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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年自从那次借着“交朋友”的烂梗与莫若离略微熟稔后,便有事没事的往船上跑。今儿送些花,明儿送幅画,后儿又来品新茶。连称呼都从“完颜小姐”变成了“离若”,即便莫若离仍然称她为“苏公子”。
与冷美人相处的时光总是短暂,但已经足以让苏景年心中的幸福指数不断飙升。她每天笑容满面,神采奕奕,旁人见了都要问一句,北域王最近是有什么喜事吗?她听闻后,并不回答,脸上的笑容却愈发得意起来。
莫若离的淡漠寡情是从骨子里透来的,让她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好似整个世界,只剩下本我与其他这两种存在,只留下黑与白这两抹色彩。非我即他,非黑即白;如非我类,誓必除之;
如本能般拒绝着企图接近她的所有人,同时也排斥着自己无法掌控的事物。而这种的拒绝与排斥往往又是默默的、悄无声息的,甚至可以说是隐忍的。
这些都让苏景年捉摸不透,她时常想,是什么样的经历,会让一个人养成无时无刻不拒绝别人,又无时无刻不隐藏自己情感的习惯???这习惯,让苏景年无可奈何,又心疼不已。
不过虽说几次接触下来,冷美人依旧是少言寡语,并且偶尔还会不经意地表现出对苏景年的回绝。但苏景年总有一种感觉,完颜离若的心已不似初见时般封闭。连她弯起眼角的次数,也逐渐地多了起来。
这些细微的改变,让苏景年欣喜若狂,更让苏景年信心满满,凿开冰山只需加以时日。
这几日因着冷美人要外出办事,苏景年便落了单。正好老七的侍卫传话,说老七请客,邀请大家到追月楼品酒。苏景年正好百无聊赖,就应了下来,带着忠耀一起去赴约了。
今天追月楼可谓是人山人海,连楼前、楼后的两条街都塞满了人。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苏景年心里打起鼓来,这老七的邀约,怕不只是饮酒这般简单吧。
老七的侍卫在前面开路,只见他底盘扎实,臂力惊人。三下五除二就拨开人流,杀出一条“血路”,苏景年与忠耀赶忙跟着进了追月楼的门。侍卫这般好的身手,不免让苏景年多看了几眼。
进了楼,就好说了。追月楼有着非常严格的等级制度,一楼到五楼,不同的身份有着不同的位置。均是固定,不可随意僭越。
三人顺利的来到了四层一雅间门前,没等老七的侍卫敲响门廊。就听见屋内大笑连连,还伴随着拍桌子的声音。苏景年心下好奇,便直接推开门扉走了进去。
雅间里,宝奴在地上笑得边打滚儿边蹬腿儿,雪白的大牙明晃晃,本就小的老鼠眼眯得全然不见了影子。达瓦也是没有好到哪里去,边狂笑边大力的拍打着桌子,淑女形象全无。十二与战鳌强忍笑意,许是憋得太过痛苦,脸都成了猪肝色,扭曲得十分滑稽。
雅间中央圆桌上,放置着黑白子,白子将黑子杀得落花流水。仓决手持毛笔,一脸得瑟。而让大家如此欢乐的源头,就是那个已经被画成了花猫的老七。老七额头上一个大大的王字,两只眼睛被画成了王八,又多了两条八字胡,胡须尾部还带着卷儿。两颊一边写着一个大大的笨字,另一边写着一个大大的蠢字。
“哈哈哈哈哈。”苏景年与忠耀见了皆大笑。
“噗。”老七的侍卫本欲大笑,却猛掐自己一下,把笑生生的憋了回去,一脸自然自若。苏景年不免又对他多看了两眼,这是对自己有多狠啊,老七好家教!!!
“老九!他们笑话我也就算了,你个臭棋篓子还敢笑话我?!!!”老七见苏景年推门而入,见了自己就笑得前仰后合,恼得老脸一红。
苏景年擦擦眼角的泪水,笑道:“哎哎哎,七哥不要恼羞成怒啊。老九我确实棋艺欠佳。不过我可是有自知自明的,从来不主动向高人讨教,更是不敢玩这种输了要画王八的游戏呢。哈哈哈。”说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众人闻言皆大笑。
原来老七见了除了苏景年之外的人都已到齐,为了不让大家等得无聊,便主动提出下黑白子打发时间。达瓦闻言,强力推荐仓决出战。仓决言明下棋可以,只是光光下棋甚是无趣,不如由赢家对输家做些小惩罚。
老七从来都对自己的棋艺自信满满,便应了。且表示如果自己赢了,君子作风绝不会对仓决这个女子施以任何惩罚。怎知道,下了这么多盘,老七毫无获胜的希望,最后居然在仓决让了几子的情况下,依然是被杀得片甲不留。
“我的、仓决、厉害呢!!!”达瓦拍着胸脯,昂首说道。
仓决脸一下红了起来,我的么?
“我滴妈呀!!!”宝奴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再看一眼老七,又笑了起来,说:“宝奴可不懂这下棋,只是知道这仓决姑娘画的王八却是好看。哈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老七气的直翻白眼。
“宝哥哥!”十二边笑,边嗔他一眼。
“哦!来啦来啦!!!”楼下人群最外围有人喊道,这喊声仿佛是一个开关般,一下子点燃了民众的热情。
“花魁来啦!!!花魁来啦!!!”一时间喊声震天,楼下人流涌动,往街角汇聚而去。
老七听闻,马上跑到水盆处,稀里哗啦的把花脸赶快洗了去。
苏景年挑眉说:“七哥,不是说邀请老九我饮酒吗???老九我呢,自认为书读的比较少,比不得哥哥学识渊博。哥哥可不要骗我才好,今儿这酒莫不是叫花魁?!!!”
众人闻言皆摇头暗笑,这北域王与宣王真是感情要好,且都是那么不正经。。。{老七:老子不玩了!!!老子哪里不正经了?!}
“额,嘿嘿嘿嘿”,老七知道这是瞒不住了,搓着手说:“七哥这不是怕你不来嘛,我家老九从来不屑于这些风花雪月之事。”
“哼~”苏景年翻白眼不理他。
“嘿嘿嘿,老九啊,你听七哥说。”老七巴巴的贴上来,说:“这寻雪楼的花魁未央,可是天下公认的大齐第一才女。虽是身世凄迷,沦落风尘。却是德才兼备,兼济天下。救助了许多贫困学子,又资助了不少贫苦百姓。今日便是她的□□之夜,会在追月楼设下文擂台,寻求与自己情投意合的才子,共度*。这可是大齐的一大盛事啊,这不,大家都是来凑热闹的。只是七哥知道你不爱这些□□,这才编了个品酒的谎儿,把你骗了来。”
苏景年脑海里浮现出洪泽湖上的那位温润美人,莫不是她?!!!
脸色急转直下。低吼道,“谁?!!!”
老七被苏景年唬得吓了一跳,结巴道:“什、什么谁???”旋即反应过来,“未央啊,寻雪楼的花魁,未央啊。”
“呵!!!七哥与诸位真是好兴致!!!当真认为一个什么劳什子文擂台,就能为一位女子寻得那情投意合之人?!!!还来一起凑这个什么鬼热闹!!!”苏景年暴怒。
“额。”老七答不上来话。
“苏大哥”,十二赶忙出来打圆场,说:“宣王殿下并无奚落未央姑娘之意,我等方才在大哥到来之前,也皆是在惋惜美人流落风尘。这次前来也并非是因为好事凑热闹,而是真的仰慕未央姑娘才情,才来一睹其风采的。大哥可不要误会了宣王殿下啊。”
老七闻言,刚忙顺杆而下,说:“是了,是了。是七哥不好,不会说话。”
达瓦叹口气,说:“才女、可惜!”偷偷伸手扯住了仓决的袖角。
苏景年这些日子与大家相处下来,对大家其实还是了解的,却也都不是那幸灾乐祸之辈。暗怪自己怎地就被这封建落后的现象气昏了头脑,竟如此失态。
赶忙平复情绪,施礼道:“是景年失礼了,不该对诸位友人恶言相向。只是因景年与未央姑娘有过一面之缘,觉得姑娘实乃佳人。却在今日得知她花魁的身份,且要身不得已地仅凭借一面之缘,便定下那为自己□□之人。心下对这世上不公之事悲愤不已,又惋惜红颜薄命,才如此失态,对诸位友人出言不逊。还请诸位宽恕个儿。”
诸人闻言皆心下了然,原来北域王与未央是老相识。不过确是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香消玉殒谁人怜?
便都反过来安慰苏景年,这文擂台最后是未央监考,她是有权利回绝所有人云云。苏景年这才松了口气,脸上神色也自然了许多。
“来啦!!!!!”街上一声呐喊,将众人吸引到了窗边去。
只见街上人流自然分开两边,腾出主路。远处两列行人由远至近。
“花魁道中!!!”队首两名黑衣壮汉喝到,声音浑厚低沉,响彻街道。
大汉身后,十二名小女童,接道:“花魁道中!!!”青涩稚嫩的童声整齐划一。
队伍中间,三十六名侍婢姿容俏丽,手提花篮,垂头莲步,迎风撒花。
宫粉紫荆,花如雪下。
未央飘然而来,一身绛紫色条纹间色裙,依旧是曳地五尺,飘逸潇洒至极。挽起清瀑,以紫荆步摇盘起;玉颈盈立,妆容绝美;垂眸含笑,双手持一杆琉璃灯。
满天飞散的宫粉紫荆,在她面前翩然坠落,黯然失色。
这就是百花魁首,端木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