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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仁泽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他也不想打扰人家缠绵悱恻,但当他被带刀侍卫围住他们俩还没反应时,就不得不做一回打鸳鸯的棒子了!
“那个......先想办法脱身吧?”
通常坏人姻缘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做这种棒打鸳鸯的事肯定没好下场,乙仁泽深刻体会到现世报就是——
打扰了那对鸳鸯的后果就是,他俩一块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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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他们仨被关押到了一起。
千芫在乙仁泽坚持不懈地哀嚎中醒来,司幽躺在身侧,看上去气息稳定,鬼气应该被压制下去了。
再环顾四周,矮小牢室,阴暗寒冷,牢室外一方刑审间,墙上铁镣乱七八糟。
千芫心下明了,看来他们已经被乙城的卫兵抓了。
想她堂堂神女,竟然也有尝人间牢狱滋味的时候。
“还以为攀上世子能发个财,没想到只能发个火......”
千芫盯着司幽的脸唉声叹气,然后很快摇头鄙视自己,既然又点头认同自己,看来如今,已经是一个相当平凡的凡人了。
“乙大哥,来来来,先别嚎了,坐会儿,咱唠唠你堂堂乙城王之子怎么变成乙城阶下囚的吧!”
乙仁泽转身,看千芫已经醒来,再一瞅她身侧的司幽,有些别扭道:“还不是因为小千你的这个相好,竟是冥泽遗民,还会这么强的冥术!真是被害惨了!”
千芫一挑眉,笑道:“是吗?真不是乙大哥你的那位新城王兄弟借机赶尽杀绝?”
乙仁泽有有些坐立难安,千芫也不绕弯子直接挑明:“司幽出手,自曝身份不可免,却也成功掩盖了长世子的行踪,如今我们被关在这普通的牢室,逃出去不是多费尽的事,但你猜,如今的乙城新王,是对越狱出逃的冥泽遗民更重视还是对会威胁他王位的兄弟更重视呢?”
“你......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责怪谁的意思!”
“乙大哥心中自然有气,应当对弑君的罪魁祸首去撒!”
“父王是被我气死的……唉……”
千芫摇头陪着他叹气,乙仁泽问她“你叹气做甚?”
“我从前喜爱看人间各色戏文,看过许多王室内斗、兄弟相残、弑君篡位、谋害手足的本子,乙大哥觉得你家这场戏,会不会有我看的戏本子精彩?”
千芫自觉这已经不是暗示这是赤裸裸地提示了呀,不知道乙仁泽到底是脑子太轴还是太过心善,就是想不到他那位好兄弟会玩“栽赃嫁祸”这招。
“小千你的意思是……乙智川杀了父王,嫁祸于我?这怎么可能呢?王后是他亲生母亲,断不会让他这么做呀!”
憋了半天才想出这一出,千芫表示实在不愿意继续陪他猜测下去。
“我这个人呢,一向最讨厌编造是非之人,所以我断不会去挑唆你们兄弟关系,只是你我相识也全赖你们兄弟相残,我劝乙大哥还是往最坏的想”
乙仁泽抱着脑袋想了半天,千芫无所事事去研究牢室门的铁锁,动静引来狱卒一通训斥,只得乖乖退到墙角坐着,盯着墙角破碗里的隔夜饭,挣扎着要不要吃一口。
乙仁泽突然痛苦发狂,用力捶打着墙壁,把那半碗隔夜饭也踢翻打碎。
千芫劝他:“想明白了更要冷静!”
乙仁泽痛苦自言——“现在想来,一年前父王让我前往玄冥海之滨探查冥泽国遗民造反之事,也是多有蹊跷……这一年中,曾多次遭遇险地险些丧命,定然是他在做足万全准备,明明刚查得一些冥泽遗民蛛丝却紧急催促我回京,而后半路莫名被截,他又亲自传旨,说父王责我办事不利……桩桩件件,都是他一手谋划……”
“乙大哥,人常说化悲愤为力量,不知道悲愤能不能化为力量,但我觉得,你现在确实需要冷静下来。”
“小千……他只是想要王位,可他却不愿跟我直言,如果他说,我可以不做储君,我可以让给他……”
“让?唉……乙大哥,该说你仁慈还是愚蠢呢?”
“如今我被乙智川通缉,自身难保,唯恐连累你们二位......”
见乙仁泽垂头丧气,千芫又劝道:“乙大哥未免太妄自菲薄了,先王并未亲自废黜你的储君之位,那你就还是储君,我还等着你承诺我的千金重酬呢!”
“我身上,如今只有这块金令还值点钱,你若不弃,且先拿着......”
乙仁泽从腰间掏出一个方圆纯金令牌,端正刻着一个“乙”字。千芫接过,仔细端详了一番,问:“这么小,值多少钱?”
“十金铸成!”
“哦!”
千芫往自己锦囊里面塞了进去,然后点头道:“还差九百九十金!王宫里面有这么多金子吗?”
乙仁泽莫名其妙回应:“这许多真金大概只有金库有存吧!”
“很好!”千芫站起身,指着牢门铁链,一脸认真道:“下一站!金库!”
“呃......你会开锁?”
“不会!”
千芫重新坐了回去,推了推司幽,柔声道:“想来小小牢室一定困不住司幽大巫......”
司幽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却并没有睁开眼,而是鼻子哼了一声道:
“我觉得此地甚好,不打算出去!”
千芫一脸认真道:“可我觉得这里不好,我想出去啊!”
“不送!”
“……”
司幽侧过身,背对着千芫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托腮侧躺着,姿势妖娆。
千芫噘嘴对乙仁泽道:“乙大哥退后,看我来把这门踹开!”
说着千芫撸起袖子往后退了两步,原地踏步着打算冲过去用脚踹门,刚踏出第一步脚下一重狠狠向下摔了下去——
“啊——快闪开!!”
摔的方向正好正是司幽躺的位置,千芫怕压到他赶紧提醒,没想到他换成平躺将她牢牢接住……
“唔!!——”
一声闷哼,千芫脑袋直撞在司幽胸口,有了肉垫千芫不至于摔成狗啃泥,但司幽就惨了……
“咳咳咳……”
被千芫砸的一阵猛咳,差点没背过气——
“对不住对不住!你的脚乱伸绊倒我的,有没有事啊?”
“有事!你给我……”
“你放心!我一定对你负责!”
司幽原是想让她赶紧滚起来,听她这么说,就改口道:“你是得负责,如何负责?”
“嗯!我想好了!你如果因此病重命不久矣,我就娶……啊不是,我就嫁给你,等你死了我给你戴孝守丧一百年!”
“……”
旁边乙仁泽没忍住噗的笑出声,然后一瞅司幽冷冷的目光拋过来赶紧憋住继续装模作样去研究铁锁。
“你还能不能坐起来?”
千芫坐直身在司幽身上乱摸,司幽抓住她不安分的手,面无表情幽幽道:“为我守丧百年?……”
千芫这才仔细回想刚才自己说了什么,脸色一阵红白变化,最终恢复正常,一脸坏笑道:“百年不够?那我守三百年?”
“那……就这么说定了吧。”
什么?!怎么就说定了??
司幽摊开双手,大字形躺着,对着千芫抬手,有气无力道:“我觉得好像……命不久矣!”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一定给你守丧,那我们能先出去吗?不然我怕我也会困死在这啊!”
千芫一把拉起司幽,眨巴着眼睛惨兮兮道。
司幽坐直身后点头,依旧一本正经的模样。
“嗯,这里确实不合适成亲。”
“成亲??”
司幽面无表情,点头道:“岂能让你戴孝无名?”
千芫狡黠一笑,“嘿嘿,那就这么定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啦!”
司幽挑眉不应,千芫又道:“既然是我的人,就要一直保护我、帮助我、包容我、信任我,你说呢?”
“……”
“那,第一步,我们先逃狱吧!”
千芫自顾自走到牢门口,推开乙仁泽,做请动作。
司幽缓步走近,抬脚——
一脚踹开……
“……”
千芫和乙仁泽愣了许久,司幽已经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乙仁泽对千芫竖起大拇指,千芫无语。
若用蛮力,何必跟他纠缠这半天??
……
不过一路出狱阻碍,果然还是要仰仗司幽的法术,变一个瞌睡虫就能一路畅通无阻,还是得靠司幽大巫。
然而毕竟司幽重病未愈,出了监狱就体力不支昏倒了。
扒了狱卒的衣服三人裹上,乙仁泽还是重情义的,提议先带他们去寻找乙城神医莫先生。
那个莫神医是什么来头千芫并不知,但到了他所居住的灵丹堂后千芫只觉得有阵阵祥瑞之气……
很不巧,莫神医并不在药堂中,虽然千芫只有那五十银,但药童们还是很热情,收了钱就热情地帮司幽看诊,并安排到病房中休息,等待莫先生回来详细诊治。倒是丝毫没有因为司幽身有鬼气而另眼相看,也或许是因童子们修为尚浅薄。
莫神医回来之前司幽醒转,千芫委屈控诉:“进医馆五十银就花光了!”
司幽“哦”了一声再无其他。
千芫眨巴着眼用自己也恶心的语气道:
“我听说凡间夫妻都是男人挣钱女子持家的,你说,以后赚钱,你是不是责无旁贷?”
司幽摇头道:“寻常夫妻夫唱妇随,你是上神,我又是你的人,自然是妇唱夫随。”
“没错!你得听我的知道吗?”
“是以,你才是当家的。在凡间,当家的意思,是一家之主。”
“所以呢?”
“一家之主的意思是,你得负责养我!”
………