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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深在楼下静静站了会儿便转身离开。迟迟逛完二楼高高兴兴得下来找顾深时已经看不到他了。
“我的房间也太棒了!你的房……”
看着空旷的客厅,迟迟站在楼梯上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他撇了撇嘴,“切”了一声。
“走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迟迟一个人在偌大的房子里觉得无趣起来,好在张伯他们很快就带着东西赶来了。
张伯是个见过世面的老人了,这会儿见到这样的房子倒也没多惊喜,芍药虽然在迟家当过差,见过迟家的富丽堂皇,不过这会儿看到这样的洋楼她还是有些欣喜,至于长安,头一次当差就是在将军府,从未有机会见过这样的洋楼,这会儿一进来就睁着眼左看右看的,引人发笑。
芍药走进客厅便瞧见了金碧辉煌的装饰,她忍不住吸了口气。
芍药以为迟家已经够奢华了,却不曾想新宅竟这样好看。芍药忍不住跑到迟迟跟前,高兴得不得了。
“少爷!你说咱们的新家是不是比迟家还好看!”
迟迟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得点了点头,“那是当然。”
“对了,你和长安的房间你们自己挑,张伯住那间大点的。”
迟迟说着,指了指一楼的房间,芍药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眼里一喜。
“少爷!您是说……我也能住在这里吗?我……我不用住到后院的库房吗?”
迟迟侧头看了眼她,见她眼里闪着泪光,迟迟有些许心疼。
迟迟比芍药大了几岁,他是真心拿芍药当妹妹来看的,也是真心拿长安当弟弟看。
迟迟知道自己的身世不比他们好看到哪里去,所以他从来不会同情他们任何一个人。因为迟迟比谁都清楚,比起同情,尊重才是最大的平等。
迟迟笑着点头,声音也软软的。
“当然,这里是我们每个人的家。所以以后要认真打扫卫生。”
芍药红着眼重重点头,趁眼泪还没掉下来,她忙低下头去。
“嗯!少爷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我们的家!”
别院的东西不多,迟迟跟着张伯他们没一会儿就整理好了,倒是顾深的东西多得很,又是书又是字画的,理得迟迟头都疼了。
迟迟他们四个人已经整了好一会儿都没将顾深的东西整理好,迟迟累得瘫坐在地上,看着地上堆着的书,他忍不住将那些书推得远了些。
张伯见他没了耐心,忍不住笑了笑,“先生,您累了就去歇会儿,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迟迟倒是没走,他叹了口气,起身继续将那些书往书架上塞,边塞边同张伯说话。
“张伯,你说这么多书顾深都看了吗?”
张伯笑着摇头,“这我倒不知道。不过少爷是个博览群书的人。”
迟迟对那些很有知识的人总是格外胆小,他缩着脖子“哦”了一声,“可是他不是从小就在军队里吗?在军队里怎么百~万\小!说啊?”
想起顾深小时候,张伯眯起眼笑得格外开心。
“这就是先生不知道了,我们少爷可是文武双全。”
“少爷很小就被送去了军营,当时少爷被送走的时候,总督府上上下下难过了好几天。”
迟迟来了兴致,蹿到张伯跟前,“为什么难过啊?”
张伯看了他一眼,一脸慈祥。
“您别看少爷现在冷冰冰的,少爷小时候可是个人见人爱的乖小子,又好动又爱笑,到哪儿都逗人喜欢。”
迟迟有些诧异,他实在难以想象顾深小时候是什么模样,他这样的人竟然还有爱笑的时候,简直是难以相信。
似是因为回忆起往昔,张伯有些惆怅得叹了口气,“少爷虽然是大夫人所生,但大夫人福薄,生下少爷没多久就撒手人寰,可怜我们少爷那么小就没了母亲。”
“后来少爷养在三夫人那里,我们都知道三夫人对少爷不好,可那时候老爷在军队不能回来,我们谁也没办法,只能暗地里照顾着少爷。”
“后来老爷回来,少爷就被接到二夫人那里了。二夫人心善,又有大少爷带着,少爷总是笑个不停。”
迟迟听得有些绕,他理了理才搞懂顾家那些恩恩怨怨。
想到年幼的顾深在顾霆晔他妈手里不知道糟了多少罪,迟迟就觉得自己应该对他好点儿。
“少爷五岁就被送到了军队里,不仅要习武,还要读书,每次少爷回来,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格外高兴,可老爷却总是把他关在书房检查他的功课。再后来少爷回来的时候就越来越瘦,整个人也冷冰冰的,我们这些下人也没再看到他笑。”
张伯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侧头看向一旁的迟迟,抿了抿唇。
“先生,我看得出来,自打你来了,少爷的脸色都不一样了。”
“我是个做下人的,我没资格过问主子的事,但是在这层身份之外,我也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当然想少爷能幸福。”
“我虽然不知道您和少爷之间的事,但是我觉得,如果您能在这里,少爷应该会高兴很多。”
张伯的话让迟迟有些恍惚。
他愣愣得看着张伯,有些说不上话来。
“我……我能让他高兴吗?”
张伯眯着眼笑了起来,“如果您都不可以,那应该没有人可以了。”
张伯说完便走到一边将那些书往书架上塞。迟迟愣愣得坐在地上,有点儿无措。
在新宅住了下来后,迟迟觉得格外安逸。如今在新宅,迟迟就住在顾深隔壁,他和顾深之间再也没有一扇门,两个院落的距离。有时候顾深回来得晚,迟迟若是还没睡,都能听到他的车停在院子里的声音,若是细细听着,还能听到他上楼的脚步声。
倒是轻飘飘的。
迟迟喜欢现在的生活,虽然有时候他也会怀念在一品香的日子。
顾深这几日忙着白辞慕的事,还得提防着顾霆晔,每日都忙忙碌碌。不过哪怕再忙,可每次回家时,看着空旷安静的屋里留着的灯,他便觉得所有疲惫皆烟消云散了去。
得知白辞慕早早得就去一品香坐着了,霍萍生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他看了眼正在批阅文件的顾深,摇了摇头。
“顾老板,白辞慕又出现了,还蹲吗?”
顾深抬起头来看了眼表,见这时候才三点多,他有些诧异。
“这么早。”
霍萍生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你说他是不是在玩我们?调虎离山?”
顾深皱着眉摇头,“不,他身边的人我都调查了,并无可疑。”
霍萍生觉得要是再不揪出白辞慕的小心思,自己就得死在一品香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瘫坐在沙发上。
“我是真不想去一品香了,之前还有黑蝴蝶,这几天黑蝴蝶也没来,不知道黑蝴蝶到底会不会再来了。”
“诶对了,你不是管一品香吗,你问问赵姐呗。”
顾深蹙着眉看他,神色冰冷。
“与我无关。”
霍萍生见他面色可怖,不敢再说,忙乖乖坐好,“我开个玩笑,玩笑。”
想到顾深新搬了家,霍萍生灵光一闪,“你不是搬到山河路那边了吗?白辞慕就在那附近,要不我去你家盯着白辞慕?正好我还没去过你新家,这也不搞个乔迁宴请我吃顿饭。”
顾深不悦得看过去,冷着脸剜了他一眼,“胡说什么。”
霍萍生见他又不高兴了,忍不住“切”了一声,“本来就是,你瞧你宝贝似的连我都不让去,怎么,你那大房子买来就是金屋藏娇的?”
顾深见他越说越不着调,干脆合上文件站了起来。
“我叫你不要胡说。”
霍萍生看了他一眼,着实搞不懂他。明明那个假冒的人可有可无,可顾深还保住了他;明明外头的人早已把顾深给议论得体无完肤,可他还硬是留着那个名义上的“妻子”,把闲话递到别人嘴边;明明在老宅住得好好的,却硬是要花大价钱买个洋楼来,引人猜忌,如今竟是把那小子护得周全极了,谁都见不着伤不到的,怎能不让人疑惑。
霍萍生眯着眼细细看他,忍不住摇了摇头。
“我觉得你很奇怪。你老实说,你留着他,不是为了挡掉那些花花草草吧。”
顾深笔挺的身子一怔,有些慌乱。
他紧了紧拳,皱着眉看过去,“我说了,仅此而已。”
霍萍生砸了咂嘴,并没有一丝一毫相信的意思。
他站起来朝顾深伸出一根手指,来回摆动着。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自己看不透,我这双眼可看得清清楚楚。”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可得提醒你一句,你是顾深,你身上担负着的重任可不是简单的一个家庭而已,你自己也清楚,我们这种人,不能够有软肋。”
霍萍生离开后,顾深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底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静了很久。
顾深比谁都知道,自己若是一步之差,便会摔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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