贵妃娘娘的恶言,求、求殿下恕罪!”

    废后愣愣地尚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那蟒鞭抽烂酒盏的同时,也打在了她的手骨上,力道之大,好似一下就抽碎了她的手骨似的,疼得她惨叫连连,捂紧了手掌,哀嚎着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

    霍祁韬刚刚才被这黑漆漆的蟒鞭吓破了胆,他惊恐地缩向了角落,嘴里惊慌地大喊着,“霍祁墨!这是皇宫不是天牢!你不能在这儿放肆!”

    废后捂着手掌,她至今还是一片懵愣,那个漆黑冰冷森森的蟒鞭,她愣愣地顺着鞭子看了过去,便看到清王青衣劲装肃杀而来,逆光执鞭立于门前,瞬间便挡了大半的阳光,越发显得他们在他面前,就像是一群生活在阴潮房间里的蝼蚁。

    原本挡在门前的禁军和太监此刻都已经匍匐在地,而清王一人立在门前,却比刚刚的压迫感瞬间强了百倍。

    就连废后都被这强大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窒息的威压四面八方而来,铺天盖地。

    她愣愣地看着清王,眯起了眼睛,困难地辨认着来者何人。

    废后从没见过清王。

    二十七年前,她不屑见,大约她做梦也想不到,二十七年后她第一次见到秦贵妃的小儿子,回事这样一种场景。

    “你是谁?”废后刚刚只顾着哀嚎痛呼去了,根本没听到太监和霍祁韬对他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