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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锦红赶紧过来道歉,想要拉走叶锦芝,却被她一把推开。
“我发疯?我看是某些人做了亏心事,心虚吧。”
叶锦芝看胡氏的目光宛如毒舌,恨不能将她生吞入腹,“你在外头怎么编排我,坏我名声的,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胡氏下午才在赵氏面前诋毁叶锦芝,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不过也就一瞬,她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
“名声?你自己还有什么好名声?一个姑娘家,在家顶撞父母,出门搔首弄姿,一点规矩都没有,你还有什么名声?你自己脾气烂你不清楚吗?怎么,大小姐的美梦做多了,真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所有人都得捧着你让着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货色。还好意思说名声,呸,我都替你脸红。”
三房的小厨房不够用,所以就转到了后头的大厨房,空间足,可容纳多人。
这会儿除了叶家人,还有宗族的几个女眷在。
胡氏说话既不客气也不避讳,当着众人的面就把叶锦芝的脸踩到脚底下,碾了个彻底。
叶锦芝好面子,当场气得脸色铁青,尖叫着就冲了上去。
一看要闹起来,身边人当然要上去阻拦,整个厨房顿时就乱了起来。
叶锦夕脸色黑得堪比锅底。
因为叶锦芝和胡氏的争执,原本放在地上的一大桶豆浆倒了,满地都是豆浆,又脏又乱。
几个妇人好不容易将两人分开,强行拖了出去,厨房已经一片狼藉。
宗族过来的几个女眷脸色也难看得不行,骂骂咧咧的帮着打扫。其中一个道:“这豆浆是跟村民们买的,可是花了钱的,这钱得算在大房二房头上。”
其余众人也同意。
赵氏微微皱眉,这事儿是叶锦芝闹出来的,她的父母肯定要出面,而杨氏正在坐月子,受不得这些纷扰刺激。
她道:“这钱我补上就是。时间不早了,大家还是忙活起来,将鸡蛋豆腐做完才是最要紧的,否则耽误了明日的送货,便失了信誉。”
她愿意补了这个漏,其他人自没话说,神色有些许的尴尬和叹息。
“素容,我们都晓得你大度,平时不愿与她们计较。可也不能任由她们这么闹,谁的钱来得都不容易,今天你补了这豆浆的钱,哪日她们一个高兴弄坏其他的,不得还让你来填补漏洞?人善被人欺,你就是太好说话,她们才越发猖狂。”
“你们分家那日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胡氏啊,向来都是最蛮横不讲理的。你们住在同一屋檐下,难免会有摩擦。你可不能让她这么欺负。还有锦芝,哎,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不懂事,也是她娘纵容的。这样的名声传出去,怕是…”
话到此,便没了声。
叶锦芝的名声早就烂透了,也就她自己还无知无觉,自我感觉良好。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将厨房收拾干净,开始做鸡蛋豆腐。
而胡氏和叶锦芝的争执,也在叶常贵和叶常顺的插足中,暂时消停。
胡氏怄得要死,回去后各种咒骂叶锦芝。叶锦芝也气得对胡氏破口大骂,再次被她爹一个耳光打得怀疑人生。
她捂着脸,眼中含泪,却无比倔强。
杨氏满脸都是疲惫和悲凉,“从明天开始,你就呆在家里,直到出嫁。”
这便是给她下了禁足令了。
叶锦芝瞪大眼睛,一句‘凭什么’就要吼出来,突然接触到她爹森寒的目光,犹如当头一盆凉水泼下,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想说的话也吞了回去。
其实叶常顺有另一重担忧。
刘家虽非兰溪村人,但和兰溪村相邻,女儿的名声这么差,迟早得传到刘家耳中。到时候,这门婚事怕是保不住。
他的担忧很快有了下文。
翌日,赵氏和宗族里的人将鸡蛋豆腐送往上清县十里香,前脚刚走出村口,后脚刘家就来了人。
来的是叶锦芝的未来婆婆吴氏。
吴氏和杨氏是同村人,还沾了点亲,所以才有了儿女婚约。
她面目和善,并不张扬刻薄,先是关切的问候了杨氏几句,又看了看叶鸿康,笑着夸了几句。看起来,没有丝毫针锋相对的意味。
杨氏心中却有些忐忑。
“吴姐,你今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吴氏默了默,道:“心云,咱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你的性情我最是知晓不过。锦芝幼时我也见过,是个聪明漂亮的姑娘,我想着我儿能娶到这样的姑娘,是他的服气,是我们刘家的福气。”
她一开口,杨氏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当即惊得打断她,“吴姐…”
吴氏摇头,语气仍旧温和,神情却是严肃中透着几分无奈和可惜。
“锦芝有些小毛病,我是知道的。人无完人,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我家庆民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没多大的本事,没理由对妻子诸多要求。”
她说到这,顿了顿,看着杨氏的眼睛,认真道:“但我认为,做人要有基本的良心。有些事做不得,有些话也说不得,越过了这个界限与分寸,就不成了。我知道那些传言多有添油加醋的味道,可无风不起浪,我来这么久,都没见她过来打个招呼,反倒是锦红和鸿青一直忙前忙后着照料你…我是信得过你的为人的,难听的话我也不想说,伤情分。只是这婚约,还是作罢吧。”
杨氏张着嘴,却不知该怎样挽回。
好友的目光无奈透着决绝,能如此心平气和的与她说这番话,已是宽厚,她怎能再得寸进尺?
可女儿若被退了婚,这辈子也就毁了啊。
吴氏已经拿出了婚书,“就算退了婚,做不成亲家,我还是拿你当姐妹。但如果你觉得没必要…”她笑笑,“其实也没什么。退婚就等于结仇,再说这些话显得有些矫情和虚伪。也罢,强求不得。”
杨氏嘴唇蠕动,眼眶慢慢红了。
这时候,叶锦芝忽然闯了进来,满脸愤怒,“你们刘家算什么东西,要退婚也是我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